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太太排斥所有人
陸寒時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聲音很冷,“我不想再看到這裏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並沒有再停留,抱著唐初露直接上了早在門外停留的一輛布加迪。
走出酒吧的過程中,唐初露一直被他抱在懷裏,用外套遮住了臉。
她的情緒很激動,狀態也很差,根本就聽不清楚那些人在說些什麽,知道自己已經被抱出了酒吧,心裏才鬆了口氣。
陸寒時抱著她俯身上車的時候,唐初露恍惚間看到外麵停著的是一輛黑色的車,看外觀像是豪車,車身有一點點碰撞的痕跡,但不明顯。
她抿了抿唇,將臉更深地埋在陸寒時的懷裏,什麽話都沒說。
剛從巨大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她的腦子裏麵一片漿糊,一些細節方麵的異常被她刻意忽略,她不願意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ptsd,心理學上叫做創傷後應激障礙。
唐初露被陸寒時打橫放在後座上,然後男人自己進去摟著她。
她沒有說話,更加沒有問車上那個痕跡是怎麽來的。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一個字,隻是安靜地躺在陸寒時的懷裏麵,雙眼空洞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寒時也沒有問,隻是緊緊地摟著她,感受著她在懷裏的溫度,這才確定這個小女人是真的沒事,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初露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感受到男人抱著她的身子也有一些細微的顫抖,像是極力在隱忍著什麽情緒。
她茫然地抬起頭,看到男人的側臉依然像平時那樣堅毅,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到他眼角眉梢上的一絲倦意。
察覺到懷裏麵女人的視線,陸寒時低下頭看了她一眼。
雙目交接的時候,唐初露明顯地能夠感覺到他眼裏麵傳達出來的不隻是疲倦,更多的是一種後怕、驚懼,隻有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麵的時候,才能稍微緩解一些。
唐初露從來就沒有在陸寒時的眼睛裏麵看到過這種情緒。
就算是泰山崩於麵前,他也一直是麵不改色的模樣,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慌張的樣子,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有把握。
但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麵,就在剛才那一秒鍾,她清清楚楚地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他的恐懼。
唐初露心裏麵為之一動,突然伸手撫上男人的側臉,啞著聲音道“別怕,我回來了。”
她的語氣很輕,輕得就像一片羽毛一樣落在陸寒時的心間,輕輕柔柔,但是就在他的心裏麵卷起來千萬層的風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明明自己都還很害怕,卻願意伸出手來安慰他。
就像她十八歲的那也夜晚一樣,肮髒的沼澤地裏,明明她才是那個被奪走初次的受害者,卻隻是擦了擦眼淚,忍著疼痛救了他一條命。
陸寒時突然摟緊了唐初露,狠狠地,用力地,幾乎要將她揉碎在自己的懷抱裏,抱得她的胳膊都有些疼。
但是她沒有說話,就這麽任陸寒時抱著自己,滿足地將臉貼在他的懷裏,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剛才看到陸寒時踹門而入的那一刻,唐初露才明白,原來不隻是隻有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會害怕,陸寒時跟她一樣,也在擔驚受怕著。
……
海城最大的私立醫院。
這裏離唐初露進行研討會的中心醫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設備高檔,資費昂貴,是專門為那些上流社會的人服務的,經常是十幾個人圍著一個病人轉。
陸寒時到了之後就將整個醫院關閉,把醫院裏麵的人全部換成了自己的心腹,讓邵朗和蔣寶鸞的人在外麵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急救病房的門緊緊地關閉著,外麵站了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保鏢,還有手足無措的醫護人員們,以及抿著唇站在那裏不說話就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的男人。
他就這麽沉默地站著,視線一直放在緊閉的病房門上,眼底一片幽深,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裏麵突然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被砸碎了。
然後裏麵走出了一個急急忙忙的護士,對陸寒時說“太太不讓任何人碰她,就連上藥都不可以,怎麽辦?”
聞言,陸寒時沒有說話,徑直轉身進了病房。
護士正準備上前阻攔,閑雜人等是不能夠進入重症病房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畢竟現在唐初露的情況不讓任何人觸碰,要是耽誤了治療的時間的話,陸總很有可能會大發雷霆,把這家醫院給拆了。
陸寒時一進病房,看到的就是唐初露瑟縮在病床一角的畫麵。
她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膝蓋間,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不讓任何人看她的臉,也不願意跟任何人對視。
隻要有人試圖稍微走近她,她就會不停地將自己往回縮,要是有人觸碰到她的話,她會像發了瘋一樣,去攻擊那個觸碰她的人。
陸寒時明白,這是一個人完全進入了防衛機製之後才會有的表現。
一旁的醫生見陸寒時進來了,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樣,連忙走了過去,麵露難色的說“陸總,夫人雖然傷得不是很嚴重,都是一些皮外傷,但是有的傷口也比較深,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我怕會日後留下疤痕,而且夫人受傷的地方應該都比較封閉,如果不好好上藥的話,我怕她會感染什麽病菌。”
陸寒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瑟縮著的唐初露,以及周圍那一圈不敢靠近的護士,眉眼低垂,緩緩地走了過去。
他在唐初露的麵前站定,伸出手用掌心覆蓋在她的後腦上,輕輕地揉了揉。
就在他觸碰到唐初露的那一瞬間,小女人身子猛然地抖動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立馬推開他。
唐初露聞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緊繃的心情這才緩解了一些。
過了很久,她慢慢地鬆開了手,從膝蓋間微微抬起一張小臉,雙眼空洞,但是卻在看到陸寒時的那一瞬間有了一絲聚焦。
“陸寒時……”
她低低地呢喃著,泛白的神色也因為這個動作有了一絲的顫動。
“我在。”陸寒時在她的身旁坐下,直接將她攬進懷裏,卻又小心翼翼地避著她的傷口,不讓自己壓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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