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這世界上肯定不會有那麽牛逼的人存在的
看守貢院的五百軍兵，裏頭足足七八十人發生了變異，還有上百人陷入了昏迷，再加上動蕩中死傷的軍兵，五百軍兵現在還能站著的隻剩下了二百人。
晉陽節度使的臉色難看的跟吃了翔一樣。
而再來看堂上大變中損失的人手呢，那些個護衛和貢院裏的仆役就不提了，隻說嚴福與陳桐都死翹翹了，這就是個大麻煩。
血霧散去了。
中心除了留下了一個畸形的，顏色灰白中泛著青紫色，肌膚皺巴幹枯，大小也隻有月嬰兒一般的上半身外，什麽也沒有。
陳玄策三人默默無語，他們能感受到那股莫名存在降下時的波動，但那位是什麽時候離去的，他們可一點都沒察覺。
衛子虛、張弘是真的憂心忡忡，陳玄策自持還有白虎刀章壓箱底，麵上滿是憂色，心中卻很是鎮定。
今兒那血人如果還能從房間裏蹦出來追他，他肯定會賞他一記刀氣嚐一嚐，但血人沒有，陳玄策也樂得繼續把好東西留著了。
如何描補去善後，那是河東巡撫與晉陽節度使，甚至是林如海需要去關心的事情。陳玄策他們真正掛心的卻是那個莫名存在。
可惜，他們三人一無所得。
“本官就說嚴福、陳桐為何如此不智，竟敢在科舉中舞弊，原來他們早就為賊人所控……”
河東巡撫的話傳進了陳玄策的耳中，他聞言是搖頭一笑。
這些個官啊，那真是有兩張嘴的。
“伯父不需要擔心。大周朝國力鼎盛，皇權穩固，天子亦非昏君庸主，一些邪魔外道想要動蕩天下，那是癡人說夢。”
隻要上頭重視了，發下海捕文書，抓住那一僧一道是不可能的，但是摸清楚那一僧一道過往的行跡卻不在話下。
如此就總能反推出一二來。
何況太虛幻境空靈殿，警幻仙子，這名好留的那麽有逼格，也不知道朝廷有沒有這方麵的記載認知。
所以，還是靜靜的等著吧。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了晉陽的事兒，然後陳玄策護著林如海返回京城。
晉陽的事兒本就容易解決，現在雖死無對證了，可從某種方麵上就更意味著林如海他們可以自由發揮了。
那立馬的嚴福、陳桐主觀意願上的罪過就沒有了。
有罪的是那些該死的邪魔外道。
朝廷派下的正副主考官都是士林後起之秀，豈能貪愛黃白之物？
林如海三下五除二的便把一切搞定，然後上奏京城，等著京城的傳旨。
他還有點害怕皇帝留他在晉陽當一任主考官，那雖然對禮部中人言絕對的美差，可林如海真不需要，他現在就想回京。
這回泰昌帝沒有叫他失望，另點了新的正副主考官。
林如海大鬆一口氣，立馬就收拾行裝，返回京師去。
而這個時候大周朝已經發揮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來搜索僧道的行跡。
這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的形象還是很顯眼的。
首先他們賣相不假，自身又邋遢無比，哪怕沒有找上門來化兒女，那被人看到也會有印象的，尤其是被朝廷這般重點提及的時候。
等到林如海返回京城，泰昌帝手中已經多出了不少東西。
他甚至都大體鎖定了幾個熱區。因為那裏有人幾次見到了那一僧一道，隻是這一僧一道去到那裏是在幹什麽，還沒有一點消息。
就跟他叫人去查陳玄策的‘背景’一樣，什麽都無所得。
但這又怎麽可能呢。
一個十七歲的武道先天，一個比通微顯化真人還牛叉的絕世奇才，你敢說他沒背景？
那不是沒背景，而是你們都沒查出來。
泰昌帝幾天前拿到趙全送上的調查報告後，揪著趙全大罵了一通。
可趙全也委屈啊。
他已經把高保全他們翻來覆去的審了又審，很明確的得出結論，陳玄策入龍禁尉的時候隻能算是一個普通好手，是去了揚州後武藝才更進一步的，但也就是百戶一般的水準。
趙全甚至還派人去找了蘇州虎丘拂柳山莊莊主柳舒懷，金陵四海鏢局總鏢頭武在天，江南名劍客祁逸軒。那三個都異口同聲的保證他們見到的“陳玄策”不是先天，甚至都不是後天絕頂，要不怎麽會被韓螭一巴掌打飛呢。
所以趙全比泰昌帝還要崩潰。
這些人說的要是真的，那豈不是說陳玄策在去年還隻是一個小蝦米，可到了今年就小母牛倒立——牛逼衝天了？
先天有那麽好成就嗎？
他天材地寶也吃了很多，靈丹妙藥更是不缺，可至今也隻勉強抵到後天巔峰，還是這一波存在中倒數的份兒，且潛力耗盡，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突破了。
這先天之境是好成就的嗎？
從林府的反饋，還有張弘的稟報中，他都能摸到陳玄策進步的節點。
回京師時候還不到後天巔峰呢，回到京師不久就後天巔峰了，跟著林如海去河東，才出京城就又先天了。
那林如海前一夜在盧溝橋還是悲愁不已，第二天人就輕鬆快意了？還有陳玄策。
當時張弘沒有注意，但事後進行反推時，這一點就跟夜裏的螢火蟲一樣招人眼了。
極大可能那時就是陳玄策的突破。
所以趙全對陳玄策真是羨慕不已，也發自心底裏不信陳玄策背後真就沒有‘背景’的。
因為‘沒背景’的話他會更加絕望的。
“不！一定是有什麽自己還沒發現的，一定是！”
這世界上肯定不會有那麽牛逼的人存在的，肯定不會有那樣的妖孽存在！
趙全的想象中，陳玄策甚至都可能得了上古真傳，因為越古老越牛逼麽，不然不足以解釋他竄天猴一樣的上升速度。
可惜趙全什麽也沒發現，他一丁點的證據都沒有。
所以他呈給泰昌帝的調查報告隻能給他帶來一通大罵。而被泰昌帝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他也還要繼續分出精力去接著查陳玄策。
一個如此年輕的先天之境，足以叫泰昌帝這般的用心。誰叫先天之境太難得了呢！
事實上跟趙安此刻心情有些相通的還有皇家供奉中的道士和尚。
他們已經見到了葉陽子揪來的血影，還有被快馬加鞭送到的幾具幹屍，以及嚴福血屍留下的那半截屍體。
他們想盡辦法的去琢磨，可是全部的要領啊。
甚至為了不讓血影破滅，他們還要給之喂血，搞得他們這些佛道高人像一通邪魔外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