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白虹
張凡他們的舉動讓三位資深探險者都很奇怪。因為大多數新手，都會興緻高昂的趁著還有力氣，直接沖向目標！特別是年輕人。
而眼前的幾個身體素質如此強悍的年輕人，居然都有一顆中年人一樣成熟的心，沒有一個願意去冒險的。就連這三名經驗豐富的資深探險者，都一致認為大家絕對有能力挑戰在傍晚之前趕到『諾亞方舟』遺迹，值得衝刺一下。因此再三解釋，危險性並不大，四個持戒者依舊搖頭。
「到了『諾亞方舟』遺迹里，我們可以在裡面宿營。」梁教官說道。
「沒事，現在我們既然抵達了亞拉臘山，就不急著趕這幾個小時了。還是安全一點好。」張凡笑道，這幾個普通人哪裡知道，自己四個持戒者，到哪裡都是危險的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意外發生。這荒山野嶺的，鬼知道會有什麼東西突如其來的鑽出來！
阿肯低低的對張凡說道：「我剛剛卜算了一課，我們遇到靈異事件的概率提升到了1 %，出了場景這麼多天，都是平平安安的，實在太詭異了！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弄不好這是要給我們來一個驚喜呢！」
「什麼驚喜，恐怕是驚嚇吧！我越來越有些毛骨悚然了……」張凡感覺這樣很不舒服，知道會有事，這樣憋著，還不如直接面臨危險更讓自己安心。
艾森端著自己的食物也坐到張凡這邊，「心裡很緊張吧，我也是。越是高級的持戒者，在現實世界遇到的危險頻率越高，危險性越大，簡直比場景里還可怕……」
阿肯冷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這樣殷勤的靠近我們，就是想借我們的低級別，來緩衝你高級別持戒者的難度吧？！」
艾森笑了，她居然笑得出，「是有點這樣的打算，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在你們身邊，要比在我那幾個不爭氣的隊友身邊，心裡有底。」
綠翼皺眉道：「你既然不信任他們，為什麼還與他們在一起？」
艾森聽了這話，有些情緒低落，過了半響才說道：「一開始我知道招募低級別的持戒者，結成團隊，能夠讓場景難度降低，因此不斷吸引新手進來。導致了後期發展有些不均衡，團隊夥伴間，自然很難互信，甚至結成了一個個小團體。這樣的團隊，戰鬥力就低了，我就必須持續招募新人，以降低場景難度，形成了飲鴆止渴的怪圈。直到遇見你們……」
「我們怎麼了？」綠翼好奇。
「你們的團隊，人員雖少，但凝聚力卻十分強。而且經歷了不多幾個場景，就提升到如此的高度，讓我對持戒者世界的另一個推測，看到了現實。那就是，不斷地提升能力，也能夠使得場景難度跟不上自己提升的速度。因為你們畢竟是剛剛經歷了幾個場景的新人。持戒者世界不可能把場景難度提高到經歷了十幾甚至幾十個場景的資深持戒者那樣的難度。」
「所以我想盡辦法，想把你們拉進我的團隊中，這樣我就能夠把我的團隊重新洗牌，建立一個核心戰鬥群，淘汰掉大多數混飯吃的。使我的團隊走向良性發展的道路。」艾森的理想很遠大，但是現實很殘酷。
張凡三人聽了，都是冷冷的看著她，過了很久，綠翼哼了一聲說道：「我去休息一會兒。」看上去她都懶得與艾森交流了。
阿肯也搖搖頭，直白的說道：「我本來以為你真的很聰明，想不到你是如此愚蠢……」他也端著自己的食物離開了。
張凡看了看兩個隊友，有些猶豫的想了想，對艾森正色道：「我本來也不想說的，但我覺得你有一個很好的導師，他曾經對我們說：你是一個不錯的女孩，而且也正在努力改變自己。對於那個令人尊敬的導師，我還是說兩句吧……」
張凡理了理思路，慢慢道：「你即便真的把我們吸收進你的團隊里，你的理想也不會實現。因為那隻會讓你的團隊更加混亂。而且你吸收團隊成員的出發點，根本就是錯誤的。你只是把他們當做自己可以犧牲的工具，而不是真正的夥伴。也許我這麼說，你會覺得我很理想化，現實那麼殘酷，根本不可能有值得信任的夥伴。有也只是一兩個……」
「我要說的是，一兩個就足夠了！不要急功近利的擴展團隊，等大家都能夠生死與共了，在考慮吸收一個新人，並讓這個新人被你的團隊所融化。」
艾森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團隊必須少而精？」
張凡搖搖頭，「不是多與少的問題，是信任的問題。無法信任，就不要在一起。我們的夥伴甚至比一起生活的夫妻兄弟更加重要，因為我們要經歷生死考驗。現實中，兄弟夫妻都會反目，但那隻會讓生活改道，而我們夥伴之間的反目，就是死亡的威脅！夫妻無法信任，那都要分手。何況我們這些臨近死亡的人？！」
「即便向我們這樣提升速度很快，團隊凝聚力很強的持戒者小隊，每個場景都很有可能損失隊友。你的隊友死亡率豈不是更高？！那豈不是人人為了自己而活？艾森，你可不要再罔顧他人生死了啊！這對於你的修行會走入一個無法挽回的歧途！最後，你會失去所有可以信任的夥伴。心靈之地會蒙受污染，那便是真正墮落的開始！」
艾森聽了張凡的話，沉默了下去，她沉思了很久，張凡也不打斷她的思考，只是靜靜的喝著紅茶，看著這亞拉臘山美麗的景色，心中一片平靜。
「你的話，我會記住的。」艾森抬起了頭，眼光凝定的看著張凡，「不過，如果你的夥伴出現了死亡，你還能夠如此平靜的教訓我么？」
張凡搖搖頭，「不能！但我會試著去努力平靜自己的心緒，照著正確的道路走下去。讓逝去的夥伴，在另一個世界看著我，朝著正確的方向修行，成長。」
艾森再次沉默……
為什麼同樣的悟性過150關卡，對修行的理解會有如此大的懸殊？同樣的智力過關，好像也並非同樣的聰明。依此類推，忍力和定力，四大屬性，即便都是過關了，人與人之間的屬性區別依舊很大！也許，150隻是一個里程碑式的關口，而並非終點。
這四大屬性的150關卡，只不過是萬里長征的一個個站點。也許已經有人在起點的150關口，有人則是在中段的150關口，每個人都是有著不同的里程碑。
就好像張凡下一個忍力的突破，也許即便突破了150關口，他的忍力在某些方面依舊不如綠翼堅定。而綠翼忍力和定力都已經接近150關口了，她下一個智力突破，也不會比阿肯更聰明，好像計算機一樣的推算精確。
同樣，阿肯的悟性一旦和艾森一樣突破了150，也依舊比不上張凡看得透徹。好像書妖，原本是一件沒有感覺的器物而已，一朝有了靈智，再經過千年的修行，雖然四大屬性都已經超過150關口，但他依舊不如人類靈動，即便他腹中的知識儲備是人類的數萬倍，也無法和人類對於知識掌握的那種融匯貫通。他想要真正成人，恐怕還需要過更多的關卡才行！
艾森似乎有明白了些什麼，但依舊抓不透，摸不著，好像這眼前擋著一層薄紗，撥不開，理不順，還肆意糾纏著自己的思緒……
張凡見艾森發獃，也不去打擾她，到一邊和夥伴們圍著酒精爐，吃著煮熱的方便食品。一邊交流著現實世界的技能心得。一旁的三名資深探險者，見到這三個年輕人在比劃著什麼，還躲躲閃閃的，搞不清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哪裡能夠看得見，張凡阿肯手中的業火和雷力火球，正危險的在飛舞，二人正在練習控制這些法術的能力。
艾森在山坡上整整呆坐了一夜，三名資深探險者在張凡的交代下，都沒有敢去招呼她。修行者需要這樣寧靜的思考，這對於艾森來說，也是一次提升境界的契機。
直到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朝陽的光芒照射到皚皚白雪的山巔，反射的紅色日光，映紅了艾森的臉龐，她身上忽然騰起一道聖潔的光芒，直衝霄漢！一雙白色的光翼，在她身後展開，緩緩的扇動，張凡三人都被強烈的神聖氣息驚醒，走出了帳篷，不僅訝異，艾森好像變得如天使一般聖潔！那遙遠的聖歌在亞拉臘山上回蕩！在遠處的雪峰上，一道同樣的聖光與之互相應和，在空中連接起一道白色的聖光虹橋，被朝霞印染的絢麗無雙！
「好漂亮的白虹！」大家身後響起了梁教官的聲音，「這可不多見啊！」他看不出這道白虹的兩端神聖的現象，只是能看到空中那道虹橋。
「是啊，這可是非常奇妙的景觀呢……」張凡意味深長的說道，「也許我們應該跟著這白虹的指引前進，必定能夠找到那條渡達彼岸的聖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