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可以重新開始
陸寒時點頭,“隻記起來了一些畫麵……為什麽你不告訴我,三年前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不想要再回憶一遍當時的痛苦。”
唐初露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甚至眼裏麵還含著淡淡的笑意,但陸寒時卻看得心裏一陣刺痛。
她越是用這樣雲淡風輕的表情,他就越覺得她三年前肯定受了很多的苦,甚至一度活不下去的那種磨難。
他握緊了拳頭,忽然沙啞著聲音看著麵前的女人,“露露,如果我能保證我的餘生可以讓你和唐甜甜安穩無憂,我可以給你一段沒有任何雜質的感情和婚姻,能夠給你這世界上最有保障的物質,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永遠不會變心,永遠屬於你一個人,你想要我身上的一切都可以拿去,無須任何請求,隻要你一句話,我擁有的任何事物全部都屬於你,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不管我曾經做錯了什麽事情,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他說這話的時候無比認真,背對著光,外麵的場景昏暗,他的五官在光線的襯托下越發深邃,高挺的鼻梁下麵是一點暗淡的陰影,精致俊朗。
唐初露的眼神明明滅滅,就這麽看著麵前的男人,什麽話都沒說,過了很久才抿了抿嘴角,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可以。”
她這兩個字落下的那一瞬間,男人眼裏本來深如浩瀚海洋的眸色像是被夜空中一點煙花點燃,升起點點無法忽視的亮光,在她的眼中璀璨起來。
那一點光線還未來得及壯大,接下來又聽到唐初露淡淡的聲音說“可以重新開始,我們各自重新開始。”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她說的重新開始是這個意思。
男人眼裏的光芒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熄滅,那本來猶如一塊完整鏡子的眼眸瞬間炸裂出一絲縫隙,一點一點地順著他那雙好看到過分的眼睛迸裂開來,像是散落四周的碎片,有些傷人,那點綴的寒光反射著唐初露的視線,她甚至都不願意看旁邊的男人一眼,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真的已經完全放下。
陸寒時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唐初露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這麽受傷的樣子,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從未見他這般失落無奈,隻是看了一眼就不願意再繼續看下去。
曾經最難過的時候,她也曾發誓要讓陸寒時嚐嚐她當年受到過的苦楚,可當兩個人真的地位反轉的時候,她卻感覺不到任何暢快,隻覺得悲傷,又或者準確的說是一種悲哀。
這世界上關於愛情的猜想從來沒有停止過,各種各樣,五花八門,有人痛恨,有人懷疑,有人輕視,也有人用盡畢生追求,因為這東西太美好,卻又太難得到,得到之後又很難保持,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
她癡過,也怨過,現在是不是應該放下了?
唐初露閉上眼睛,越發不願意去看身旁的男人。
事到如今,也必須該放下了。
……“所以她放下了,你還沒有放下?”
莫歸暝以前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陸寒時喝酒,兩人在包廂裏麵相對而坐,他看著對麵的男人喝了一瓶又一瓶,卻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好戲。
他已經很久沒有純粹地坐在包廂裏麵和誰喝過酒,大部分他出席的局麵他都是那個地位最高的人,又或者是一群人裏麵的上位者,他們都需要順著他的意思把他擺在最高處,對他馬首是瞻,像這種純粹順著旁人心情的場合對他來說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陸寒時沒說話,他的眉眼肉眼可見的陰沉,像是籠罩著一層烏雲,眼裏麵本來就結著一層冰霜,如今看上去更加拒人於千裏之外,讓人無法靠近。
莫歸暝早就熟悉了這樣的眼神,他們兩個都是這樣的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如果不是許清嘉今天勒令他不許留在她那裏,他也沒有這個閑工夫來陪陸寒時喝酒。
許清嘉不怎麽喜歡他身上有太重的酒味,以前他們兩個結婚的時候,他就發現每一次他回到家如果喝了很多酒的話,許清嘉對他就不會那麽熱情,雖然依然是溫柔地等著他,給他煮醒酒湯,晚上也會起來查看他的情況,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但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她對他是有些排斥的。
以往他們兩個睡在一起的時候,許清嘉總是會偷偷地躺在他的身邊,躺得再近一些。
她以為他不知道,其實很多個夜晚他都能夠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兩人一年的婚姻裏麵雖然是相敬如賓,但該做的事情一件也沒落下。
他不怎麽排斥和許清嘉之間的親密,但他以前和祁妙交往的時候,祁妙甚至連牽手都需要先經過他的同意,所以他自己都有些詫異,他當時為什麽沒有製止她的靠近,反而任由她做那些小動作,讓許清嘉以為他沒有發現。
她幾乎每個晚上都會等他回來,可隻要他身上沾了酒氣,她就會自動離他遠一些,整個晚上都安安分分的,不會越雷池半步。
這也是他那個時候很少見的發現許清嘉身上的一個習慣,那就是她很討厭酒味。
他當時沒有細想,隻當她矯情,但現在想來他卻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也許是因為她當時做服務員的時候,因為酒這個東西吃了不少苦頭,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許清嘉就是被一個假裝醉酒的客人欺負,所以她才對這個東西這麽敬而遠之。
想到她,他的思緒有些飄散,忽然聽到對麵的男人嗤笑了一聲,聲音冰冷地嘲諷他,“你比我好到哪裏去?
連家門都進不了。”
莫歸暝的眉眼頓時冷沉下來,掃過陸寒時。
見他眸色依然清冷,沒有染上一絲醉意,整個人清醒得好像沒有喝酒,倒是沒跟他見識。
他抿了口酒,微微挑眉,“我跟她之間有兒子也有女兒,而且關係很好,你覺得她能把我關在外麵多久?
第二天還是得乖乖打開門讓我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