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那你試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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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麵前跟大蒜有關的東西拿開，顧有樞又叫了服務員過來，特意讓店家給換了一些不加大蒜的燒烤。
叢慢慢沒有拒絕，這的確是應該的。
解決完食物，顧有樞這便開始沒話找話。
“聽說，我們學校隔壁那個特別有錢的醫學實驗室，研究生常年養著小青蛙、小白鼠做試驗用。
叢慢慢始料未及，怎麽都沒有想到顧有樞在飯桌上能突然說起這個話題。
她本來剛喝了一口水，聽了這話，差點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
“這正吃著東西呢。
他聊耗子，也是真有想法。
可是轉念一想，兩人麵對麵坐著，要是真的一句話不說，也還蠻尷尬的。
知道顧有樞沒話找話，叢慢慢心裏忽然有點軟，隔了一會兒，還算是很配合地接上了話。
她一接話，顧有樞就好像答對了一道難題一樣興奮起來，認認真真地回答。
“據說為了保證它們身體健康，得精心喂養，保證夥食，必要的時候還得給聽音樂，引導他們爬管道鍛煉身體，養好幾個月才能殺。
“……
沒有大蒜的食物慢慢一樣一樣的送上來，叢慢慢艱難地把食物咽了下去。
“哦，那實驗室肯定血淋淋的。
“鋪塑料布。顧有樞正說著，忽然臉色一變，別過臉打了個小噴嚏，而後再轉過頭來繼續道。
“聽說做完實驗後，塑料布一裹，就把屍體都收拾出去了。
叢慢慢結合當下，十分欠揍的補充：“然後批量賣給燒烤店？
“你可真會聊天。
顧有樞麵色僵硬的豎起大拇指，瞬間覺得桌上的美味都不香了。
吃完飯回到家裏，叢慢慢也不多話，直接道了聲‘晚安’就溜回自己房間。
一推門，發現二樓的臥室還是上周她離開時的老樣子。
吳隻隻那人說到做到，還真沒有幫她打掃得幹淨，床單在她不在的日子裏，還是那副皺成一團的樣子。
叢慢慢嗤了一聲，低聲咒了一句什麽，最後還是認栽了。
一頭撲在床上，被單裏的特殊香味就轉著圈地鑽進她的鼻子。
書架上有幾盒五顏六色的巧克力，是吳隻隻之前從豎店帶回來的，說是唯有豎店才有的美味。
巧克力一式兩份，顧有樞嫌太甜了沒有吃，都給她整整齊齊地留在梳妝台上。
叢慢慢確認地盤似的翻在床上滾了兩圈，有種終於回到自己窩裏的安全舒適感。
她心滿意足地蹭了一會，然後一躍而起，去‘巡視’自己其他的‘領土’。
剛剛說過晚安就直接上樓了，也不曉得顧有樞還有沒有在下邊。
“希望他已經回房間了。
結果還是在樓下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顧有汜，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叢慢慢正要說什麽，後者忽然就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
從叢慢慢的角度看，他這一聲噴嚏打的，險些將腦袋從脖頸子上掀下去。
叢慢慢皺皺眉：“熱感冒了？
沒有想到她還會下來，顧有樞點點頭，頭暈腦脹地躺在長沙發上，氣如遊絲地對叢慢慢說：“凍的。
不太確定的指著窗外，叢慢慢覺得他是病糊塗了。
“就現在這天氣，你凍著了？
顧有樞點頭，解
釋道。
“昨晚宿舍開了一晚空調……
怪不得剛才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小噴嚏不斷，她還以為他是不適應那燒烤的辣味。
原來是感冒了。
不想跟顧有樞有過多牽扯，更不希望自己無緣無故被傳染到感冒，叢慢慢說話間，撤開一步，將原本就離得遠的距離拉得更遠了。
顧有樞瞠目結舌的看著叢慢慢，覺得以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估計是要甩手離開了。
萬萬不行！
就在叢慢慢拔腿離開的前一秒，顧有樞看準時機，再次打了個噴嚏。
“啊欠……你不是吧，就準備直接走？
叢慢慢：什麽時候看出來的？她的舉動這麽明顯了嗎？
“你沒下來也就算了，來都來了，就這麽走了？顧有樞一再‘道德綁架’叢慢慢，可叢慢慢就是不吃他這一套。
“不然？她還留下來照顧他？
“好歹幫我量下體溫倒杯水。
顧有樞倒是一點不客氣，真拿叢慢慢當做傭人似得使喚起來了。
這要是平時，她都不會給顧有樞使喚自己的機會……
“啊欠……。
又是一個大噴嚏打出來。
叢慢慢遲疑了一下，又是嫌棄又是為難的看著顧有樞。
顧有樞：“您就當是普濟眾生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古有佛祖割肉喂鷹，我也不要求你做到那一步，但你……
他還沒說完，叢慢慢忽然毫無預兆地走過來彎下腰，伸出手貼到了他的額頭上。
顧有樞聲音戛然而止：“……
他腦袋裏火星撞地球，成了一鍋亂燉。
叢慢慢目光閃爍了一下，小心地退開一點，欲蓋彌彰地對顧有樞解釋說：“我家裏的傭人就是這麽測試的。
她隻是伸手試試他額頭燙不燙而已。
“那你試出來什麽了？顧有樞臉都燒紅了，還調笑著問叢慢慢。
叢慢慢誠實搖頭。
她隻是照貓畫虎而已，要是真一摸就能摸出顧有樞燒成什麽狀況，她早就被隔壁醫學研究院破格錄取了。
顧有樞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沒能發表出什麽意見。
良久後。
叢慢慢：“體溫計在哪裏？
顧有樞搖頭：“這裏不是我家，小紅阿姨也不在……，後知後覺，自己在生活上其實也是‘半身不遂’。
無奈，叢慢慢隻能先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一不小心還倒滿了。
孩子是個實心眼，也不曉得多了就往出倒一點來，愣是傻乎乎的捧著隨時都有可能溢出來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拿到了顧有樞麵前。
看著他喝了一口，這才拿起手機幫著買藥買溫度計。
“你要去小區門口拿嗎？
保安不會放外賣小哥進來，如果外送的話，勢必要出去接的。
叢慢慢想了想，搖頭。
“那就別點了，顧有樞輕笑著，他就知道，叢慢慢懶癌晚期患者，是絕對不可能大晚上出門的。
“我給哥哥打個電話問問藥箱在哪裏。
他一邊拿出手機撥號，一邊還在低聲嘟囔著家裏就該安排些傭人，否則碰到現在的情況就很為難。
幸好顧有汜接電話很快，遠程打開視頻幫著兩人找到了藥箱。
“我還在陪你嫂子出席宣傳會，你們注意身體，不
說了。
再一次無情掛斷電話。
“有愛情沒親情的家夥兒！
顧有樞低罵了一聲。
叢慢慢跑到顧有汜指定的櫃子給顧有樞拿了藥，細心地挑挑揀揀了一番，將所有跟‘感冒’有關的藥送到顧有樞麵前。
她頭一次照顧別人，顯得很生疏，做完所有的事，叢慢慢站在原地，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有沒有什麽遺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忙昏了頭，她竟然從種種瑣碎中體會到了一點難與外人道的快樂。
目送著顧有樞找到幾片藥吃下去，叢慢慢的手機這會兒也響了起來，是送藥的小哥到了。
光顧著和顧有汜聯係找藥箱了，叢慢慢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藥品外賣，跟那邊說了聲不用了。
叢慢慢也沒有取消訂單，直接讓那外賣小哥自己解決藥品。
掛斷電話，叢慢慢看顧有樞：“怎麽樣了。
顧有樞點頭，心裏甜的像是吃了巧克力似得，不知道的人哪裏曉得他剛才才喝了一些苦藥。
“感覺好多了。
“行，麻煩的任務完成，叢慢慢忙過這一陣兒，已經沒有在樓下坐一坐的心情了。
“我休息了。
顧有樞聽著叢慢慢走動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遠了，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也沒有著急回房間，就這麽人五人六的躺在床上，期間還不安地翻了幾個身，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具體緣由，自己也說不清，就是覺得他和叢慢慢之間，好像不像最開始那種感覺了。
現在……感覺有那麽一絲絲的親昵。
他輕輕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叢慢慢手掌的觸感好像還留在上麵，輕柔得像一片羽毛，顧有樞激靈了一下，反應遲鈍地察覺出了羽毛流過的癢。
這時，樓梯處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顧有樞撐起頭一看，發現叢慢慢又回來了，手裏還拎著一個包裝過的紙袋。
叢慢慢仿佛怕驚動什麽似的來到他麵前，屏息凝神地把紙袋往顧有樞手裏一塞。
“你的。
顧有樞意外地眨了一下眼，沒搞明白什麽情況。
叢慢慢輕描淡寫地說：“上次你忘在我房間的巧克力。
顧有樞覺得自己可能不隻是感冒，他或許是真的發燒了，不時有點口幹。
他看見叢慢慢棍子似的戳在一邊，躍躍欲試地一眼一眼瞥過來，覺得她身上有種詭異的可愛。
剛才那感冒藥的苦味她也聞到了，是不太好吃。
想到房間還有兩包巧克力，正好她嫌巧克力糖分脂肪高不敢吃，循著這個借口重新還給顧有樞正好。
“拿著。看他半天不接，叢慢慢臉色不悅的催促了一聲。
顧有樞吸了吸鼻子，接過巧克力，感動地拆開那包裝得頗為嚴實的包裝……
顧有樞：“……甜。
足以膩死個人的甜。
“甜就行，叢慢慢麵無表情的說著，“我上樓了。
手裏攥著咬了一點點的巧克力，顧有樞眼神忽明忽暗的看著離去的叢慢慢的背影，他想說什麽，最後又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那個晚上，顧有樞再也沒有吃巧克力，可他卻十分珍重的將那巧克力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
盯著其含情脈脈的看了好一陣子，直到感冒藥發揮作用，他才渾渾噩噩的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