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聽我說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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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一連是班長，他做了多少工作，他都幹了點什麽，這不用別人說，叢慢慢心裏明鏡似的。
簡而言之，他們班長是默默幹活的，她就覺得藍一連應該拿這個證書，得到那些獎金。
而她……證書是好的，但獎金她不在乎。
叢慢慢看得出來，老師有些舉棋不定。
但這和顧有汜之前給學校送過多少禮有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家裏先前出的那檔子事，老師覺得她可憐，這個名額鐵定就是藍一連的。
叢慢慢沉吟了片刻：“您跟藍一連說過嗎？
“聊過，我跟你們倆說的都是一樣的話，你回去好好考慮。
“不用了老師，叢慢慢說，“還是給藍一連吧，我受之有愧。
旁邊偷聽的顧有樞呼吸一滯。
“不用和家裏人商量商量嗎？
“我跟誰商量去？叢慢慢苦笑了一下，“這事我自己做得了主。
顧有樞麵色鐵青，勉強按捺了片刻，他終於忍不住了，扭頭就走，也就沒聽見叢慢慢後麵的話。
叢慢慢跟電話那頭說：“周老師，我知道您這是衝誰，我爸媽……我爸媽還在的時候，什麽都給我安排好了，現在他們人都不在了，我要是還借著他們的餘蔭蹭分，那對別的同學也不公平。
——
顧有樞沒等叢慢慢，一路離開了家。
他先是暴躁的不行，後邊又暗自生自己的氣。
顧有樞瞄準了一個牛角尖鑽進去了，心想：叢慢慢什麽時候能這麽為其他人考慮了，她什麽時候跟藍一連關係那麽好了？
他甚至甚至連藍一連什麽時候送給叢慢慢書簽的事情都不知道！
無能狂怒的顧有樞在家附近轉悠了好多圈，待顧有汜催促全身檢查的電話再打過來後，他才想起他剛才原本是要帶著叢慢慢去醫院的。
他困獸似的在門口轉了兩圈，憤怒地踹飛了一顆小石子。
隨即，他想起了一些別的事——藍一連每次跟叢慢慢眼神晶亮說話的樣子，偶爾送到叢慢慢桌子上的早餐和牛奶，特意給她抄的作業……
對了——叢慢慢第一次和他們成為同學時，第一個湊上去‘強行關愛’的人就是藍一連！
顧有樞想：怎麽沒見她對別人那麽體貼。
這個念頭一出，他五髒六腑就炸了，?顧有樞在無比的灰心中，品嚐到了尖銳的嫉妒。
等叢慢慢慢悠悠地打完電話再下樓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她剛下樓，一抬頭就看見顧有樞那貨孤零零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電視也沒開，人一動不動的，像個沒人認領的小動物，說不出的可憐。
“呆坐著幹什麽，叢慢慢抱怨了一句，十分自然的走去了廚房，高聲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又沒人做飯，咱倆叫什麽外賣？
她絲毫沒有留意身後顧有樞越來越不對勁的目光。
叢慢慢拿果汁的時間，已經從晚飯問題發散到了晚上該誰遛狗上，半天才注意到顧有樞沒接話，她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怎……
也不知道顧有樞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突然起身，衝著她一臉戾氣的走過來，而後凶狠地瞪住他的眼睛，用身上的蠻力將她往客廳的牆上推。
果汁灑了一地，有些還濺到了叢慢慢和顧有樞的身上。
叢慢慢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此刻是真怒了。
“哎，你腦殘了嗎！
顧有樞的理智快給前所未有的嫉妒燒幹了。
他盯著叢慢慢，既想一拳揍過去，又特麽的不忍心。
他心裏委屈得暴躁，卻又說不出來一句話。
叢慢慢在客廳明亮的燈光裏看清了顧有樞的目光，被那裏麵巨大的絕望和憤怒嚇了一跳。
“哎，你……
還不等他說什麽，顧有樞就推開她，徑自上了樓。
叢慢慢低罵一聲，艱難地把胳膊別到身後，揉了揉撞得生疼的後背，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理會地上的果汁。
平息了一會怒氣後，叢慢慢重新拿了杯果汁，一邊喝，一遍跑上樓解決問題。
小問題要及時解決，以免變成大問題，大問題更要及時解決，以免後悔莫及。
叢慢慢上了樓，在顧有樞半開半掩的門上敲了一下，顧有樞麵朝門口坐著，目光幽深，陰沉著臉盯著她不吭聲。
叢慢慢：“那我進來了。
她進屋把帶給顧有樞的果汁放下，雙臂抱在胸前，倚靠著他的書桌，帶著幾分沒好氣，站著對顧有樞說。
“說吧，我招你惹你了。
顧有樞被她噎了一下，心裏更窩火了，因為他覺得叢慢慢揣著明白裝糊塗，還假惺惺地跑來問自己。
簡直欠揍。
他現在非常後悔喜歡叢慢慢，感覺自己這會才算看清了此人的本質，不值得喜歡。
可惜覆水難收，為時已晚。
叢慢慢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火氣上頭，說錯話了。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選了個錯誤的時機，隻好悶不做聲地在屋裏轉了兩圈，然後將錯就錯地一敲顧有樞的桌子。
“你說句話能死嗎？
顧有樞抬頭，涼涼地看著她說，問道。
“你想聽什麽？
“聽我說喜歡你？
叢慢慢收到了史上最挑釁的表白，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保護的窗戶紙就這麽被顧有樞一把撕了，心裏沒準備的一陣狂跳，她呆住了。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就見顧有樞一仰頭，倨傲地吩咐：“現在不喜歡了，滾出去。
一時招架不住顧有樞這種程度的喜怒無常，叢慢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愣了良久之後，一轉身，不置一詞地走了。
她竟然真的走了！
故作堅強，一直撐到叢慢慢離開，顧有樞第一時間就塌陷了，鼻梁陡然一酸，他差點就哭了。
可是脾氣是他發的，人是他趕走的，因為這件事哭未免太丟人現眼。
他隻好咬著牙忍著，忍到五內俱焚時，叢慢慢在門口晃了晃，又回來了。
叢慢慢拉過顧有樞房間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她也不吭聲，也不看顧有樞，兩個人就這麽沉默著看著其他地方。
大概三四分鍾之後，換了七八個坐姿的叢慢慢煩躁地又換了個姿勢，她伸長了腿，在顧有樞的小腿上踹了一腳。
“哎，說話，你到底想怎麽著？
顧有樞一抬頭，紅著眼睛瞪她。
叢慢慢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恐怕就沒想過後邊的事情。
顧有樞表麵上看起來挺有錢挺帥挺酷的，其實本質不是個很冷靜的人。
因為家世的原因，他幹什麽都不需要考慮後果，凡事愛咋咋的，他要先痛快了再說。
反正他身後還有整個顧氏、顧家、顧辛塵、李思喬、顧有汜給兜著呢，他哪怕是要上天摘星星，顧家人都能滿足他。
這樣一個人，他喜歡什麽人得不到，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麽。
叢慢慢歎了口氣，坐正了，微微前傾，把胳膊肘架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雖然家裏沒人，她還是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
“你……為什麽喜歡我啊？我跟你前女友很像？
小說裏不都這麽寫的，突然毫無征兆的喜歡上一個人，絕大部分理由都是因為，現在的眼前人像極了白月光。
顧有樞抬手一指門口，不想跟她討論自己莫須有的情史。
簡而言之，意思就是讓她滾。
“好，那就是沒有。叢慢慢無奈地給自己翻譯了他的肢體語言。
來跟顧有樞討論這種話題，叢慢慢本身就尷尬得如坐針氈，那貨還一點都不配合。
她硬著頭皮坐在椅子上，每一秒都想跳起來掉頭就走。
叢慢慢低頭想了半天，絞盡腦汁地盤算著自己應該說什麽。
說，說不定你以為的喜歡其實都是你的錯覺，你朋友太少了，又因為朝夕相處，所以才將感情過多的分配到了我身上？
還是直截了當一些，說，我不接受，你死心吧。
叢慢慢並不是會在別人傷心的時候大放厥詞的人，當然，除非對方是她討厭極了的人。
可明顯的，她並不討厭顧有樞。
她處事的原則永遠是在不傷人心、不傷情分的情況下，盡可能求同存異，大事化小，以後大家還能一起玩。
顧有樞的原則也很簡單：要麽聽我的，要麽再見。
叢慢慢沉默的時間太長，以至於顧有樞居然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了。
他在沒開燈的屋裏端詳著叢慢慢的臉。
看了一會，心裏的暴躁奇跡般地減少了一點，隻是委屈依然在。
一個陌生的念頭突然從顧有樞的心尖流過，他覺得自己是讓叢慢慢為難了。
“算了。
顧有樞忽然擺擺手，落寞地對叢慢慢說。
“對不起，我以後沒事不來礙你的眼了。
叢慢慢心裏一緊，脫口打斷他：“我說什麽了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極端？
顧有樞漠然地看著她。
叢慢慢愁壞了，目光一掃顧有樞，煩躁的不行。她很滄桑地開了口：“你不覺得自己太草率了嗎？
顧有樞遲疑了一下，“你什麽意思，我怎麽就草率了。
“你平時就不是很喜歡和其他女孩交流，有情書也不看，平常除了我，就沒見你跟哪個女孩在一起並肩走過……
叢慢慢說了那麽多，顧有樞可算是聽清楚了。
她這是嫌棄自己沒有戀愛經驗。
顧有樞一針見血的問道：“難不成我還得找無數個女的談戀愛，然後再甩了她們才能證明我是喜歡你的？
叢慢慢：“……
顧有樞煩躁地往床上一躺，感覺叢慢慢再把這些毫無邏輯的蠢話說幾遍，說不定自己就真的能移情別戀了。
叢慢慢疲憊地說：“你到底是真不懂事還是怎樣，你有沒有考慮過現實問題？你父母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