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舊情
這時被擊退的天目狸貓爬了起來，再次朝法明噴出一團熊熊火球。
“轟！”
法明周身都是樹葉，火球落在樹葉之上，頓時“劈劈啪啪”燃燒起來，霎時間火舌飛舞，火焰衝天，法明全身都被點燃了。
李雲霄不給他喘息之機，朝蛟龍杖注入更多的真氣，更多的落葉向法明匯聚過去。
天目狸貓又用盡力氣，接連又噴出了數個火球。
“轟、轟、轟……”
法明在烈火中慘叫，滿地打滾，過了一陣，終於身子漸漸縮小，又變回他先前孱弱的模樣。
李雲霄收住了蛟龍杖。
法明全身被燒焦了，看似已經活不了多久。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敗給你一個毛頭小子……”
他用最後的力量一揮手，紫蓮朝李雲霄砸了過來。
不過李雲霄先一步發出飛刀，飛刀射中紫蓮的瞬間，紫蓮爆炸開來。
半空，蓮花瓣片片飛落，猶如天女散花。
法明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隨著紫蓮的破壞，蕭秋水、法空、還有那些村民，都漸漸從幻術中清醒過來。
李雲霄到了天目狸貓身旁，將它抱了起來。
剛才幫李雲霄挨了一擊，天目狸貓受了點傷，此時全身不住地發抖。
李雲霄心疼地將它收進了百寶囊中，隻等著回到鎮妖衛趕快找人醫治。
“法明已經死了。”蕭秋水探了探法明的鼻息說道。
法空念了句“阿彌陀佛”，長長歎息了一聲：“沒想到法明師弟居然會犯下如此大錯。”
李雲霄撿起了法明身上的翻天鏡。
蕭秋水說道：“殺害十九太子的罪證是找到了，但是禦舟王身在何處？”
“我想，很可能就在那個地方。”李雲霄沉思片刻說道。
他們回到了紅葉寺中，那些僧眾見他們抬著法明的屍首回來，都一臉詫異。
李雲霄到了荷塘畔，一頭栽進水中，沉了下去。
冷夜暗暗，塘水裏更是黑暗無光。
李雲霄運轉起仙瞳，觀望著周圍的一切，終於看到了一個鐵籠。
他遊了過去，果然見到裏邊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生得偉岸俊俏，正在閉目調息，周身亮起淺淺的光芒，應該是在施展辟水術。
“禦舟王？”李雲霄試著呼喚。
那男子睜開了眼睛，望著李雲霄身上錦衣使的服飾，說道：“是南宮允派你來的？”
李雲霄沒有隱瞞，搖頭道：“屬下是奉葉騰副司的命令，前來尋找王爺。王爺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將鐵籠切斷，將你救出來。”
他正要動手，卻聽禦舟王道：“罷了，不用勞煩你了。”
啊？
來到寺廟裏，就變成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雲霄愣了愣，心想，這鐵籠難道還能關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這是為何？”李雲霄不解地問，“現如今從龍廷到江陵，都在為王爺的下落而憂心忡忡。”
禦舟王歎了口氣，潸然地道：“我是有罪之人，本就該受到懲戒。”
“王爺何罪之有？”
禦舟王緩緩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雖然是在鐵籠中，但他這股飄逸俊朗的氣質卻沒有絲毫地改變。
難怪第七龍女會對他這麽著迷。
對了，難道是因為……
果然，禦舟王繼續道：“我曾經害了一個女子，害她被人關在暗無天日的水底。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今日我也被人關在水底。現在我能理解她當時的絕望、痛苦。”
李雲霄沉默了，想說點什麽，但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些話到了嘴邊，又被噎了回去。
感情的事，外人又怎麽說得清楚。
“王爺……”
李雲霄的袖間發出一聲女子的叫喚，飛刀從袖間滑落，一股淡淡的白色光芒在水中散開，顯示出了女子的倩影。
正是第七龍女。
禦舟王聽到這個聲音，全身不住地顫抖起來，等看到白色光芒中的第七龍女，怔怔然了許久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第七龍女把頭微微一低：“對不住，王爺，我這副模樣是不是嚇著你了？”
禦舟王猛然回過神，直搖頭道：“不是的，小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害怕。你……”
他的心裏有千言萬語，腦海中也曾幻想過，假如有一天重逢了，會是怎樣激動的場景。
可是此時此刻，與自己多年所眷念的人相對而立。
他卻覺得心中沒有半點激動，隻有不盡的傷懷。
“你……你還好嗎……”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還是這俗氣得問候。
第七龍女柔聲道：“王爺，我想你。”
“我也想你，這些年我心中放不下的，便是你。我害了你，害你被先帝拿去做了藥引，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我這些日子，在這水牢之中，更加明白了你當時的痛苦。我後悔，後悔沒有為了你和先帝反抗，是我辜負了你……”
“我不怪你。”第七龍女目光閃爍地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管什麽時候，你都不會害我。”
禦舟王忍不住落下淚來：“可我確實害了你，若不是我將你留在江陵，讓你離開龍宮，你也不會遇到這些迫害。”
“不管怎麽樣，這些事都過去了。如今我殘留一縷龍魄，寄於李總緝的飛刀之中。我今生沒有別的念想，隻盼著王爺你能重新振作。”
“現如今九頭蛇惡意挑起了大昭與龍宮的戰事，若是真的大動幹戈，不知我龍族還會多少無辜之人遇害。請王爺出去主持大局，避免這場災禍。”
禦舟王聽了這話，沉默良久，才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一定全力阻止這場災禍的發生。”
聽禦舟王這樣說，第七龍女溫柔地道：“王爺珍重。”
才重新化作白芒，鑽入李雲霄的飛刀之中。
李雲霄用飛刀切開了鐵籠，將禦舟王救了出來，兩人一同向上遊去，很快便一齊躍出水麵。
“屬下見過禦舟王！”蕭秋水見終於找到禦舟王了，而且看樣子他還好端端的，心中自然欣喜。
禦舟王微微頷首。
法空向前一步道：“我師弟法明，輕信了九頭蛇的繆言，加害王爺。如今他已經被李總緝手刃，還請王爺寬恕我紅葉寺。”
禦舟王不置可否，沉聲道：“我想見見你們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