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伯饒
“那麽所謂真正愛的表達方式,到底是什麽呢?”
君莫惜瞬間意識到自己好像說的什麽不得了的話。
“啊,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搞錯了。”君莫惜的臉也紅了,“咳咳。”
“這個時候病房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薑無涯不需要你做旁白了,真是的。”君莫惜嗔怪道。
“對了,你之前不是把手機落在家裏了嗎?。”蕭涵沉思了一下,“手機的解鎖密碼就是妍君姐的生日吧。”
“被,被姐姐猜出來了嗎?”
蕭涵點了點頭:“這就是愛的表達方式啊。”
君莫惜沉思了一陣之後,笑著拍了拍蕭涵的手。
“好了,別說了,很害羞的。”
“嗯,你說什麽?”
“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們快走吧。”
這是教科書般的傲嬌啊。
就在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君莫惜的聲音傳來。
“這次謝謝你們了,真的很謝謝你,等我身體好了,一定會再來英協的。”
走廊電梯前發現了皺著眉頭的君墨,他猶豫不決的思緒被蕭涵的聲音打斷。
“君叔叔!”
“啊,你是蕭涵?”
“來看望君莫惜嗎?”
“是的,我已經徹底跟那些人撇清關係了。”
那些人?
啊,知道了。
是華典永富的那些人吧。
“我因為涉足高利貸,數個夜晚,都是在恐懼不安之中入眠的,仔細想想我的人生是不幸福的,就算不停的追求金錢卻仍然沒有幸福感,越是不幸,就越想去追求金錢上的滿足,結果害得君莫惜她們也一起受苦。”
“接下來我不會再把自己價值觀強加於她們姐妹身上了,人生苦短,去自己喜歡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
“這些是準備好一會兒要跟君莫惜說的話吧,她聽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隨著清脆的一聲提示音響起,電梯門打開了。
我們向君莫惜的父親微笑告別,走入了電梯,望著關上的電梯門,蕭涵不禁陷入沉思,不知道君墨能否處理好自己內心的想法呢?
“我說新年要不要約君莫惜出來4個人去哪裏旅遊啊?要不我們去江南小鎮怎麽樣?”
“江南的冬天也是很冷的。”
“那我們下次去”
當蕭涵和薑無涯激烈交談的時候,在南宮的腳邊,款款走來一隻讓他們都有些熟悉的貓。
蕭涵和薑無涯兩人正想伸手去觸碰它的時候,這隻貓突然以極其高的聲貝對他們叫著,緊接著兩人一陣暈眩。
是夢境嗎?
這場夢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腦子裏的詞語越來越清晰,隻不過它們的含義卻那麽的模糊,之前蕭涵以為隻有他自己,但是暈厥過去之前他卻看到薑無涯也是那個樣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隻貓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看來是要到一個關鍵點了吧。
我在黑暗中醒來,腦中殘留著原因不明的暈眩感,直叫人想吐。
“啊,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晃了晃腦袋,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但無論怎樣努力就是回憶不起來。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一股古怪的味道刺激著鼻腔,是腐爛用久的家具的味道嗎?不對,似乎又有點不同。
是血腥味嗎?
我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一樣,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
暈暈乎乎的站穩之後,從上衣口袋中拿出電量所剩無幾的平板電腦,打開了手電筒功能。
“?!”
眼前的場景不禁使我本能後退幾步。
“”
眼前有一個腐爛的櫃子牆壁,上麵貼著一個詭異的畫,這裏的所有擺設都像是民國時期的裝飾一樣,這裏到底是哪?
這詭異的地方到底是哪裏?我是怎麽進來的,如果說這是惡作劇確實令人讚歎,但是未免也太過分了。
我不僅對這個地方完全沒有印象,而且越是努力回憶就越是頭疼欲裂,於是我放棄了回憶,開始調查其周圍的環境。
燈光照亮了身邊的家具,上麵擺放著古代風格的物件,不禁讓人產生一股時代錯位感。
安吉上麵擺放著基本線性輸,裏麵有豎版繁體字則寫著晦澀難懂的句子,前幾頁“離魂異疾”被一直反反複複的用長,這難道是一本醫術相關的書籍?
在這裏研究這本書也沒有意義,我放下書,開始尋找起離開這裏的方法。
最終,我在身後發現了一扇木門。
不會吧,門從另一邊被鎖住了。
為什麽我被關在這間密室裏了,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裏?
就算我開始焦慮起來的時候,鼻子又聞到黏糊糊的空氣中彌漫著的那一股血腥味。
燈光照相的房間中間擺放著的床,被血染紅的床上擺著一個旅行包,似乎那就是血液的源頭,一些白色的脂質物從表麵滲透開來。
有密碼鎖。
打開它看看吧。
現在還不知道密碼到底是什麽。
一個一個將數字撥弄過去,好像聽到了數字細微的聲音。
好像這裏麵暗藏機關。
這是一個三位數字,一個一個撥動過去,在最清脆的那個聲響下停下,我發現這個密碼似乎就是003。
有些緊張的按下那個按鈕,正如我想的一樣,包打開了。
看看裏麵是什麽吧。
雖然我也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眼前的這片猩紅還是使我不由得更加真切的相信起地獄的存在。
究竟是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
旅行包裏被胡亂塞著,人類的肢體,腦漿,脂質,器官,骨頭混雜在一起,很難辨認出各個部位究竟是什麽。
是我的錯覺嗎?剛才好像看到肉塊稍稍的蠕動了一下。
不,肯定是幻覺吧。
肯定是恐懼到極點出現的幻覺吧。
是誰的屍體?為什麽要用這麽殘忍的手段?
我盡全力克製住胃裏的翻江倒海,把拉鏈又拉了回去。
天啊——
等一下,凶手可能還在這附近。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突然——
敲門聲?
這扇門對麵有人在敲門?
是放置這個包的人嗎?
那麽放置這個包的人就是凶手嗎?
凶手把我和屍體放在一起是為什麽?
又敲了幾下。
“可惡,究竟發生了什麽?”
大腦一旦開始回憶就開始隱隱作痛。
先深呼吸,冷靜下來吧,總之先從最近能想到的事情開始吧。
我閉上眼睛,思緒逐漸回到兩天前。
對,我記得那天我約了南宮去看電影,她那時的狀態讓人很在意——
那天是2月28日。
“接下來報道一則簡訊,2月5日蘇州市第二人民醫院精神科發生了一起住院病人離奇失蹤的案件,這名病人於昨日淩晨在風景區被找到,被找到時身上並無被毆打和囚禁的痕跡。”
“令人費解的是,當問起此人這一個月以來的經曆時,此人卻稱遭受了外星人,綁架被困在了一個地球以外的地方,蘇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表示,由於此案件太過於蹊蹺,將會組織進一步進行調查。”
“接下來是下一篇報道”
電視裏播著精神病人聲稱被外星人綁架的古怪新聞,頗有一些走進科學欄目的味道,難得的聚會不知為何走出電影之後,南宮就盯著櫥窗內的4k電視出了神。
難道是我選的電影不和南宮的口味?
“南宮,你覺得這部電影怎麽樣?”
“”
“嗯?南宮?”
“啊,抱歉,我剛剛在想其他事情。”南宮看上去有些自責,但不知道她為何而自責,明明走神不用“抱歉,我”
南宮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轉頭,皺著眉頭,盯著櫥窗內的電視,難道是她家裏最近有換電視的打算?
就在此時,蕭涵的平板電腦突然震動起來。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打開平板電腦一看,原來是君莫惜發來的消息。
【你在哪兒?今天社團朋友送給我一個據說很不錯的電子遊戲,但是我不懂怎麽安裝,能教教我嗎?】
可是現在。
自己正在和南宮
算了,還是給她回複一個消息吧。
【我現在不在學校,關於你說的遊戲,薑無涯更擅長電子遊戲的事情,你問問他怎麽樣?】
發送完這個郵件之後,他看向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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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回家怎麽樣?”
“今天我可以自己回去嗎?”
啊?
今天哪裏惹她不開心了嗎?
“那至少讓我送你到車站吧,因為好像要快下雨了。”
話音剛落,兩三點雨滴,便滴落在頭上,還沒等我拿出雨傘,雨勢便由緩轉急,自天空傾瀉而下。
“蕭涵你帶傘了嗎?”
“啊,這,這,沒有。”
南宮撐起來一直帶在身上的油紙傘,是我送她的那把,還一直留著呢。
“啊,我來撐就行。”
“”
“不過今天我要是做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沒有沒有,你別誤會了,我隻是”
蕭涵見狀,立馬搖了搖頭:“沒關係,不方便說的話也不用勉強。”
“我明白了,那能麻煩你送我到附近的一家美術館嗎?。”
“美術館是嗎?沒問題,當然可以。”
兩人撐著傘,朝遠處走去。
晚上8:30。
“啊,這雨下的好突然啊,幸好你帶傘了。”
“蕭涵你渾身都淋濕了。”
那是因為我剛剛撐傘時候,幾乎沒有擋住我這裏的緣故吧。
“沒事,反正我回宿舍也要洗澡的,比沒有傘好多了。”
“頭發濕濕的會感冒的,我來幫你擦一下。”南宮從背包裏拿出手帕。
她用蒼白纖細的時候小心一點,她的身上不知為何混雜著潮濕雨水和植物清香的甘甜氣味,因為靠的很近,所以很清楚的就聞到了。
為了不讓自己害羞的窘態暴露出來,我隻能將頭扭向一邊。
“不要動。”
“啊,啊,好的。”
就這樣擦拭著頭發,南宮的聲音,突然從蕭涵的頭頂傳了過來。
“我可以說嗎?”
“啊,你是說剛剛的事情吧,可以啊,如果你想說的話。”
她低著頭似乎是在揣度著用詞,最後仿佛是下定決心,她抬起頭對我說道。
“在我小的時候,曾經有一位和我年齡差不多的鄰居。”
嗯?
這是第1次聽她說這件事情。
“也多虧他我曾經一度覺得自己的右眼也並非是那麽值得丟臉的事情”
“但是後來他搬家了,去了國外,走之前,他”
走之前他做什麽了?
南宮欲言又止。
“不過我聽說他已經回國了,今天的美術展覽作品中就有他的作品。”
“原,原來如此,你曾經有過這樣一位當畫家的朋友啊。”
話雖如此,我心裏想問的話已經堆得像山一樣多了。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那個鄰居是什麽樣的人?到底他對你說了什麽?是男孩還是女孩?是你的青梅竹馬嗎?為什麽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告訴我?明明聽上去是很重要的人啊?
“他出國的決定讓你覺得無法接受對嗎?”
“不,我既不覺得無法接受,也不怨恨他,隻是”
南宮看著麵前的畫,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下麵寫有這幅畫的名字——
《深海魆蜮》。
“你究竟看到了什麽,才畫出這樣的畫?”
想不到可以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的,南宮也有看不見的東西。
“難道這幅畫就是你那位故友畫的嗎?”
南宮沒有回答我,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蜮水中的怪物,但是這幅畫上隻有平靜的海麵啊?”
而就在此時,一位穿著考究麵容瘦削的男子從左側的走廊緩緩走了過來。
“因為這個怪物隱藏在平靜的海麵下。”
“哦?”
是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我麵前,他的臉蒼白瘦削,甚至有點病態,但他的眼睛深邃而又神秘,仿佛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一樣。
“不過既然看不到的話,那就和不存在沒兩樣吧。”
很明顯,我的心情動搖了。
“就算看不見存在在那裏的,依然會存在在那裏。”
乍一聽似乎有點道理,實際上我也在這幅畫上感到一絲難以言表的不快感,就像是被一種不祥之兆籠罩住一樣。
但是這種不快感的緣由究竟是來自哪裏?
“其實閣下應該也能看到,隻不過視而不見而已,看來閣下十分鍾意這幅畫。”
“不,隻能說確實有點神秘吧。”
“嗬嗬。”男子舉起戴著鮮紅色手套的手,拖住下巴冷笑兩聲,隨即又冷不丁的說道,“其實這幅畫的底色是用血塗上去的。”
“!”
我重新審視起這幅畫,想象著用血做底色,填滿它的場景,難道這就是不快感的緣由嗎?
可能是察覺到我懷疑的目光,他繼而笑道:“不用害怕,鋪底色的用的是在下的血,並非是他人的。”
用血創作繪畫?
這個人有點不對勁。
“這麽說。”
“你好,我是這幅畫的作者,伯饒。”
啊,啊,你就是!
“你,你好,我叫蕭涵。”
所以他就是南宮的那位故友嗎?
“嗯?”
“怎麽了?”
“恕我冒昧,閣下是否從事著見血的職業?”
“可能稍微有那麽點關係吧,我是偵查學專業以後可能會從事刑事工作。”蕭涵有些不解,為什麽眼前這個怪人。會這麽對自己說話,還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請勿見怪,我隻是從閣下的眼中看到了鮮血淋漓的淒慘景象,閣下當真未未曾經過這樣的事情?”
“過去?可能見過,也可能沒見過吧,未來的話倒是說不好。”
“未來也有可能,閣下的內心似乎被黑暗腐蝕過,比起看見別人的鮮血,說不定那血是由您創造的悲劇導致呢?”
這位畫家似乎有點神神叨叨的,蕭涵有些不願意跟他接觸。
“你,你在說些什麽呢?”
“哈哈,抱歉,嚇到你了,姑且隻能算是一個忠告吧。”
“哦,我以前有在哪裏見過你嗎?”
“在下的記憶中並沒有與閣下相遇的記憶。”伯饒似笑非笑,看上去有些詭異。
“這樣,我們是第1次見麵。”
對於第1次見麵的人用這樣口氣說話很合適嗎?
而在另一邊南宮則已經盯上了這位畫家。
“好久不見。”
“有7年沒見了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有機會的話要不要來當我的模特?”
模特?
“你的繪畫風格改變了很多。”
“南宮,我小時候畫的那些塗鴉肯定上不了台麵的,更不用說人隻要是活著就會學習和改變。”
這個時候我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複雜的情感,一方麵感覺自己不應該站在這裏,另一方麵內心又對他們對話十分在意。
“而且你也改變了不少,過去的你應該不會去交這樣的異性朋友。”
我在意著南宮會如何回複,但我知道無論她如何回複都會使我的內心難受不已。
我當然並不在乎,可能被南宮說成是普通的同學,隻是擔心我們之間有不可言傳隻可意會的關係,如果被除我們之外的第3個人知道,就如同沉默說出口就會消失一樣,不複存在。
“那個,我就先走了。”
我懼怕著我的想象成為現實,於是搶先逃走了。
“啊,那你把我的傘拿上吧。”
“沒事,我打車回學校。”
我就像是被遺棄的一般,邁開沉重的步子,離開了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