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許叔叔哭了
小魚早就已經不像當初那麽好騙了,聽他這麽說,也隻是做了個鬼臉。
她興致勃勃地跑到言晚身邊打招呼“小姑姑!”
“哎。”言晚蹲下來,問她,“小姑姑現在要回家了,小魚要不要跟姑姑一起回去?”
小魚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還沒玩夠呢,回家就沒得玩了。
這孩子在醫館沒有什麽約束,玩得也野了,言晚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那好吧,你師父現在還在忙,你有什麽想吃的就去後院找江燁叔叔,讓他帶你去買。”
“嗯。”小魚乖乖點頭,忽然湊過去,對言晚小聲說,“小姑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許成叔叔疼哭啦,我看見的。”
言晚的動作一頓,問她“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上午。”小魚思考了一下,說。
她說當時她在外麵玩,突然聽到一堆劈裏啪啦的東西掉落聲,被嚇了一跳,就到屋子外麵瞧了一下。當時許成一個人在複健室裏,應該是控製手臂的時候力不從心,不小心把東西打落了,情緒一時之間失控,被小魚瞧見了。
言晚心裏有數了,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這個事情不要再告訴別人了。”
“嗯。”小魚點頭,問言晚,“許叔叔的手還能好嗎?”
“會好的。”言晚笑笑,說。
房鳴就坐在不遠處靜靜地聽著,當初他被埋在療養院的施工現場,從救援到醫院養傷,全程都是許成在陪他,多少也算有點感情。
尤其是在臨出院的時候,許成突然按住他的腦袋,使勁兒揉了揉,告訴他以後好好規劃自己生活,別幹這種蠢事了。
雖然嘴上說著不服氣,他心裏還是把許成當成是大哥一樣的人物。
言晚對他這番心思毫不知情,站起身來,對他笑著說“小魚就拜托你照看了,我先走了。”
房鳴生硬地嗯了一聲,沒有什麽表情。
接下來的幾天言晚一直在市區忙著,幾乎沒什麽時間往醫館跑。
艾倫的母親就要來了,她得和劉京詩商量對策,陪她跑公司的選址,又要陪月清去挑戒指、挑手捧花、挑餐具,忙得團團轉。
言澤野的春季發布會日期在即,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見人影,紐約團隊知道他近來身體不適,特地飛過來一起開會。
在這個節骨眼上,月清不想占用他的時間,隻好把言晚拖出來。
“晚晚,你看這個怎麽樣。”月清拿出一捧白色玫瑰花,尾部用綠色綢帶綁著,花形飽滿而豐富,隱隱約約還有些荔枝香氣。
店員在一旁走上來,微笑著說“這個品種是白荔枝,某某影帝婚禮上用的也是這一捧。”
“挺漂亮的。”言晚用手掌輕輕扇動了一下,聞到十分清爽的甜香。問她,“你打算這個用作捧花嗎,還是伴手禮?”
“放在賓客席上吧。”月清猶豫著說,“捧花想挑一個小一點的。”
他們婚禮已經定在法國了,這段時間剛好和親家會麵,彼此商討一下婚禮細節。
確定好花束之後,言晚陪她逛首飾,無意間在燈牌上看到一支奢侈品手表的廣告,正巧就是江笙在美國送她的那一支,精致華貴,價格高昂。
月清看她有些走神,問“怎麽了?”
“沒什麽。”言晚笑了笑,把心頭的悵然按下去。
人生起起落落,原本就是尋常。
等她回到家,已經將近深夜,發現二樓喬伯母房間的燈還亮著。
她猶豫了一會兒,問傭人“伯母還沒休息嗎?”
江燁前陣子挨了打,現在也不常過來,怕討母親的嫌。
傭人輕聲說“還沒呢,老夫人晚飯沒吃多少東西,剛才我拿了點兒點心上去。”
“好,我知道了。”言晚把大衣遞給他,讓他拿去掛上,自己一個人上了樓。
到喬伯母門口,她聽到裏麵有輕微的樂聲,似乎是在放鋼琴曲。
她敲了敲門“伯母,是我,小言。”
片刻之後,門內傳來應答聲,讓她進去。
喬伯母的膝蓋上蓋著毛毯,正坐在窗邊翻相冊,看到言晚進來,便摘下自己的眼鏡,笑道“你回來了。”
言晚坐到一旁的小沙發上,略顯疲倦,笑說“這些天事情有點多,您怎麽還沒休息?”
“隨便翻翻相冊,年紀大了,念舊。”她慈愛地對言晚說,“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要讓自己太累了,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言晚極少得到來自長輩的關愛,突然聽到她這個語氣,連心坎都軟化下來了。
“忙過這陣就好了。”她好奇地看著喬伯母手裏的相冊,問,“這是江燁的照片嗎?”
“是他小時候的。”
喬伯母常年獨居,和兒子見不了幾麵,連相冊的邊緣都快磨壞了,還很寶貝地放在行李箱裏,走到哪裏都拿著。
她說“等小許做完手術,我也該回瑞典了,在這邊始終是麻煩你們。”
“您別這麽說。”言晚忙道,“我和阿深都希望您能多住一陣子,江燁他現在確實工作比較多一點……”
“不提他了。”喬伯母笑笑。
她的兒子,她最清楚,寧可把話悶在心裏頭,也不會跟自己說什麽的。
她對言晚說“其實啊,有時候看到你和阿深感情這麽好,我也有點心急,一直催他早點成家。經過這件事之後,我也想開了,他願意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
總歸天高皇帝遠的,她也管不了那麽多。
“他年紀還小,感情還是要看緣分的。”言晚笑笑,說,“我幫您先留意著,有好姑娘就給他介紹兩個。”
在婚戀關係這方麵,江燁和江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一個多多益善,一個避如蛇蠍。
讓江燁談個戀愛,恐怕比登天都難。
許成治療的費用都是由喬伯母出的,她的態度十分堅決,直接把卡往他手裏塞,把許成逼得欲哭無淚。
“喬阿姨,我有錢,真的……”他特真誠地說。
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但他跟在陸言深身邊這麽多年,身價早也不同於往日,支付這點小費用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也不成。”喬伯母故意板起臉。
陸言深在一旁淡淡說“阿姨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別不懂事。”
他不拿這個錢,喬阿姨隻怕會內心難安。
許成苦笑著,隻好收下那張卡,在手裏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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