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商會
江燁的事暫且放在一邊,言晚說“詩詩姐,聯姻的事你先別灰心。”
她注意到,劉京詩全程都沒有問起過艾倫的事,也許是出於膽怯,看到艾倫沒有出現在這裏,怕自己問完也隻能聽到一個不好的答案。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說要分手的人也是她。
劉京詩把艾倫送給自己的那枚戒指還給言晚,說“這個你幫我轉送給他,就說抱歉,耽誤了他這麽長時間。”
“這話你自己留著跟他說,反正他後天就會到。”言晚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勸說,“好啦,我們先去吃飯吧。”
一頓飯,眾人各懷心思,連交談也是寥寥。
言晚吃得有些食不知味,沒想到,從紐約回來之後,大家的立場會截然不同。
一開始就知曉這一切的江燁,又是用什麽心情跟他們接觸的呢?嘲諷?還是孤單?
陸言深把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裏,夾了一筷子蝦餃,放到她盤子裏,說“不用多想,順其自然。”
江樹榮生日前夜,維港繁華依舊,遠處漂泊的船影靠港,在黑暗裏看上去有幾分孤寂。
言晚站在酒店窗邊望出去,忽然想到在前往紐約的航班上,江燁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改變不了什麽,有些事,是從二十年前就埋下了種子,江燁心底那顆仇恨的大樹,早已參天。
整整一個通宵,所有人都沒睡。許成一直坐在套房客廳內,蹙眉敲擊著鍵盤,試圖套出江燁這段時間的郵件往來,無果。如果不是陸言深在場壓著他,他恨不得直接去江宅找江樹榮要人。
“我已經確認過了,江氏集團那幾個高管郵箱上的保護牆和江燁的一模一樣,都是他布置好的。”許成按下屏幕,疲憊地說。
依照江燁的心思縝密程度,是不會讓別人輕易抓住漏洞的。
能在兩年之內說服這些人跟他一起冒險,也不容易。
陸言深猜測,他八成是利用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對他們透露出自己想要篡權的意圖。
比起江家剩下的那些酒囊飯袋,江燁是個頂好的掌權人,總會有幾個蠢蠢欲動的人對權利心動。
今天就是他向他們證實一切的日子。
言晚正要開口,卻忽然聽到許成說“等等。”
他眉頭皺起,看到屏幕上跳起的圖標,喃喃“他發了個郵件過來。”
“說什麽?”言晚走過去。
許成點開,看到上麵隻有一行字——“不要來。”
就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實在不像他平時的風格,言晚莫名有些心驚,她看向陸言深“這是讓我們不要去晚宴的意思嗎。”
陸言深看到那行字,想了片刻,說“不用管他。”
現如今留在香港行商的巨頭們,大多是早年從大陸拖家帶口過來的,漂泊數十載,對家鄉總會有些特殊的眷戀。
香港商會是個小圈子,圈子裏的人也比較傳統,認祖籍,認血脈。像江樹榮這種憑空帶一個私生子回來的人也不在少數,而且怪就怪在,不會受到譴責,他們對這種事情的看法十分包容。
晚宴開始之前,已經有消息不脛而走,說是江會長會在今晚引薦自己流落在外的小公子。
江燁剛好比江笙小三個月,行數第五。
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受到影響最大的人就是江笙。
言晚單獨和他聊了一次,心情複雜地說,那個私生子,就是江燁。
她不希望他到了晚上還被蒙在鼓裏。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江笙的臉色蒼白,眼神裏蘊藏和劉京詩相似的震驚。
言晚說“對不起,瞞了你……”
“言小姐,我很信任你。”江笙打斷她的話,冷漠道,“但我現在不得不懷疑您這次來香港的目的,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他丟下這句話,沒有理會言晚的辯解,便摔門離去了。
許成就站在門口,被摔門聲震得耳朵發麻,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從挽回了。
他敲了敲門,對言晚說“夫人,禮服送到了,江家派來的車在酒店樓下等著。”
言晚把自己的情緒收起來,淡淡說“好,知道了。”
無論他們這次前來的目的是什麽,江樹榮都給出了相當高的禮遇,鮮花豪車接送,甚至還在花束裏放了一張誠懇客氣的感謝函,感謝陸氏夫婦特地從大陸趕來為自己慶生。
言澤野抽出那張卡片,麵無表情地說“這老家夥好厚的臉皮,這下不準備禮物都不行了。”
無論恩怨如何,空著手都不太好看。陸言深吩咐許成去酒莊訂了一瓶上好的紅酒。
等化妝師幫言晚補完妝之後,時針剛剛指向七點,言晚看了一眼表,問陸言深“艾倫那邊有動靜了嗎。”
“不要急。”陸言深倒是坐得住,說,“今晚的重頭戲是江樹榮。”
他把電腦翻轉屏幕,給言晚看一條頭條新聞。
港媒早早聽說了這個消息,已經蹲守在酒店門口了。豪門恩怨最賺眼球,有機靈的狗仔混到地下停車場,在匆忙中拍到了江燁和江樹榮父子兩人陸續下車的背影。
一共有三張照片,照片裏的江燁衣著簡約而不失貴氣,表情冷漠,眸如寒星,和鎂光燈下的明星不相上下。
在照片裏,江樹榮慈愛地拍著他的肩膀,似乎有意作秀給媒體看,神態十分坦然。
言晚隻看了一眼,發現有些不對勁“江樹榮身邊怎麽連個保鏢都沒有?”
她聽劉京詩說過一次,自從他把江燁帶回家之後,連吃飯都是分餐製,防兒子防到這個地步,還要固執地扶他上位,也挺好笑的。
陸言深不認為他會那麽蠢,在這個時候就放下對江燁的警惕。
他推測說“也許他是覺得,在今天這個場合,江燁不敢對他做什麽。”
在江樹榮的授意下,這些媒體的文章寫得極其刻薄,文章中的江燁儼然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這就是他拉攏人的手段嗎。”言晚失笑。
用窮極惡毒的負麵言論攻擊一個人,再在眾人麵前為他正名,力排眾議把他寫進族譜,多麽光輝的行為,甚至還能為自己賺來一波大眾好感。
把心思全花在這上麵,也無怪身邊沒有一個人肯和他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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