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舊情
方怡聽到這聲音，臉上煞白。
翁大頭認出，這是她夫君嶽子君的聲音，昔日的仇人，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捏了捏拳頭，被方怡看到了，方怡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懇求似的搖了搖頭。
翁大頭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但同時他的心裏油然而生一種失落。
方怡已經嫁給了嶽子君，凡事她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夫君。
再看看那個小兔崽子，別人一家子，自己就是個局外人。
不過他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嶽子君的修為據說已經到了地境，而自己這些年太過荒廢，還在黃境徘徊，真打起來，完全占不到便宜。
這樣一想，方怡要維護的不是嶽子君，反倒是自己。
雖然有點自欺欺人，但翁大頭的心中還是泛過一絲暖意。
方怡把翁大頭扶了起來，帶進了一個衣櫃中，又把櫃門關上，走到小孩麵前道：“娘和你說的話記住了嗎，你要乖，不能把大頭叔叔的事告訴你爹。”
小孩疑惑地問：“那是為何？”
“因為……你爹不喜歡大頭叔叔。”
“我也不喜歡大頭叔叔。”小孩撇嘴道。
方怡把房門關上，走了出去。
“子君，我們在這。”
嶽子君走到小樓之時，嗅到了血腥味，立即抽出鐵筆，走上二樓，此時見娘子和孩子都安好，才長舒一口氣。
“怎麽回事？”
“有人來襲擊我們，好像是百獸林妖族的。”方怡指了指地上二鬼的屍首。
嶽子君上前探查了一下，起身道：“不錯，確實是百獸林的。他們可真是膽大包天，我沒有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們倒惹到儒林頭上來了。”
方怡柔聲道：“要我說，你就不應該去招惹百獸林。”
“你……”嶽子君哼一聲道，“婦道人家，懂得什麽。你可知道，現在整個儒林都是顏慧的天下。我若不兵行險著，將來師傅駕鶴西去，掌門之位怎麽輪得到我。”
方怡小聲嘟囔：“我倒希望你不要去摻和這些事，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盡享天倫之樂不好嗎？”
“你太天真了。”嶽子君感歎，“從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顏慧奪了掌門之位，別說天倫之樂了，我們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此話當真。”方怡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有想到儒林的形勢已經危急到這種程度。
嶽子君拂了拂袖子：“我騙你做什麽，作為掌教弟子，我別無選擇。”
他見方怡麵露擔憂之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娘倆的。”
方怡默默地點點頭。
平心而論，這些年嶽子君對她還算不錯，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後，他對自己更加體貼入微。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刻意壓抑住自己對翁大頭的思念，讓自己安心做好嶽夫人。
“這二鬼沒有弄傷你吧？”嶽子君關切地問。
方怡緩緩搖頭：“沒……沒有。”
嶽子君突然注意到了方怡袖間的血跡，一把抓起了她的衣袖：“還說沒受傷，這血跡是怎麽回事？”
方怡忙道：“這個可能是妖族人的血。”
“不可能。妖族人的血中都帶著一股很濃的腥臭味，而且色澤略有些碧綠色。你這血猩紅一片，肯定是人族血。讓我看看，傷在哪裏了？”
方怡心中暗叫不好。
自己剛才疏忽大意了，沒有清理好衣袖。
“那不是娘的血，是一個叔叔的血。”小孩突然道。
“別胡說！”方怡眉頭皺起，千叮萬囑，這個孩子還是說出來了。
嶽子君目光一緊：“什麽叔叔？”
小孩奶聲奶氣地道：“大頭叔叔。”
便在這時，方怡突然對著房中大叫：“大頭，你快走！”
房中的翁大頭聽到聲音，便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即從衣櫃中衝出，翻出了窗戶。
“翁大頭！”
嶽子君一臉震驚，他知道翁大頭和方怡曾經有一段情，加上自己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時立即握緊鐵筆想要去追。
方怡見況，連忙把鐵筆一轉，攔住了嶽子君：“子君，算我求了，放過他吧。”
“放過他？”嶽子君怒斥道，“你是瘋了嗎，他現在是錦衣使，這回他來斷劍城就是奔著我來的，放過他便是要我死！”
他引鐵筆把方怡擋開，隻是再要衝出去時，方怡突然叫道：“子君！你若是不放過他，今晚死的人便是我。”
嶽子君頓時愣住了，回過身難以置信地盯著方怡：“我和你做夫妻都這麽多年了，你還在袒護他？”
“我……”方怡素淨的臉上落下淚來，“算我求你了。”
“啊……”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方怡聽出這是翁大頭的聲音，連忙衝了出去，嶽子君也隨即跟上。
他們聞聲到了一片樹林間，便看到翁大頭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中年人。
鷹鉤鼻，高個子。
正是儒林如今的代行掌門之職的顏慧。
……
出了地牢，蘇千羽疑惑道：“霄哥哥，頭爺怎麽失蹤這麽久了，他該不會出事吧？”
李雲霄習以為常地道：“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到附近的花樓找找，一定能找到他……”
可是他很快又想到，斷劍城因為是儒教興盛之地，並沒有花樓。
隻是如果翁大頭不在花樓，那又在什麽地方呢？
李雲霄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翁大頭的修為有多低，他是知道的，不管是儒林，還是妖族，他應該都對付不了。
這時候，他倒情願翁大頭是找到了個花樓觀花賞月。
“曹總緝，斷劍城確實沒有花樓嗎？”李雲霄問道。
曹安“啊”地一聲：“李總緝，看不出來，你有這種喜好，我還以為你……”
李雲霄忙擺手：“不是，我隻是想找找頭爺的下落。”
曹安低聲道：“明麵上確實是沒有，不過有一個地方可能有。”
“什麽地方？”
“就是之前你提過的。”曹安眼睛賊溜溜地轉了轉，“你朋友所在的城東叫花子巷。”
沒想到竟然是在那裏。
不過翁大頭會不會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