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臭不要臉的
走還是留，秦叔寶暫時還拿不定主意。
輾轉反側了好幾個晚上，依舊沒有結果，索性就把煩惱放在一邊。
張雪曼把自己跟張素娟**的謠言傳出去，引發他跟王順喜的衝突這件事也平息了好幾天。
秦叔寶最近幾天進山採藥的時候，特地去王富貴家看過幾次，回回都是大門緊鎖。
王富貴帶著張素娟一直在娘家待著，至今沒回。也不曉得是不是有意躲著他。
對此，秦叔寶有些無奈。
不過愁歸愁，生活還是得繼續。尤其是老爺子的忌日越來越近，修墳的事情就得提上日程。
王順喜敲詐的那十萬塊沒拿回來，也拿不回來。
那麼要攢夠修墳的錢，只能靠山吃山，從山裡撿回來。
撿，說得輕巧，其實並不輕鬆。
這段時間頻繁進山，山外圍的草藥能挖的幾乎被秦叔寶挖乾淨了，那些野味也被驚走，到現在連個兔子都瞧不見。
昨兒個進山沒啥收穫，秦叔寶心情不怎麼好，連做早功的精神頭都不太足。
依舊是簡單的粗糙早飯，秦叔寶吃得心不在焉。
盯著盆里的麵條，愣是好半晌下不去口。
唉！
秦叔寶蹲在廚房外石板旁嘆氣，搖晃著腦袋，像個沒要到半毛錢的叫花子。
當頭轉向路口的時候，余光中瞥見一道身影，突然受了什麼刺激，蹭得一下躥了起來，身子也挺得筆直，哪還有什麼頹廢模樣。
「早，這是要去哪兒來著？」
路過的人是個姑娘，能讓秦叔寶瞬間打雞血的，不是秦香君還能是誰。
面對自己暗戀的姑娘，秦叔寶再惆悵，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絕對不能留下壞印象。
秦香君隔著老遠就看到了秦叔寶，正猶豫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冷不丁地被他這麼一聲招呼嚇了一跳，身子有個明顯的停頓。
不過她沒有停下來跟秦叔寶交談的打算，而是冷著臉色，瞥了他一眼，隨後負氣似地扭頭就走。
秦叔寶在風中凌亂！心裡更是鮮血淋漓。
秦香君只是匆匆瞥，秦叔寶卻在她眼裡看到一種厭惡。
沒錯，就是厭惡。就像正常人厭惡臭狗屎一樣。
秦叔寶備受打擊，隨後又明白過來，秦香君顯然是聽信了謠言，覺得自己跟嫂子張素娟的事情是真的。
這讓秦叔寶相當憋屈，別人怎麼看自己，他可以忍，但是在曾經的暗戀對象面前，他還是期待自己有個美好形象。
「那些傳言不是真的，我敢用人格保證。」
秦叔寶越想越憋屈，在秦香君走出十幾步之後，突然大喊了一聲。
不管現在秦香君怎麼看待他，秦叔寶還是想挽回一點形象。
心裡想著，嘴裡便下意識地喊出了口，說完之後就後悔了。人家根本沒有說什麼，這不是明顯的不打自招嗎？
秦叔寶尷尬，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要是能直接鑽到老爺子在的地方更好。
也就幾步遠的地方，秦香君的心情其實也相當複雜。
從小學到大學之前，秦叔寶一直是她想要超越的對方。畢竟在純真的兒童年代，沒有愛情，只有崇拜。那會兒沒有所謂的高富帥的概念，只要學習好，你就是王者。
秦叔寶作為學霸，被秦香君愛慕也是正常的。哪怕是高考之前，秦香君對秦叔寶的情感依然是崇拜。
至於這種感情中有沒有男女之情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秦香君性格冷僻，不善表達。而秦叔寶則是典型的二愣子，沒看出來，也沒敢說出自己的心思。
後來秦老爺子病故，秦叔寶放棄高考回到村子當赤腳醫生，在秦香君眼中的形象不再神話。
再加上那次苦口婆心的勸告未過，秦香君對秦叔寶徹底失望。
兩人形同陌路。
秦香君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大學畢業，留在省城工作，找個家境不錯的城裡人結婚生子，那麼她跟秦叔寶的人生就再也沒有交集。哪怕回娘家，跟秦叔寶碰面，也只是像老鄉一樣平淡地打聲招呼，僅此而已。
讓她想不通的是，這些想法真的只是她本以為。
當聽說秦叔寶跟張素娟那些破事的時候，她最開始並不相信，尤其是她爹繪聲繪色地轉述著兩人在草棚里翻滾的各種細節，就跟親眼所見一樣時，她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笑著笑著，突然又好難過，再後來就是噁心。
那感覺就像自己養的純種貴賓走在路上，被突然竄出來的一條土狗給糟蹋了一樣。
氣憤，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總不至於把那條土狗給剁了吧？不敢！又或者把自己的貴賓給宰了？不忍心！
思來想去，乾脆送人得了，眼不見心不煩！
秦香君突然發現，原來秦叔寶一直是她心裡的那隻貴賓。而那土狗是誰，不言而喻。
話糙理不糙，秦香君之所以會突然厭惡起秦叔寶，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可厭惡的同時又心存期待，希望這只是謠言。
她今天是特意選秦叔寶在家的時候經過的，就是為了製造一場「偶遇」，像尋常一樣打招呼，然後閑聊，再無意提一嘴謠言的事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皆大歡喜。
不過這些計劃從一開始就崩了……她一見秦叔寶那樣子就來氣，一上頭的，瞥了一眼便走了過去，根本沒有給秦叔寶解釋的機會。然後演過了！
「那些傳言不是真的，我敢用人格保證。」
秦叔寶焦急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秦香君驚喜地幾乎要跳了起來。
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秦香君其實是很了解秦叔寶的，他願意解釋，就說明心裡確實沒鬼。
既然如此，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秦香君默默地赦免了秦叔寶的罪名，開心地原諒了他。
「你說的什麼傳言我都聽不懂，再說了，你跟我解釋有什麼用？」
秦姑娘停下了腳步，背對著秦叔寶，語氣平淡地說了句，然後大步向前。
秦叔寶雖然懊惱，眼神的餘光卻沒有脫離秦香君的背影，眼見她止步，緊接著聽著那頗有怨氣的話，突然豁然開朗。
兩人就隔著十來步遠，秦香君雖然很小聲了，他依然聽清楚了最後幾個字，「呸，臭不要臉的……門神。」
秦叔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