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後
眼看秦叔寶一溜煙的跑了，張素娟有些苦笑不得，不過也鬆了一口氣。
她剛才臉紅，秦叔寶還以為是因為屋子裡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而不好意思。
可秦叔寶哪裡知道，自己去搶救王富貴時，無意間碰到了張素娟的胸。讓原本就經歷過一場大戰的她心中又泛起了一絲漣漪。
張素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昨天被秦叔寶撞見自己跟王順喜的事情之後，她對秦叔寶的感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唉……」
張素娟看了看醉成一灘爛泥的自家男人，不禁嘆了一口氣。怎麼看都覺得他跟秦叔寶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
秦叔寶回家之後，酒勁終於上頭，門也不關，一頭扎進被窩便睡了過去，醒過來時已經到了傍晚。
喝酒的後遺症特別明顯，頭還有些疼，又想起午飯時王富貴讓自己跟著他一起進城的建議，經不住又是一陣煩惱。
發獃了差不多十來分鐘，突然意識到天色已經不早，自己早上晾在外面的野味還沒收，正打算起床收拾，門便被推開了。
「臭叔寶哥哥，大酒鬼，你總算醒了。」徐馨兒走了進來，手上拎著一大串東西，見秦叔寶看著她發愣，忍不住埋怨了起來，「看什麼看，還不來接一下。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也沒個分寸。」
徐馨兒手上拿著的正是秦叔寶晾在外面的山跳肉和野雞等等，估計是東西太沉，手臂有些顫抖。
早上王富貴讓秦叔寶去家裡喝酒的時候她正好在，擔心他喝多了，便打算過來看看，果然發現秦叔寶癱在床上睡覺，連門都沒關。
雖說這屋子裡值錢的物件不多，就算真有人起了什麼心思，這破木板門也形同虛設。
可徐馨兒心裡就是來氣，要不是因為外面快起露水，怕秦叔寶晾曬的野味返潮壞掉，她才懶得管呢。
當然，秦叔寶也別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好臉色。
秦叔寶跟徐馨兒也是青梅竹馬了，這小妮子第一次來例假，告訴的不是爸爸媽媽，也不是爺爺奶奶，而是秦叔寶。
記得那時，秦叔寶正在整理草藥，徐馨兒興沖沖地跑過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叔寶哥哥，太好啦，我大姨媽來了，我能給你生猴子了。」
秦叔寶也不懂啥意思，還尋思著沒聽徐馨兒提過她媽有姐妹，怎麼突然冒出個大姨媽，為此還鬧出了一些笑話。
這事兒秦叔寶每次回憶起來都覺得臉紅，這也足以說明兩人關係有多親近。
秦叔寶對她的脾氣可謂相當了解，看這狀況，怕是真的生氣了。
「小妞，給大爺樂一個，爺重重有賞。」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秦叔寶趕緊起身，從徐馨兒手中結果野味，同時對她賤賤一笑。
徐馨兒冷哼一聲，也不管秦叔寶是不是接住了，手一撒開便轉過身子背對著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不樂啊，那大爺給你樂一個唄！嘿嘿……」
見此，秦叔寶心中暗喜，既然人沒走，就說明有迴旋的餘地，把野味讓架子上一放，一下竄到徐馨兒跟前，露出兩個大門牙，跟個兔子似的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以前徐馨兒每次鬧彆扭的時候，他都是這樣乾的，而且次次都能成功把徐馨兒逗笑，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徐馨兒愣了一下，突然破涕為笑，又是氣憤又是無奈，只能給他一個白眼，嗔怪道：「幼稚，醜死啦。」
「不生氣了？」秦叔寶鬆了口氣，的總算是把這小祖宗給哄回來了。
「哼，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你生氣呢！」
徐馨兒生氣向來如此，來去匆匆，秦叔寶隨便哄一下就好了，看著他一副賤樣，又是一陣嫌棄，乾脆扭過頭不看他。
不過這妮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生氣，心底卻是相當關心秦叔寶喝醉后的身體，突然走出屋子，從側屋的廚房裡端過來一個砂鍋。
她從小就跟著秦叔寶打轉，對這屋子裡的陳設比秦叔寶還熟悉，在他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早就熬好了一鍋粥。
現在他醒了過來，正好端過來給他投食，「喝酒傷胃傷肝，本姑娘給你熬了粥，自己將就著吃吧，要是身子沒緩過來，碗和砂鍋就先放著，我明早過來給你洗。」
徐馨兒一邊念叨，一邊拿碗給秦叔寶盛粥，卻發現秦叔寶端著碗發愣，半點沒有要喝的意思，臉色立馬垮了下來，「怎麼？嫌我熬得不好吃？」
「沒有的事，看起來就很美味，聞起來也美味，我覺得吃起來肯定更美味。」秦叔寶見勢不妙，趕緊賠笑，把碗放在鼻子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出享受模樣，頓了一下才說道：「只是……有點燙口，我晾一會兒再吃。」
天地良心，秦叔寶這話說得自己都不信。
徐馨兒熬得哪裡是粥啊，簡直就是米糊糊。關鍵是粥里放了不少佐料，綠油油得，跟長滿苔蘚的臭水似的。別說吃，看著讓人受不了。
秦叔寶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反胃，畢竟這是徐馨兒的心意，掙扎了片刻后，終於鼓起勇氣，張口把整碗粥給倒進嘴裡，一口吞下。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大有一股壯士斷腕的決絕。
「怎麼樣，好喝嗎？」徐馨兒這是第一次熬粥，見秦叔寶喝下，格外開心，然後滿懷期待地問道，想得到評價。
此時的秦叔寶有苦難言，強忍了幾次，終究還是沒能掩飾住，哇啦一口，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才發現徐馨兒滿臉委屈，眼珠里已經有淚水在打轉，連忙解釋起來，「對不起，粥很好喝，只是我剛睡醒，胃裡不舒服。你這粥絕對比靈丹妙藥還厲害，剛剛這一吐，我胃一下子就好了，連頭也不疼了。我敢保證，你絕對是女神醫在世。」
「噗……叔寶哥哥，我發現你不止幼稚，還越來越傻了。」
看到秦叔寶吃癟，徐馨兒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才覺得對秦叔寶有些殘忍，臉微微一紅，「好吧，我坦白從寬。你醉得那麼厲害，我想給你弄點草藥，又不曉得哪些可以，就隨便混了些進去。」
好吧，徐馨兒承認，她自己也覺得這玩意兒看著就不像好吃，越說越沒有底氣。
秦叔寶一聽，臉都綠了，這小妮子還真是大膽，中醫藥理博大精深，不同藥草搭配是個大學問，有些藥草單獨看無害，但是混合起來便會變成毒藥，甚至是會吃死人的。
秦叔寶回想了下這幾天採的草藥，發現不會犯沖，總算鬆了口氣。
而且徐馨兒本是好心，他也實在沒道理責怪人家。
想到這裡，秦叔寶不再多說什麼，咬咬牙把剩下的粥都給喝了。
作孽啊！
他這回算是體會到什麼叫自食其果了，這酒，以後一定要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