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你還是歇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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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寬的事情解決的不值一提，那些保鏢剛一出現，陳寬等人就開始腿軟了。
基本上沒動一兵一卒，順便還解決了陳寬和藍一連的交集。
駱文靜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在學校裏找顧有樞找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在學校門口堵住了顧有樞和叢慢慢兩人。
駱文靜和這學校裏很多女孩都一樣，她們對顧有樞的心意很明朗。
就比如大肆張揚的莫洛落，駱文靜是追求顧有樞的人裏最低調，卻也是最長情的唯一一個人。
有些話再不說沒機會了。
明眼人其實都能看得出來，顧有樞好長一段時間裏跟叢慢慢走得很親近，大家明裏暗裏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
聽說連莫洛落都放棄顧有樞了，可駱文靜不同，她偏要試一試。
看見叢慢慢，駱文靜按捺下嫉妒，她抱歉地一笑，回頭跟叢慢慢說。
“我能跟他說幾句話嗎？
叢慢慢下意識地看了顧有樞一眼，發現離自己三步遠的顧有樞沒什麽表情。
甚至先一步避開了她的目光，然後僵立了一會，默默走開了。
叢慢慢不能不走，她平時任性得要命，可是在方才駱文靜衝她笑的時候，她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再不高興也得忍著，現在哪怕有一丁點拒絕都是無理取鬧。
她從來孤高自許，自我得很，鮮少能感覺到別人的目光，但是這一次，她在駱文靜的眼裏看見另外一種眼神。
在別人的理解中，她其實就隻是顧有樞一個好朋友而已。
隻是朋友，所以說到私密的事情，朋友要主動退開。
顧有樞哄她都快哄成習慣了，被她突然這麽懂事弄得十分不適應，差點下意識地追上去。
按著叢慢慢的性子，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懟回去，跟駱文靜說‘說唄，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可這怎麽突然如此理解別人。
就跟換了個人似得。
他心不在焉，駱文靜的不自在和緊張就再也沒法影響他了。
顧有樞有點不耐煩，勉強維持著禮貌問。
“嗯，什麽事？
這話聽起來是沒問題，但是說話人的態度冷漠不冷漠，別人是能感覺到的。
駱文靜頓時更緊張了，她語無倫次地說。
“我就是想……嗯……
顧有樞亂七八糟的聽著，隨口敷衍：“你要說什麽。
平時和駱文靜玩的好的女同學，性格都跟她差不多，全是文文靜靜、不主動找男生說話的那類，都隻有被表白的經驗。
到了駱文靜這裏，是獨一份的倒追，沒有一點經驗可借鑒。
駱文靜又尷尬又不知所措，此時被害羞透支的腦子裏完全是一團亂麻，堪堪維持著發表自白的能力，溝通交流的那部分是不能兼顧了。
駱文靜沒注意到顧有樞臉上貨真價實的茫然，隻顧著自說自話。
“我給你寫過很多信，一開始怕打擾你，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顧有樞的眉頭輕輕地一皺，他倒是知道，畢竟付大鵬先前總是給自己很多封信。
但是他可從來沒有看過、回複過。
駱文靜的聲音越來越小：“剛才陳寬那些人找你的時候我很擔心，也很難受，生怕你受傷，但是幸好，有那些人保護你……。
駱文靜：“我寫過的信你每次都沒有回複過，但是很久之前我們在地表最強
，你抓著我肩膀的時候……其實那時候我就想問你了，但就是不好意思。
“耽誤到現在，我就……我想問問你到底……。
“喜……喜不喜歡我。
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壯著膽子抬頭看了顧有樞一眼，卻發現顧有樞的表情奇怪得很。
但好歹終於說清楚了，駱文靜覺得自己胸口上的石頭終於被搬走了，先前喘不上氣的感覺也淡然了很多。
顧有樞喉嚨裏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他勉強笑了一下。
“謝謝。
顧有樞鄭重其事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
駱文靜先是一愣，隨後慢慢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目光倏地黯淡了下去。
顧有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她還在等我，走了。
駱文靜的臉色先紅後白，後來眼睛裏有了一點眼淚，勉強撐著麵子，她木然點點頭。
“再見。
顧有樞對她點頭致意，毫不猶豫地動身走了。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駱文靜終於忍不住用力抹了一把眼淚，她今天仿佛是用盡了自己積攢了一輩子的勇氣，大著膽子轉過身來麵對著顧有樞大吼著說。
“下次！顧有樞……，駱文靜哭著開口：“下次再遇上你喜歡的人，別拖著，拖過就沒了！
“要是有你不喜歡的人討人嫌地貼上來，也別理，不用什麽人的感受都照顧的，自作多情很不好受。
“嗯。顧有樞回答，“一定。
然後他頓了頓，又說：“對不起。
——
這一整天連軸轉，回程上了車，叢慢慢就開始靠著窗戶打盹。
顧有樞發現叢慢慢睡著了，抿了抿唇抬起一隻手，幾次三番想把叢慢慢摟過來，可是比比劃劃了半天，還沒找到落手點，叢慢慢就醒過來了。
其實剛才隻是在假睡的叢慢慢之所以一上車就睡……真正原因是她不明白為什麽顧有樞跟駱文靜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沉默了許多。
本來有點不高興，看到他那張黑到底的臉，叢慢慢一路上也沒有多問。
所以才假裝睡覺的。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顧有樞接到顧有汜的電話，說自己和吳隻隻又因為工作要出差了。
“嫂嫂又接了個電視劇，這次接的還是個女一號，一開拍就是三個月。
顧有樞百無聊賴的跟叢慢慢說起了這檔子事兒，繼續道：“哥也要出門，這周末還是得咱兩在家。
說話間，似乎還有些輕鬆。
隻是叢慢慢沒敢放寬鬆，她怕一鬆就沒邊了。
但還是問起了駱文靜的情況，“你們剛才說什麽了？
顧有樞沒有告訴叢慢慢，他其實根本不是因為駱文靜而憂心，他真正在意的……有且隻有駱文靜當時說的兩句話。
“下次再遇上你喜歡的人，別拖著，拖過就沒了！
“要是有你不喜歡的人討人嫌地貼上來，也別理，不用什麽人的感受都照顧的，自作多情很不好受。
……
他，是不是也該找個時機再跟叢慢慢正式的表白？
反觀叢慢慢這邊……她已經開始琢磨起吳隻隻和顧有汜走了，以後誰來照顧家的問題。
不說別的，他們家那麽大，不請人怎麽收拾得完？這三個月的一日三餐誰來做？
這些瑣碎的生活煩惱說起來都不算
事，可是真遇上了就愁人，叢慢慢無處傾訴，都倒給了顧有樞。
暫時放下了心裏的憂慮，顧有樞想著哥哥嫂嫂估計會長期不在家，他有的是時間和叢慢慢‘二人世界’，要找個時機正式表白也不難。
想清楚這些，他心下分外痛快，聽完以後給她回了倆字。
“我做。
叢慢慢：“你還會做飯？她驚詫的不行，“那之前怎麽不做？
不過等到了家裏，才知道那貨果然是吹牛的。
他根本連抽油煙機怎麽開都不曉得。
看著顧有樞那副無計可施的模樣，叢慢慢扶著門框笑成了狗。
顧有樞大概也是生氣了，憤怒地用後背對著她不言語。
“你還是歇著去吧。
叢慢慢想要把他轟出去，可對方偏不，她隻能把顧有樞往旁邊一扒拉。
“不會早說啊，裝什麽全能小王子。
顧有樞從這句話裏聽出了異樣的寵愛，血色頓時上了臉，可惜最後的結果還是訂了外賣。
叢慢慢心血來潮，忽然鑽進廚房，給自己和顧有樞一人拿了一瓶啤酒。
啤酒平時沒人喝，已經快要放過期了。
叢慢慢看電視期間沒事幹，隻開了一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顧有樞無聲的看了一眼桌上剩的半瓶啤酒，就著酒瓶子拎過來喝了一口。
回想起駱文靜的話，他幾次三番地張了張嘴，又懊惱地把話都咽了回去，最後拿著酒瓶傻乎乎地跟叢慢慢碰了個杯。
叢慢慢勉強笑了一下：“碰杯幹嘛？慶祝什麽？
顧有樞搜腸刮肚了一會，幹巴巴地說：“……慶祝開學。
叢慢慢苦笑著喝了一大口。
喝完，顧有樞就開始盯著叢慢慢看，就著舌尖上一點難以言喻的味道，想著‘拖過就沒有了’，這句話，突然感覺到了悲愴的孤獨。
叢慢慢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你一個勁兒看我做什麽？
顧有樞的臉陡然紅了，兩人麵麵相覷片刻，叢慢慢實在拿他沒辦法，跟個不說話的家夥兒喝酒，沒意思！
她苦惱著搖搖頭轉身要上樓。
顧有樞一見她轉身，頓時著急的冷汗熱汗混成一團，不假思索地撲上去，一把從後麵抱住叢慢慢，然後本/能地用蠻力把她拖回了沙發上。
叢慢慢：“你幹什麽？
顧有樞發覺自己幹了蠢事，茫然地反問著叢慢慢：“是啊，我幹什麽？
叢慢慢：“……
叢慢慢怒著一張臉，伸出手去推顧有樞。
“你給我讓開。
可顧有樞這一次偏不遂了她的願，無論怎麽說都不讓開，反倒嚴肅的說起了一件事兒。
“我想了一個晚上了，覺得駱文靜說得……還真的挺對。
叢慢慢本以為顧有樞這是要做什麽，忽然從他嘴裏聽到另一個女孩的名字，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也是此刻，她終於搞清楚自己為什麽一上車就要裝睡的原因。
可能……就是因為不開心吧。
顧有樞這邊還在琢磨著說辭，可想半天，還是想不出來什麽驚豔絕倫的話。
就是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學到的那些知識都太無用了，竟然在最需要它的時候扯不出來一句好聽的話。
支支吾吾半天，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