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天花和青霉素
焦躁的太子港總督聽信了副官的建議，對外放出了要絞死這些海盜的訊息。然後膽戰心驚的在總督府等待消息。托雷斯非常擔心這一招棋會弄巧成拙，把海盜逼急了，給自己寄來幾隻貴族船員血淋淋的耳朵和手指，讓自己更加沒辦法交代。
不過這一切在眼前這位英格蘭男爵的信使到來下，獲得了一絲轉機。托雷斯寬大的胡桃木辦公桌前，站著一位英俊的東方男子。不過這位男子非常的沉默，帶著點久經沙場的軍人的冷酷。托雷斯敢打賭，自己手下最強的劍士都不會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
信件上的內容非常簡單扼要，只是通報了一聲，英格蘭終身男爵釋凡閣下會在總督大人感覺方便的時候登門拜訪。這次訪問與一些釋凡男爵大人在加勒比遊歷時，遇到的受難西班牙船員有關。為了貴國同胞的性命，希望總督大人務必抽出寶貴的時間，云云。
有空的時候？當然有空！托雷斯有些失態的緊緊抓住那封精美的信函，彷彿沉溺者抓住了一捆救命的稻草。連呼吸聲都粗重起來。
「請告訴你家男爵閣下，如果他方便的話，總督府的大門隨時為他開著。我的管家將會給他準備好最可口的英國紅茶等候他。」托雷斯急切的說道。
不過眼前的年輕信使依舊冷酷的沉默，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托雷斯手中的信件。一旁的副官見總督大人有些失態，挺直著腰板，咳嗽了兩聲。
托雷斯聽到副官提醒的咳嗽聲，這才明白過來，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露出淡淡的貴族式微笑，鎮靜的取過一支精美的鵝毛筆，蘸著墨水，在副官遞過來的一張撒著香水的羊皮紙信箋上，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回函。而後倒了一些乾燥墨跡的香粉，優雅的在信箋上抖了幾下，吸干墨汁，放入信封中，讓副官遞給了來訪的信使。
年輕英俊的信使，不卑不亢的接過信箋，微微低頭，拱了一下手，這個奇怪的禮節讓總督托雷斯和他的副官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回了個禮。直到信使走出大門才反應過來。
「聽說這位男爵是一個傳奇的人物，不知道他的來訪能夠為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消息。」托雷斯展開被自己捏皺了的信箋，有些忐忑的說道。
「我想應該是好消息。否則的話，應該送過來一個裝滿鮮血淋漓耳朵的木箱子……」機敏的副官躬身說道，他覺得自己的建議應該起到了效果……
第二天的會面成果令雙方都非常滿意，至少我們的托雷斯總督大人從私人角度來說，非常喜歡這位謙遜的英國男爵。這並不因為對方帶來了一個大多數貴族船員都平安的好消息。更讓托雷斯滿意的是，這位釋凡男爵是一位非常識趣的人……
原因是自己的情人脖子上可以多一條很漂亮的海珠項鏈了。當然慷慨的男爵贈送的小禮物並不止這些，比如自己早就想要的一根金珊瑚煙斗，還有夫人最喜歡的奇異的絲織物睡袍。也許自己應該為他簽署一份能夠免稅的總督令，來回報這位謙遜而慷慨的男爵。
張凡也鬆了一大口氣，看來巴卡船長的情報是準確的。阿肯為這位總督準備的禮物確實打動了對方。特別是總督夫人見到了人魚鮫綃製作的睡袍，簡直要撲上去了。還有阿肯偷偷塞給總督的那串海珠項鏈，體貼的讓總督都有些感動了。
當然還有巴卡船長堅持從自己的私房錢里，取出六份場景財富，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畢竟釋凡男爵是為了就自己的手下，沒有理由讓男爵閣下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費用。
總督大人為貴客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席間阿肯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太子港免稅令，雖然這份免稅令十分昂貴，但考慮六艘卡拉克大型商船的貨物吞吐量，這十份場景財富實在是顯得微不足道了。當然，太子港的西班牙稅務官那裡，也有了阿肯給予的好處。
晚宴過後，張凡與總督進行了一次深入的密談，雙方很快達成了初步的協議。由托雷斯總督簽署一份特赦令，免去被俘海盜的罪行，以交換所有的西班牙船員。然後以總督府投資的名義，將十艘繳獲的海盜船交給釋凡男爵。以保證所有六位船長和隨行學者，以及貴族船員的安全。作為交換條件，海盜們不允許在太子港總督管轄範圍內，做出劫掠行為。而釋凡男爵將每年給予總督大人一部分投資回報，以便總督大人疏通改善雙方關係……
這一份措辭模糊的協議，其字面涵義實在對雙方都沒有什麼約束。但如果是一位官場老手，恐怕一眼就會明白裡面透露出的骯髒交易的信息。
不到兩天，一群衣衫襤褸的西班牙失蹤船員，駕駛著一艘殘破的三桅帆船回到了太子港。據這些船員說，六艘卡拉克大帆船被變幻無常的加勒比風暴給摧毀了，而他們勉強逃得了性命。不過誰也不會去追問，為什麼連堅固的卡拉克大帆船都能夠摧毀的風暴，卻沒有讓這些脆弱的海員全軍覆沒。而那群被俘的十惡不赦的海盜們，則在總督大人的命令下，裝船送往西班牙。
不過，據後來傳信回來，這艘滿載海盜的破船，在半路上失事沉沒了。殖民地的居民和當地的土著，自然是拍手稱快，西班牙王室對此結果也很滿意。太子港總督因此受到了褒獎，得到了海地島一塊肥沃的封地。
沒有人會去關注十艘武裝三桅帆船為何會從太子港的維修船塢消失，就連船塢的進出紀錄，也在一場離奇的火災中化為灰燼。也許神靈降下的那場大火，把那些骯髒罪惡的海盜船燒毀了吧。這對於殖民地的居民和當地的土著來說，不過是多了一些酒館談資。而這幾艘破船的焚毀，對於遠在大西洋彼岸的西班牙王室來說，更加的不值一提。而且接下來太子港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場瘟疫，也讓大家無心關注這些爛事。
只有一個人因此憤怒的捶擊了自己船艙里的桌子，在海風中破口大罵太子港總督厚顏無恥的向骯髒的海盜妥協，將自己辛苦剿滅海盜團的行動成果付之東流，還讓帝國損失了六艘寶貴的裝滿財富的卡拉克大帆船！
張凡解決了與太子港總督的協議，立刻直奔聖尼古拉港灣，處理古怪的瘟疫。剩下的事情自然都交給了阿肯去辦。當他趕到聖尼古拉港灣，一看那些感染了瘟疫的船員，滿身都是噁心的留著膿液的膿皰，就知道這是可怕的天花病毒！這種病毒對於十六世紀的加勒比地區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如果控制不好，恐怕這座海地島上，四分之一的人類將因此喪生！
讓張凡感到棘手的是，這種傳染病無法通過自己的佛力有效的解決，必須自己直接的治療。好在張凡作為一個現代的醫師，知道如何用原始的辦法處理這種早就在現代絕滅了的傳染病。他心中明白，這或許是一個很重要的場景任務。
張凡將已經出痘的天花患者集中起來，擠出水痘里的黃白色天花毒液，用蒸餾水稀釋后，塗抹在健康船員劃出的十字傷口上，這就是最簡單原始，但很有效的人工種痘，能夠讓健康人獲得免疫力。但這樣的預防治療，卻受到了健康船員的激烈抵-制！要不是斯托克船長主動提出自己率先接種，那些船員恐怕是打死也不肯去碰那些噁心的毒漿！
接種后的船員在渡過了一個難受的免疫期之後，很快都生龍活虎起來，即便接觸到腐爛最嚴重的天花患者，都不會被傳染了。這讓大家對張凡的醫術更有了信心！但張凡自己卻叫苦起來，因為即便是科技發達的現實世界，也只能夠預防這種烈性傳染病，而無法治癒。一旦感染，即便是神醫再世，也是束手無策！而且這個時代還沒有抗感染葯！
好在作為醫生的張凡知道青霉素產生和發展的醫學史，便試著用麵包屑和著果汁培養青霉素。終於從一團團青綠色的黴菌中，分離出能夠抑制細菌的溶液，而且果真還形成了場景道具——青霉素。這讓張凡看到了希望，雖然他知道青霉素並不能夠治癒天花，但起碼能夠抑制因此引發的細菌性感染，讓更多的人能夠撐過去。
成效是顯著的，這大概是由於這個時代的人類體質還沒有產生耐藥性，這種最有效的抗生素，能夠緩解天花病人的痛苦，更重要的是給了這些病人信心，讓25%的死亡率，硬生生的降低到5%。可以說大多數感染天花的人得救了！
這讓張凡的威信大幅度提升，更是在以後，釋凡男爵成為了一個加勒比神醫的傳說！要知道，這個時代對付這種傳染病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天花病人和看護者一起燒死！雖然殘忍，但確實有效！其他別無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