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待到成年之時
凰如玉在卡恩的旁邊坐了下來。
“你跟她都聊了什麽？”
卡恩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我安慰著她的時候，跟她聊到了為何會想要與你成為伴侶。”
“婉兒從未想過你與我結為伴侶，會成為你與她之間的阻礙。”
“所以在你用身份來拒絕她的時候，才會讓她心生後悔之意。”
“不過卡恩，你知道婉兒後悔的是什麽嗎？”
凰如玉美眸看著卡恩的眼神有些複雜，緩緩說道。
“是在後悔，如果自己沒有說出來好了麽？”
卡恩聽到凰玉婉沒有將他與凰如玉的成婚，當做阻礙的時候，立刻想起了不久之前，夢傾城跟自己說過的話，開口說道。
凰如玉聽到卡恩的話有些意外，卡恩什麽時候對女性的心思的捕捉這麽細膩了。
“是啊，她沒有後悔過去主動撮合我與你，天真的她，更沒有想過憎恨我，也沒有想過拒絕了她的你。”
“而是在後悔，如果早知如此，沒有說出來就好了，那樣的話，至少能夠維持過去的相處關係，更不會讓我感到糾結與難過。”
“可是事情已經做出來了，她覺得沒有回轉的餘地，所以說現在甚至有點害怕見到你了。”
不過凰如玉也沒有細想，微微點頭，美眸之中的神色既心疼又感到自豪。
“真傻，她應該有憎恨我和你的理由的。”
卡恩聞言眼神之中也出現了心疼之色，臉上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開口說道。
“是啊，不過比起你她更有憎恨我的理由。”
“可能是她一直神凰族的陽光下，養成的無憂無慮的性格，讓她哪怕感到後悔，也沒有想過，記恨於自己最親近之人吧。
凰如玉聞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因為仇恨性情大變，欺師滅祖，弑父弑母，手足相殘的慘劇，從未在神凰族出現過，可是在其他的種族，這種事情卻時有發生，無數案例記載在諸天萬界的漫長曆史之中。
在這遍地都有變強之路，擁有無數強者的弱肉強食的諸天萬界之中，應當都知道弱小之時的審時度勢，趨吉避凶的隱忍，是為了讓弱小的自己能夠具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隻有生存下去才有變強的機會，然後擺脫自己現在的困境。
在經曆過成長真正成為一名巔峰強者之後，才會知曉過去受到的諸多苦難，都將化為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從此內心坦蕩，逍遙於天地之間。
不過當巔峰強者的內心，一旦內心有了仇恨，不管多麽的正直報複的手段也會變得殘忍。
如果與仇人之前的關係是親人，是伴侶，是好友，因愛生恨帶來的恨意，就更是難以擺脫，過去擁有多麽美好的回憶，那麽就有多麽深沉的恨意。
婉兒是她的親生骨肉沒有錯，但凰如玉從未想過，婉兒是自己的私有品，認為自己隻要還是自己女兒的母親，那麽不管自己做出多麽傷人心的事情，女兒都會原諒自己。
凰如玉在起了養育一位屬於自己的血脈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既然養下來，那麽就要為之盡責。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女兒，隻要是具有智慧的那一刻起，就會擁有自己的想法。
並且這些想法，會隨著年齡的成長遇到了不同的事情，而不斷的改變，直至性格徹底成形，才不會因為一些小到難以忽略的事情而發生改變。
所以她能夠做的就是將婉兒的這些改變，往好的方向去引導。
因此除了婉兒犯了某些必須遵守的規矩，凰如玉會嚴厲教導，讓婉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之外，其他大多數時候，凰如玉都是以支持女兒的想法去教導女兒的。
婉兒想要修煉了，她會主動去教，覺得修煉太過苦悶，不想修煉而是想要玩的話，凰如玉也任由婉兒去玩。
凰如玉沒有想過，婉兒是她的女兒，就必須要比任何人都要強，而去強行逼著婉兒修煉和成長。
她的縱容和支持，讓婉兒接近成年了，都沒有想過搬出她的神殿，而是一直跟她住在一起。
現在婉兒的年齡雖然還未真正成年，還差兩萬年時光，但是婉兒現在也已經成為了遠古大能，出色的成為的一名真正的巔峰強者，具有實現自己去實現自己心中所想的實力。
卡恩拒絕婉兒的這件事，就算婉兒是憎恨於她，凰如玉也是能夠理解的。
所以凰如玉很慶幸，婉兒沒有想過怨恨於她，反倒說出了那句在她看來無比天真，但又讓她感到心都軟化了的話。
凰如玉當然不覺得感情是有什麽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不管彼此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還是血脈相連的母女、亦或者是無話不談好友，都是擁有維係著的東西。
維係的東西沒有出現裂痕，所以彼此才會一直都相處愉快，一旦維係的東西出現了不可彌補的裂痕，也會形同陌路甚至化為仇人。
因為女兒的無法怨恨於她，讓她太過心疼，最終做出了自己的支持，凰如玉並沒有奢望婉兒如何記得她的好。
不過婉兒的那句在她聽起來天真，於婉兒而言又像是理所應當的話，讓凰如玉承認，她感到非常的高興。
“還有我也確認了，婉兒不是一時念起的玩鬧，而是早在六萬多年前，她就已經在想與你大婚的事情了。”
“是真的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的確認的真心。”
“就算在我看來，你對婉兒的好，隻是因為她的年齡太小，將她完全視為了一位小輩去慣著她，不跟她計較一些瑣事。”
“但是在婉兒的認知之中，你不是她第一位結識，但卡恩你是她接觸最多的異性，而且你也是對她最好的異性，所以讓她產生了思考，最後想要與你永遠的在一起。”
“所以她等待了六萬年，終於成長為你所認可的強大且優秀的女性的時候，說出了想要與你大婚的想法。”
“我認識到了她的這份心意，所以既然她以前不覺得，我與你成為伴侶，將化為她與你成為伴侶的阻礙。”
“我做為母親，做出了我的支持，我不會成為她的阻礙。”
“希望你就算要拒絕也好，也不要再以身份差別為由，直接將婉兒的心意直接拒之門外。”
“而是認真的去想一想，到底如何回應她的心意。”
認可了卡恩說自己的女兒，很傻很天真後，凰如玉看著卡恩臉色認真的說道。
“如玉，你還記得我與你初次見麵時，你說過的話嗎？”
卡恩聽到這番話，看到凰如玉認真的模樣，開口說道。
“怎麽會忘記。”
“你是說想要等她真正成年後再說麽？”
凰如玉聽到卡恩的話，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著卡恩說道。
“剛才我就已經想過了。”
“除了希暮雪不知天高地厚的說過，想要改變我的想法，想要讓我知道修煉之路不是注定孤獨的。”
“跟我的過去的道心相違背，最終經過考慮之後，我決定駐足停留，想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辦到這件事，所以將凰玉婉帶在了身邊。”
“因為以前我不在意螻蟻對於我的看法，要他們不在我麵前蹦躂，我就不會去跟他們計較。”
“當然現在也不會在意，那些於我如人生過客的螻蟻。”
“不過因為不在意我的名聲，讓大多數人都會因畏懼我，而不敢靠近我。”
“而希暮雪的一直都覺得修煉之路，是很希望交到更多的朋友，但是她又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因此她就必須舍棄一些東西。”
“所以當希暮雪與夢傾城、九天凜、凰玉婉，她們三人結為好友的時候，我是感到過一些高興的。”
“難得希暮雪有了理念相同，且無話不談的好友。”
“既然是希暮雪難得認識的好友，那麽我自然不會想要刻意去拆散她們的友誼，所以我稍微也沒有計較，她們之間聊天帶來的吵鬧了。”
“隻是可能也是當時無意間的想法，不知不覺之間，除了希暮雪之外，夢傾城、九天凜、凰玉婉也都跟在了我的身邊，”
“相較於希暮雪，一直以來的乖巧，夢傾城的聰慧大方，九天凜的內柔安靜，凰玉婉的性格是她們幾個之中最活潑的，且也是最具有好奇心的，總有說不完的話，有問不完的問題。”
“隻是相較於希暮雪、九天凜、夢傾城的保護，我對凰玉婉的保護有些相同，但又有些不太相同。”
卡恩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緩緩說道。
凰如玉也是第一次聽到卡恩談起過去的事情，耐心的聽了起來。
凰靈、希暮雪、九天凜、夢傾城都悄悄的來到了神殿大門之前，偷偷的聽著上方傳來的話。
當聽到卡恩提起過往的時候，希暮雪被卡恩說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有些臉紅，不過聽到卡恩說為自己交到朋友感到高興的時候，感到無比驚訝，因為卡恩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種事情。
希暮雪細想了一下，卡恩好像也說過，卡恩說縱使世間有億億萬生靈，想要在漫長的歲月中，尋得幾位知心好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可以為之感到高興。
隻是當初她認為，那是卡恩對凰玉婉說的，所以沒有去深想。
九天凜則是因為聽到卡恩說的保護，感到有些高興。
卡恩不善言辭，但是無形之中的庇護，讓人感到心安讓人想要親近，也是因為卡恩的保護，才讓她從幾乎不可幸免的劫難中活了下來，所以九天凜想要報答卡恩的這份恩情。
夢傾城聽到卡恩的話，也想起了一些過往，的確正是因為卡恩的不計較她們的吵鬧。
才讓她不知不覺想要呆在卡恩的身邊，因為卡恩的行為作風與其他的遠古大能不同。
卡恩除了覺得她們知道了，沒有好處的事情，大多數事情隻要她們敢問，卡恩就敢答。
諸如遠古大能之間的秘密談話，卡恩自己的真實想法，還有對於修煉之路的諸多心得，卡恩也會為她們指點迷津。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卡恩的身邊，夢傾城可以感覺到雖然卡恩將她們視為小輩，但又尊重她們的性格與想法。
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她人的身上，這種便是最好的尊重，讓她也漸漸有些被吸引了。
凰靈聽到卡恩談起過往，也是聽的津津有味，因為這些可以讓她更加的了解自己的丈夫。
而且凰靈也知道既然卡恩談起了過往，就代表卡恩真的有好好想過了。
卡恩看到凰如玉隻是看著自己，沒有開口，所以也是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我想要讓凰玉婉，盡量保持無憂無慮的性格，更加長久一些，所以相比於希暮雪、九天凜、夢傾城她們三人，我敷衍凰玉婉的次數，應該是最多的了。”
“畢竟她總是問一些，知道了對她沒有好處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敷衍了事。”
“可今日不同往日，如果麵對這一次，我麵對凰玉婉的真心，我還用等她真正長大成熟之後，再考慮是否回應心意的話，就太過敷衍也有逃避的嫌疑了。”
“逃避不是我的風格，因此我本來也打算想要回應，不過需要等到凰玉婉真正達到神凰族的成年之時。”
“這樣也是給凰玉婉一個冷靜下來，好好想想的機會和證明她不是一時興起的機會。”
“如果兩萬年後，待她正式成年之時，她真的還有想法的話，我就會回應。”
“我也打算以那兩萬年，跟你好好聊一聊，嚐試說服你。”
“現在知道她早就為此想了六萬年，你也支持了她的做法。”
“所以與凰玉婉大婚之事，就等到凰玉婉正式成年之時吧。”
卡恩說到這裏，眼神也是充滿了認真的神色。
“等婉兒醒來之後，你要告訴她這些話，還有不能疏遠她。”
“她最害怕的就是你跟她刻意的保持距離，那樣對於以前一直親近你的婉兒，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凰如玉聽到卡恩的話，也真正安心了下來，開口囑咐道。
“好，不過如玉，你真的不介意麽？”
“我剛才可是為了讓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想了很多事情的。”
卡恩聽到主動抱住了凰如玉，開口說道。
“本來是介意的，可是看到我那麽可愛的女兒都哭成那樣，也沒有想過恨我，在糾結的心都軟化了。”
凰如玉對於卡恩抱住自己的舉動，也沒有排斥，而是主動的將頭靠入卡恩的懷中，伸手撫摸著卡恩的臉龐，美眸之中充滿了柔光。
“都是你教的好，讓凰玉婉成為了一位性格純潔無瑕，無比可愛，內心又充滿光明的女性。”
卡恩聽到凰如玉的話，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笑容，開口說道。
其實他早該明白的，從凰玉婉跟九天凜解除誤會，立刻就願意道歉，且跟九天凜成為朋友的那一刻起，就證明了凰玉婉從來都不是那種心胸狹窄，想法偏向陰暗惡毒的女性。
而是正如凰玉婉平時充滿活力，無憂無慮的性格一樣，充滿了陽光。
所以卡恩發現隻當凰玉婉是一個玩鬧，且無意識間說過了，讓凰玉婉為之感到無比傷心的時候。
卡恩才會感到自責，經由夢傾城的開導，決定好好想一想，到底該如何回應凰玉婉。
“那當然，婉兒雖然沒有繼承我的霸道，但是我一直都有用心的教導她。”
凰如玉聽到卡恩的話，臉上也是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這個從我與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身為母親的光輝。”
“所以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的。”
“否則後來也不會答應任由你胡鬧，我都不會計較的無理條件。”
卡恩聞言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真的，你不覺得我太過強勢嗎？”
凰如玉聽到卡恩提到第一印象稱讚自己，也是有些害羞，低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既為人母也是第九代凰祖，身為九代凰祖霸道是必然的，那也是你不可或缺的一麵，怎麽可能會覺得你太過強勢。”
卡恩聞言微微搖頭，認真的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種一本正經的誇人的樣子。”
凰如玉聽到卡恩的話，看到卡恩這認真的模樣，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對了，你是怎麽猜到，婉兒不是後悔撮合我與你的事情，而是在後悔自己沒有說出來啊？”
隨後，因為卡恩的稱讚心情極好的凰如玉，想起了什麽，問了出來。
“夢傾城告訴我的，她說凰玉婉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後悔……”
“她說無法怨恨你，所以隻會後悔自己做錯了事情……。”
“所以也是夢傾城開導了我，否則就算你支持凰玉婉，然後來問我的想法，我一時之間，可能也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卡恩聞言也沒有隱瞞，將夢傾城猜測的，提醒自己的都說了出來。
“看來她們之間的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的多，婉兒平時應該也受到了她很多的照顧。”
凰如玉聽到卡恩的話，也有些驚訝，笑著說道。
她知道如果有辦法的話，希暮雪和九天凜還有夢傾城肯定會想辦法幫婉兒一把的，不過這件事的確不是那麽容易幫的。
所以凰如玉認為隻有自己，能夠在背後幫助自己的女兒，渡過這層難關。
隻是沒想到，就連她都需要耐心的好好安慰女兒，然後通過女兒的口中才知道婉兒，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曾想夢傾城明明沒有與婉兒交談，更沒有聽到她和婉兒的交談，夢傾城就憑借過去對於婉兒的了解，就直接將婉兒的想法，猜的八九隻不離十，讓卡恩先行從自責回到了冷靜。
“是啊，她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挺好的。”
卡恩聞言認同的笑著說道。
“好了，我需要回去看著婉兒了。”
“如果她突然醒過來，看到我不在的話，好不容易安心的心，可能又會感到不安了。”
“等過一些時間，婉兒出來的時候，你可要把你剛才說的跟婉兒都表達清楚。”
而後凰如玉從卡恩的懷中出來，開口說道。
“我向來言而有信，你應該知道的。”
卡恩聞言開口說道。
“知道啦，如果不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又怎麽會看中你。”
凰如玉聞言白了卡恩一眼，說完就離開了。
不過凰如玉在回沉睡之地看凰玉婉之前，從神殿頂樓下來，來到了夢傾城的麵前。
“謝謝你開導了卡恩，也幫了婉兒一把。
凰如玉看著夢傾城，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與凰玉婉相識如此多年，既是對手也是好友，所以更容易知道對方的想法而已。”
“這一次的事情，真正能夠幫上凰玉婉的也隻有您了”
夢傾城看著凰如玉，笑著說道。
“果然跟你聊天，就是容易讓人高興。”
“不過還需要麻煩你們，以後多照顧照顧婉兒了。”
凰如玉聽到夢傾城的話，像是看穿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臉上露出了極為明顯的高興笑容。
“我們跟凰玉婉是好友，若是能夠幫她的話，肯定是會幫的。”
夢傾城聞言也是笑顏如花般說道
“凰玉婉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九天凜這時也是開口了，有些關心的問道。
“放心吧，婉兒那邊已經沒事了，現在不過是暫時在休息而已。”
凰如玉聞言看了一眼九天凜，發現希暮雪也正在看著自己。
九天凜和希暮雪聞言，也是徹底放心了下來，鬆了一口氣。
“有凰如玉前輩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希望能夠快點見到凰玉婉出來。”
希暮雪看著凰如玉臉上也綻放出了笑容，有些期待的說道。
“放心吧，等婉兒知道了卡恩的想法，肯定又會恢複到活蹦亂跳的樣子的。”
凰如玉說完，跟凰靈交匯了一下眼神，神魂立刻交流了幾句，約好等婉兒的心情好了。
她在跟凰靈細說這些事，凰如玉就回沉睡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