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千芙姑娘一片赤忱
千芙準備敬茶的時候,不知城守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想請敖驚羽做個見證人。
因為那天晚上,畢竟敖驚羽也在弄梅閣麽。還是敖驚羽幫他成了這件好事。因而城守大有感激之意,也有對千芙的警醒之意。
但敖驚羽身份擺在哪裏,城守也沒指望他給這個麵子。卻沒想到敖驚羽竟然答應了。
他一答應做這個見證人,便與主婚人無異,千芙是要朝他敬茶的。
當時敖雨辛看見千芙施了胭脂的臉上,有些蒼白。
城守這個圓滑的老狐狸,看出敖雨辛對於敖驚羽意義非凡,因而還多備了一杯茶,讓千芙也敬敖雨辛一杯。
敖雨辛坐在太師椅上,便看著千芙在敖驚羽麵前福了福身,然後端著一杯茶敬了去。
她手上微不可查地輕顫著,低垂著的眼角發紅。
輪到千芙敬敖雨辛時,敖雨辛沒接,道“敬我就不必了,畢竟促成小夫人與城守大人的好事,我沒有半分功勞。”
千芙隨後又去向正室夫人敬茶,夫人麵色僵僵地應承了。
晚宴時,觥籌交錯,然敖雨辛卻沒什麽胃口。這幾日她都飲食清淡,且食得少,大抵是身子還沒緩得過來的緣故。
敖驚羽顧惜著她,因而早早結束了應酬,便準備攜著她離開。
哪想,一直在後院休息的千芙,這會兒卻瞅準了時機,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攔住了敖驚羽的去路。
麵對敖驚羽冷冽漠然的神情,她雙目通紅、瑩瑩含淚,倒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與他訴說。
隻是她還沒近前,敖雨辛便移步擋在了她麵前。她冷眼睨著千芙,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道“今日千芙姑娘新婚大喜,卻擅自跑出來攔別人的去路,意欲何為?”
千芙顫了顫嘴唇,道“你讓開,我有話與他說。”
敖雨辛勾了勾唇,道“你已嫁為人妾,卻還有話與別的男子說?若是叫城守大人看見了,隻怕千芙姑娘往後的日子不太好過。既然已經進門了,還是該和城守大人好生過日子。”
千芙瞪著敖雨辛,再無往日風情,嗓音微尖道“我叫你讓開!我要怎麽做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說著就目光越過敖雨辛,又變得淒淒楚楚地看著敖驚羽,“二公子,你聽我說,我心裏隻有二公子一人,請二公子千萬相信我……如若二公子願意帶我走,隻要能留在二公子身邊,往後為妾為奴,我都毫無怨言……”
敖雨辛神色冷了下來。
敖驚羽是她的男人,可是這個千芙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肖想他、引誘他不成,還企圖對他用下作手段,到如今自己嫁人當日,竟還恬不知恥地當著她的麵說出要他帶自己走之類的話來。
敖雨辛再好的脾氣,也被千芙磨得幹幹淨淨。
況且打從一開始,敖雨辛就看她不順眼。
敖雨辛嘴角漾開一抹森然的笑意,冷不防對千芙身後說道“城守大人,千芙姑娘的一片赤忱,你可聽見了?”
千芙渾身一顫,臉上懸著淚,轉過身去一看,看見城守不知何時竟出現在身後,臉上的神色極其難看。
敖雨辛道“千芙姑娘都嫁人了,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沒將城守大人放在眼裏麽,枉費大人一心疼寵呢。你這樣做,是陷城守於不義,至二公子於不仁,二公子憑何要帶你走?況且二公子還不曾瞧上過你。”
敖雨辛言辭間已隱隱有怒氣,看向城守道“奉勸大人,好好管好自己的新妾。”
城守哪敢惹敖驚羽生氣,連忙快步走過來,連連向敖驚羽賠不是,隨後一把拽著千芙,轉頭就拖了走。
若沒有今晚這插曲,城守往後待千芙還可能憐香惜玉。可如今,如何能憐惜得起來?
這個女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進了他的門做了他的妾,竟還想著跟別的男人走,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一點。
城守十分懷疑,千芙之所以同意進他的門,便是盼著今天敖驚羽會登門賀喜,然後她就有機會一訴衷情,再讓敖驚羽帶她離開呢!
城守一路走一路氣憤道“哼,小小麻雀,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二公子是威遠侯之子,地位尊貴,你算什麽貨色,再有幾分姿色,那也是個風塵女子,如何配得上他!莫說以往配不上,如今你已是殘花敗柳之身,便更加不可能了!”
他直接拽了千芙去新苑,後再也沒出來。
敖驚羽知道敖雨辛晚宴的時候沒吃幾口,因而路上又買了一包香甜的栗子,剝來喂給她吃。
雖然她比晚飯的時候多吃了些,但胃口卻不如從前。
敖驚羽皺了皺眉,問“可是身子還不舒服?”
敖雨辛臉上有些發燙,道“可能……過些天就好了。隻是眼下,不太想吃東西……”
走了幾步,敖驚羽在她麵前蹲身下來,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敖雨辛剛想說不用,就被他霸道地箍住了雙腿一下壓在自己後背上,穩穩地背著她起身,一步一步沉闊地往前走。
他後背上好溫暖,敖雨辛軟軟地趴著,覺得自己心動地快要死掉了……
道路兩邊是雪白的積雪,他背著她從梅花樹下經過,那縷梅花香便在她的鼻尖縈繞不去。
有低矮一些的輕細的梅花枝,淺淺從眼前拂過。還有柔軟泛著冷香的梅花瓣依稀從她的眉間掃過。
敖雨辛拈過他肩上的梅花瓣,伸手去摟著他的脖子,蹭著他的頭發,細聲淺笑著呢喃道“蘇長離。”
“嗯?”
敖雨辛說,“我就是想叫叫你,聽到你答應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知是不是適應不過來的緣故,敖雨辛這些日胃口一直不好,精神也懨懨,腰段較往日似乎更纖細了一些,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慵懶又嫵媚的風情。
盡管她這番體態讓敖驚羽非常愛,可到底也不想將她給拖垮了。
清晨裏,空氣裏也透著幾分冷雪寂寂,街道上行人稀少,梅香如故。
馬車不緊不慢地緩緩駛出城門。
敖雨辛正窩在車廂軟墊裏熟睡,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陣濃鬱的梅香襲來,又漸漸飄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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