第90章 你也覺得這是謀殺?
葉小薰把碗往茶几上一撂,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電視屏幕。
電視上的場面有些混亂,警察和醫務人員把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從病房推進太平間,後面撲倒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那應該是葉小薰從來沒見過面的趙挺剛的妻子。葉小薰還沒看清楚那女人的長相,鏡頭就已經切轉到新聞主播畫面了。
他死了!
昨天還護佑著她的、說愛她的男人,竟然死了!
海娥懷裡的毛線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滾落到地上,把手裡毛線針一松,「趙挺剛……死了?怎麼好端端就死了呢!小薰啊,這趙挺剛有心肌梗塞的毛病?」她總覺得這事兒不該這麼寸,昨天抓進去,今天一早就病死了。
趙挺剛留給海娥的印象從來都是一個有擔當,平易近人的好領導,她曾經那麼信任他,可這回葉小薰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海娥心裡是怨恨趙挺剛的,就算後來葉小薰說趙挺剛是真心相救她,海娥都覺得趙挺剛做出了與他身份不符的事情,是一種不可原諒的過失,心裡想著,從今以後再也不相信他了!
的確,他再也不給她機會從新相信他了。
葉小薰愣愣地發著傻,腦袋卻在高速運轉,趙挺剛知道杜維齡的全部計劃,邪惡的要把她和鄒逸喬置於死地的計劃,現在趙挺剛折進去了,被慌的就是那匹可怕的豺狼了,有沒有可能……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倘若這個杜維齡真有本事在公安機關的眼皮底下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也太可怕。
「媽,我去醫院了!」葉小薰猛地站起來,杜維齡要是相對鄒逸喬動手,在醫院行動起來可比在監獄里方便多了。
海娥木訥地點點頭,一時之間反應不上來葉小薰予以何為,但是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兒,「哦。噯,那個趙挺剛這一死,不會牽扯到你和那個姓鄒的吧。」
「我不知道,應該不會。好了,媽,我們不會有事兒的,你乖乖在家,一會兒我讓我爸回來。」
海娥的氣勢全沒了,「哦。」
葉小薰到醫院的時候,葉成林正坐在鄒逸喬的床邊為他削水果,兩個大男人離得那麼近,卻一言不發,氣場是確實有些奇怪。鄒逸喬抬頭看到葉小薰進門了,臉上掩飾不住一絲驚喜的顏色,也沒能逃過葉成林的眼睛。
葉成林回頭看看葉小薰,「吃飯過來的?」
「嗯,爸,你回家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鄒逸喬臉上露出一絲羞赧,心想就算喜歡兩個人單獨相處,傻妞兒你也太直白了吧!
葉成林心裡是有些彆扭和傷感,但是形勢逼人,他也不能這麼不看眼色死皮賴臉地留在這兒了,他把削了一半的蘋果往快餐盒上面一撂,「剛才醫生來了說,過一會兒帶他去放射科做個ct。」
「嗯。我知道了。」
鄒逸喬見葉成林站起來要走,試圖站起來送送他,卻被葉小薰攔住了,「你別動,我有事兒跟你說。」
等葉成林把病房門關嚴了,葉小薰推開鄒逸喬及時湊過來吻她的頭,「趙挺剛死了。」
鄒逸喬的眉頭一緊,「你說什麼?」
「今天中午的新聞,趙挺剛在監獄里突然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她眼睛亮亮地看著鄒逸喬出神的雙眸,「你也覺得這個謀殺?」
鄒逸喬回過神兒來,握住她的手,「傻妞兒,別胡說八道,知道嗎?」
「我就是跟你說說,你不覺得趙挺剛死得太巧合了嗎?」葉小薰不依不饒地說,大膽的推測和滿腦子的推理讓她熱血沸騰,高度亢奮,眸子里似乎燃燒起兩團火焰,灼灼其華,不容鄒逸喬躲避片刻。
鄒逸喬把窩在她手上的手抬過她頭頂,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你這個傻孩子!不管趙挺剛是病死了,還是被謀殺了,都跟你沒有一點兒關係,懂嗎?一定不要胡說八道!」
葉小薰不懂他為什麼在她面前還在維護杜維齡這頭窮凶極惡的豺狼,「如果是那個人要殺人滅口,你覺得咱們還能跑得了嗎?」這麼驚險刺激地活著,只因為跟他一起,才沒有那麼怕,他怎麼就不懂自己的心思呢。
「他昨天下午就回上海了!」為了不讓她胡思亂想,他只好老老實實地跟她交代,「我昨晚給麥琪打了個電話,探了下口風。」
葉小薰不是醋罈子,最起碼還沒諳熟小女人的那些小心思小嫉妒,完全沒有對他跟麥琪通過話感冒,垂下眼帘頓了下,「他不在這兒,不代表他找不了別人做這事兒!」想到鬍子明和老四,她心裡就發冷,忍不住埋怨說,「鄒逸喬你怎麼就得罪了這麼一個人呢!」
鄒逸喬開始還覺得杜維齡不至於失控,冒險到監獄了去殺人,卻被葉小薰強行植入的觀點弄得有點想法了,把他和葉小薰弄到化工廠廢舊車間里去滅口,這事兒也不像是他的老對手杜維齡能做出來的事兒,他還不是差一點兒就得逞了!
也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趙挺剛,杜維齡,或者還有其他人,共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讓他們不得不下這麼大賭注,非要殺人滅口不可!其他人?還會有誰?鄒逸喬被自己靈光一閃的思路弄得特別激動。
他用兩隻寬大的手掌夾住葉小薰的腦袋,「要不咱們回上海吧?」他特別想看個究竟,那個「其他人」他實在無蹤可尋,就可能從杜維齡身上下手了。
「你的意思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葉小薰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看了他,都沒不高興他擺弄她的頭。
鄒逸喬俯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笑笑,真不知道她這個小腦袋瓜兒里裝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偵探小說看多了吧,不過他愛得不就是她這份難能可見的天真嘛,「真聰明,我的傻妞兒!」
「那咱們現在就行動吧?」葉小薰拿掉他的手,興奮地說,「逃跑這事兒我最有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