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還在碰那千色引嗎?
護衛連忙到門口與敖雨辛說道“三小姐,主子請您進去。”
良久,敖雨辛的眼神才動了動,身子已經僵得似找不回知覺。
扶渠要扶著她進去,被護衛擋住,又道“隻讓三小姐一人進去,其餘人都退下。”敖驚羽說的是其他所有人都退下,這也包括護衛自己。
敖雨辛邁著僵硬的步子緩慢地走了進去,她繞過假山,穿過樹腳下,院子裏覆了一層雪白,她踩在上麵輕一腳淺一腳。
雪光有些刺眼,刺得敖雨辛眯著眼睛,抬頭看見那屋簷下的門扉被人打開,許久未見的敖驚羽就站在她視野裏。
敖雨辛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終於踏上台階走到了屋簷下,她仰頭望著他,眼眶裏不知不覺全是淚水。
敖驚羽見她衣上、發上全是雪,那彎彎的睫毛上亦有雪漬輕顫。他抬手拂了拂她發絲裏的落雪,卻像是驚到了敖雨辛一般。
敖驚羽動作頓了頓,低著眼簾,眼裏神色極為晦暗,道“現在見到了我,你終於肯滿意了嗎?”
敖雨辛再也顧不上其他,下一刻直接闖進他的懷裏,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張口就胡亂道“是啊我是滿意了,我等了半個時辰起碼你還願意見我一麵。若你對我再無半分往日的情分了以後,怕是我等到天荒地老,你也不會心軟的。”
敖驚羽沒有應她。
她仰起頭,淚眼把他望著,道“是嗎二哥?”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多日未見的敖驚羽,她就是止不住淚流。有酸澀難過,也有擔驚受怕。
敖雨辛手裏緊緊拽著他腰間的衣裳,咬著牙哽著喉又道“我若是做錯了什麽你可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不再想親近我你也可以告訴我,但你不能這樣不見我,我不知道你過得好還是不好,我不知道你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你不擔心你自己可是我會很擔心!”
敖雨辛吸了吸氣,聲音裏還帶著顫音,又道“我真的會很擔心啊……”
她被敖驚羽拎進了房裏。
敖驚羽手上的力道拎起她毫不費力,她已經凍成了這樣子,怎麽還忍心她在外麵經冷風吹。
隻不過敖驚羽卻沒再看她,而是轉過身去,給她倒熱茶,道“把身上的雪抖一抖,不然濕了衣服一會兒冷。”
敖雨辛絲毫顧不上自己,她撲到桌邊去,冷不防就抓住了敖驚羽的手。
茶壺裏的水灑了一桌。
敖雨辛方才抱他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身上,沒有以前那麽暖和了,而他的腰身也更清瘦了些。
現在他的手溫溫涼涼的,也沒有以前的熱度,她又夠著身子去摸敖驚羽的臉,和她看見的一樣瘦削。
敖雨辛就禁不住細細顫抖了起來,聽敖驚羽緊繃著聲音在問“敖雨辛,你在幹什麽?”
敖雨辛手放在他臉上,不甘心就這樣收回去,帶著哭音道“二哥,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為什麽,為什麽瘦了這麽多?為什麽精神也不好了,他們說你狀態也不對了?”
敖驚羽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去,道“我沒事。”
敖雨辛站在他身後,兩人沉默對峙了很久。
後來敖雨辛才沙啞地開口問“是那千色引嗎?”
她最怕敖驚羽會回答是。
敖驚羽依然沒答她。
她自己擦了一把眼角的淚,又自顧自道“樓爺爺給你開的那藥,說是要服用一個月是嗎?現在一個月早過去了,樓爺爺說千色引是慢性藥,一個月後你隻要有意誌力控製不再碰它,慢慢就會沒事的。”
敖雨辛看著敖驚羽的背影,再問“二哥,你還在碰那千色引嗎?”
她有些控製不住,快步走到敖驚羽所在的榻幾那邊去,抓著他的衣襟,哽咽著道“樓爺爺還說,那東西久了會侵蝕人的身體的,會把人拖垮的。我原以為你隻是受傷需要靜養,我以為你正一天天好起來,可是你閉門不出卻把自己弄成了這樣!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會使你變成這樣……”
敖雨辛湊近敖驚羽,幾乎是嘶啞地低吼著“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千色引!”
敖驚羽終於肯看著她的臉,看著她因為自己哭得眼淚汪汪的模樣。
擁有再強的意誌力又如何,再強的意誌力也抵抗不住他想要得到一個人的。
敖驚羽道“看見我現在這副樣子,讓你很失望?你若是失望,就不要硬逼著自己來看。”
敖雨辛往後踉蹌兩步,啞然道“這麽說,你承認了是嗎?”
一陣子之前,敖雨辛來敖驚羽房裏的時候,便在他房間裏聞到了一股隱隱的藥氣。當時她信了他的話,以為是他服藥過久身上所沾染的。
可是現在她不信了,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氣。
敖雨辛猛然湊到敖驚羽身上聞,又在他的房間裏聞。她循著那股氣味,找到了桌幾下的抽屜,當即就打開來看。
可是隻草草看得一眼,便被敖驚羽突然伸手給抽了回去,砰地一下,抽屜緊緊合上。
敖雨辛愣愣地看著敖驚羽,裏麵有一個個的藥瓶,其中一隻藥瓶橫倒著,瓶塞沒有塞穩,約莫是他不久前才將將服用過,裏麵的一粒粒藥丸灑了出來。
就是那股藥氣,她認得的。
在藥穀時,樓爺爺給敖驚羽用千色引時,她在旁邊聞得很清楚。
眼下那一粒粒的藥丸,不是別的,正是以千色引所製成的藥。
敖雨辛臉色煞白,定定地盯著敖驚羽,許久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為什麽……你這裏會有這麽多千色引?你一直以來都在服用它?”
他從哪裏弄來的不重要,隻要是他想,他zong有辦法能夠弄到的。
可是敖雨辛卻萬萬沒想到,敖驚羽不僅碰了這東西,而且他還有這麽多。
她清晰地記得樓千古也說過,它會讓人產生幻覺,沉溺其中出不來。浸得越深越無法自拔,容易上癮、難以戒除,直至身體被拖垮。
敖雨辛終於哭出了聲,“二哥,你不是好了嗎,為什麽還要用這個東西?它是有毒的你不知道嗎,說好了等你毒解傷好以後就再也不碰它了……
“樓爺爺說隻要有足夠強的意誌力就能夠控製的啊,二哥,你意誌力一向那麽好,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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