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第1122章 世界沒有如果

  這一段孽緣，這一段糾纏，都已經成了往事。


  逝去的人，早已經不用麵對這一切，但是活著的人該怎麽辦？

  活下去的人，還得活下去，承擔上一輩人帶來的苦痛和困惑。


  “這些年，我們母子二人互相折磨。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好一個母親，更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你可以過得這麽強大，是我始料未及的。其實，每次麵對你，我都覺得不自在，哪怕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為什麽？”封煜寒不解。


  “你是我一生最失敗的見證，你更是我得不到愛人和丈夫的最好證明。看著你，我就想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還有，我對封聘充滿了仇恨。所以，我也恨你！”


  顧樺一臉真誠地訴說自己的恨意。


  “我更恨我自己，讓你出生在一個沒有父親和父愛的家庭。原本你可以過得很好，但是都因為我的緣故，變成了一個錯誤。”


  “寒兒，我是一個不被人愛的人，我又怎麽會懂得去愛你？”


  顧樺盯著封煜寒的眼睛，認真道，“剛才那一跪，算是我對你多年的抱歉。我終於不用壓抑內心的痛苦，我終於得到了解脫。如果你對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這是我自作自受。”


  封煜寒盯著顧樺，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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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兒，我不奢望你原諒我，隻要你過得好，我對你不會有任何的要求。從現在開始，我要為了自己而活。我要活得健康，活得正常。”


  這一句話，讓封煜寒整顆心都在顫抖。


  他何嚐又沒有做錯的地方？至少，他沒有讓顧樺覺得安全。


  顧樺得到了解脫，他卻無法解脫。


  “如果沒有蘇瑜，你覺得我們一家人會怎麽樣？”封煜寒過了好久，終於問出來心中的疑惑。


  “或許封聘還在，或許你會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你可以不必這麽辛苦，有父母為你承擔一些。”


  “或許我也不會發瘋，每天像個瘋子一樣折磨自己，也折磨我最親的你。”


  “或許我們會像尋常的母子，互相關心彼此，像正常一家人一樣，擁有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


  顧樺自嘲地看了一眼不遠處，“這都是如果，這都不是真的。寒兒，我們已經錯過了很多了，這一切都不會成真的。”


  “所以我們放下這些吧。就讓自己以後的日子過得正常一些。”顧樺認真地看著封煜寒，終於露出了一個母親應有的仁慈。


  這一席對話，是封煜寒和顧樺說得最久的一切，也是最透徹的一次。


  “未來的路，你要自己走。我的路，也要自己去麵對。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會保持多久，但是請你多體諒和包容。”


  “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當母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孩子。”


  顧樺的真誠打動了封煜寒。


  封煜寒第一次沒有厭煩顧樺，甚至主動留下來，看著這個被包辦婚姻折磨的女人。


  顧樺也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折磨別人的同時，自己也備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