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蹭酒喝的病人
「老先生，這方子你拿著。」
周建國還在糾結秦叔寶到底靠不靠得住的時候，秦叔寶已經找出了紙筆，麻溜地寫上了。
也就兩三分鐘的事情，一張寫滿各種藥材名字的方子遞到了老人跟前。
「你真能治？」周建國將信將疑，遲疑著要不要接過來。
說實話，他雖然對秦叔寶滿懷期待，可看著他把藥方寫出來后，反而有些不相信了。
連國內外很多大醫院都無法查出來是什麼病，自己身體的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可秦叔寶隨便把了把脈就下了論斷。寫藥方時那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就跟開感冒藥的方子差不多。
一切顯得太容易，反而讓他沒了把握。
秦叔寶不知道自己為周建國診斷的病已經屬於現代醫院無法治療的疑難雜症，自然無法理解老人的心態。
「就是個比較少見的病而已，治療起來很難嗎？」
被質疑醫術，秦叔寶有些不滿。畢竟在專業的問題上，他還是有信心的。
後來一想，老人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個鄉村土郎中不權威，也就釋然，笑著解釋說：「您放心，我這診所雖然簡陋了點，醫療條件差，可醫療水平絕對不比大醫院差。」
這一點秦叔寶有絕對的自信，當然，更多的還是對去世的秦老爺子的崇拜。
連老頭子都說他沒有問題，那就肯定沒有問題。更何況參悟那本古醫書後，他的水平比起老頭子去世時還要高深。
周建國意識到自己唐突了，趕緊道歉：「抱歉，可能是我多心了。」
再怎麼說，秦叔寶都是出於善意幫自己，太質疑他的醫術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反正見識過太多的失望，試一試也無所謂。最多不過死馬當做活馬醫。
這比喻好像不太恰當！
管他呢，只要不會立馬死人就行，萬一有效呢！
周建國瞬間解開疑慮，利落地從的秦叔寶手中接過藥方，真誠地說了聲「謝謝！」
秦叔寶也不計較，起身來到葯櫃前，拉開一個又一個抽屜，沒過一會兒，便又將一包包草藥放在周建國跟前，順便說道：「老先生，剛剛給你的藥方給我一下。」
周建國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把藥方遞給秦叔寶。
秦叔寶接過藥方后，拿筆在藥方上勾畫了幾筆，確認了一遍，然後又把藥方還給周建國，並補充說：「沒劃線的藥材我都給您配齊了，而劃線的我這邊沒有，您回去后找人湊一下吧。除了少數稀有的，其他都是常規藥材，應該很好找。」
囑咐完后，秦叔寶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就完了？」
周建國蒙圈了，原本很棘手的一個病，秦叔寶處理起來簡單得讓人害怕，讓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對啊，還能怎麼著？」秦叔寶反問。
在他的認知里，這真的只是一個少見的病而已，無非就是需要調理的時間長了些。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服用方法了。早晚各一次，煎服就行。」秦叔寶做了補充，剛才確實忘了這茬。
周建國：「……」
好吧，老人確實無言以對了。看秦叔寶信心十足的樣子，恐怕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擔心點。
「既然沒有其他囑咐，那我就先謝過小兄弟的幫助了。」
想通之後，周建國也不再矯情，向秦叔寶道謝。
摸摸口袋，沒翻出什麼，隨後從皮夾里翻出一疊票據模樣的紙，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並撕下一張遞給秦叔寶，「出來時忘了現金，這東西你請收下，一點小心意，希望你不會嫌棄。」
「沒事，我開這診所本來就不是為了掙錢，藥方和葯就當時咱倆相識一場的見面禮。我這破地方，實在也拿出手什麼像樣的東西，您別介意。」
秦叔寶推託，沒有去接。
他雖然沒見過世面，但是支票這東西還是認得出……電視里演過。
「你是瞧不起老頭子我給不起診金啊。」周建國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隨後又忽然變成柔和，笑著說道：「剛剛給我指路的老鄉有跟我聊過你的情況。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這是你應得的。」
「可是……」秦叔寶猶豫不絕，不知道當不當收。他知道，老人寫下的支票肯定不會是小數目。
「趕緊，要不然方子和葯我都不要了，你就當我沒來過。」周建國板著臉，擺出了命令的態度，不容置疑。
「行吧，我就收了！」秦叔寶不再僵持，收下支票，看都沒看便扔進了抽屜里。
周建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蹭酒的變成自己病人，秦叔寶還是頭一遭碰到這種事情。
倆人完成了一樁「買賣」，倒是讓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老人了。只好默默地坐在一旁，時不時看老人一眼。
本就不太擅長跟人打交道的秦叔寶陷入尷尬。
相比之下，周建國的臉皮就要厚得多了，把葯和單子收好后，忽然朝秦叔寶狡猾一笑，「對了，秦小兄弟，我還有件事得求你。」
「您說！」秦叔寶被看得有些發毛，回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你，這東西還有嗎？我想帶點走。」
「嗯？」
秦叔寶充滿疑惑，直到看見老人指著桌上的酒瓶，立馬搖頭，「沒有，這是我家老爺子留給我的最後一瓶，我平日里都捨不得喝，剛被你喝完了。」
實在無法理解這老人的思維，發病的時候還一副看透人生樣子，才一會兒就惦記上自己的酒了。
這臉變得實在突然！
「我可以用錢買的，只要你願意讓個十瓶八瓶給我，儘管開價。」
老人是何等眼色，一眼就看出秦叔寶是騙人，怎麼可能罷休。
雖然無賴了點，可他這輩子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有點意猶未盡。
「不行，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不能喝酒。」
秦叔寶嚴詞拒絕，順便找了個借口。
實際上老頭子的酒跟普通白酒有很大的區別，周建國喝了也沒事。可他就是不捨得把酒給他。
「你要是不給我酒，把釀製的方法告訴我也行！等我痊癒了自己釀來喝。」
見秦叔寶態度堅決，周建國心思一轉，說道。
秦叔寶：「……」
這好像更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