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張 你高攀的人
柳茹笙一直沒有說話,唐初露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該不會真的就是請我喝杯咖啡,然後讓我寫歌吧?”
柳茹笙看著麵前這個活生生的人,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有些哆嗦地坐了回去,盯著唐初露的臉似乎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
唐初露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的耐心已經告罄,手指在桌麵上不耐煩地敲著,“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
柳茹笙見她起身連忙叫住了她,聲音有些顫抖,“你真的是唐初露?”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詫,有些打量地看著她,眼中又有些似有若無的複雜和恐懼。
唐初露看不懂她的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柳茹笙聽著這熟悉的腔調,還有她那令人無比厭惡的臉和語氣,還有她這整個人,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緩緩平靜下來。
她低著頭,看著桌麵上擺著的那杯咖啡,黑色的液體上麵蓋著一層白沫,精致又昂貴的拉花,配著苦澀甚至是泛酸的咖啡,柳茹笙一下子就有些出神。
事情到了這裏,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看唐初露這副樣子,不說她過得很好,但全身上下那一股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傲氣和清高是騙不了人的,哪怕她經曆了一些磨難,很多東西經過了打磨之後反而沒有變成粉末,而是越發堅硬,從鋼鐵變成鑽石,越發珍貴。
她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堂而皇之地輕視她。
她握緊了拳頭,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陸寒時身上,他當時演的可真好,他但凡在對唐初露葬身火場那件事情漠然一些,毫不關心一些,她就不可能想到唐初露還活著這件事。
陸寒時的表現是那麽的剛好,那麽的恰當,既沒有像裴朔年那樣崩潰到撕心裂肺,也沒有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無動於衷,他的眼睛就好像是一個在意的、曾經喜歡過但沒有那麽深愛的人死去了一樣,這讓她完全沒有懷疑那件事情的真實性。
她甚至都忘記了陸寒時的本職工作是什麽,要隱藏一個人的信息是那麽簡單,難怪這一年來他自己也沒能夠找到唐初露,除了他自己失憶了有意躲避這件事情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失憶之前想要保護的人,失憶之後就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找到。
哥本哈根……原來這三年唐初露一直住在這裏,這也不是多麽偏僻的國度,可她偏偏放任她在這裏生活了那麽多年。
柳茹笙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對麵的女人,“你這幾年……”就算是盡力想要掩蓋自己的情緒,但一開口還是帶著濃濃的沙啞,“過得怎麽樣?”
唐初露見她半天就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冷笑了一聲,“你該不會叫我過來就是想跟我敘舊的吧,到底是什麽目的直說,我沒有功夫陪你打那麽多啞謎。”
她現在也已經知道柳茹笙這些年來發生的那些事,知道她現在沒有跟陸寒時在一起,而是和邵朗結婚,他們之間的那些事情她雖然好奇,但也並不代表她就有時間和精力陪著柳茹笙在這裏玩從前玩過的那些把戲。
柳茹笙抬起手,端起麵前的咖啡被喝了一口,穩了穩心神,對她說“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情想問你。”
“……你是不是打算跟陸寒時和好?”
她說完之後打量著她的神色,似乎在揣測什麽。
唐初露嗤笑一聲,語氣極其不屑,“我為什麽要跟他和好?
就算你現在跟邵朗在一起了,但他也是一個你用過的男人,我為什麽要回收垃圾?”
聽完她的話,柳茹笙眼睛閃爍了一下,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希望——她的意思是她還不知道陸寒時對她做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她淪落到現在的下場都是出自陸寒時之手。
她抿了抿嘴角,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蓋受自己的真實情緒,對了,現在陸寒時還沒有恢複記憶,可能對他來說唐初露隻是一個陌生人,再見到她又喜歡上她也是有可能的……他不記得他們兩個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了,但唐初露卻以為陸寒時是去找她複合的……柳茹笙忽然抓住了重點一樣看著她,“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會跟他在一起?”
唐初露挑眉,“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
看著她不屑的樣子,柳茹笙心裏有些厭惡,但還是耐著性子確認了一遍,“既然你這麽表態,那就好,其實我這次找你過來不僅僅是因為我自己,是因為寒時的父親母親那邊也希望我能夠來打探一下你這邊的口風,畢竟你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是不會允許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嫁給他們唯一的兒子的。”
聽了她這話,唐初露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像他們這樣的家庭?”
柳茹笙有些訝異地看著她,隨即眼裏閃過一絲了然,笑道“怎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告訴你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
唐初露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眼裏麵已經帶了一絲憤怒,“我最討厭跟別人拐彎抹角,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柳茹笙這個時候倒是氣定神閑起來,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笑著,望向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神模樣,“我想想,你肯定也在網上搜索過寒時吧?
讓我猜一下,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因為沒有搜索到?
他的消息很少對不對?
有效消息根本就沒有幾條。”
唐初露已經握緊了拳頭,看著她這副令人討厭的神情,心裏麵已經有了猜測。
其實這些年來,她也不是往那方麵想過,隻是覺得沒有證據,再加上她也不太願意去多想陸寒時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沒有在心中下一個定論。
如今種種猜測和跡象都告訴她,陸寒時並非等閑之輩,她心髒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樣,有些窒息——沒有喜歡過別人是假的,難道現在跟她結婚的理由也是假的?
又或者他從一開始接近她的身份,全部都是假的……看著她這副表情,柳茹笙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你是個聰明人,我就直接告訴你了,寒時他並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你以為的工程師,更不是什麽小老板。”
“他是你永遠都無法高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