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最近路過我們鎮子的難民是越來越多了,一開始隻有那麽一兩個,也是他們告訴了我們外麵的動亂,也許現在也就隻有咱們這種上層人士管不到的地方才算得上是安全了吧。”
婦女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和齊風說著從一開始發現像他這樣的難民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其實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像你這樣的孩子最可憐了,本來還有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可是到頭來,你們卻成了流浪的孩子,其實你也算是我見過還算狀態比較好的孩子了,之前有一個孩子比你更慘,至少你現在好歹是四肢健全,也有那個力氣為自己糊口,可是那個孩子的雙腿,早就已經被人打斷了,就連他來了,我們這裏也是他一步一步爬來的,但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的手指甲上全是血,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婦女一邊說著,一邊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止不住的去心疼。
“你說說看,這個世道,現在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讓大家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聽著婦女一字一句的說著,齊風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婦女也沒有任何的期待齊風能夠給她回應。
畢竟齊風也就是個啞巴,雖然四肢健全,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光是看他那一身裝束就知道他這一段路走過來,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齊風也不好意思告訴他們,其實自己隻不過就是從山上滾下來的罷了,也沒有走多少路。
母女兩個人所住的地方,隻是一個特別簡陋的茅草屋,齊風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建築物了。
別說是帝京了,整個夏國能夠看到這樣的茅草屋,也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水泥鋼筋,哪裏還會有像現在這樣的原始茅草屋?
齊風見到這茅草屋的那一瞬間,站在原地微微一愣,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是不是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窮了?
齊風怎麽也想不出來這個世界上,居然還存在著這樣的建築物,像這種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建築物,不早就被淘汰了嗎?
“怎麽啦?還不快進來好好的洗漱洗漱,你看看你那髒兮兮的樣子。”婦女見齊風傻傻的站在原地,微微一笑,示意他趕緊進來。
小雛也招呼著齊風,兩個人都十分的熱情。
齊風雖然心裏有一些習慣的感覺,畢竟這樣的地方,他還從來都沒有住過,哪怕當做他的牢房之中,那也是冰冷的鋼筋水泥,床雖然也不是什麽軟塌,但是好歹睡上去,睡久了以後還是挺舒服的。
“……”齊風也不好意思在他們兩個如此熱情的人麵前,流露出一點不適的感覺,緊跟著咱們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裏麵的擺設也十分的簡單,隻有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和四把方方正正的凳椅,除了這個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可以坐的地方了。
婦女讓齊風在那裏坐著,緊接著,一個人走到了裏屋去。
沒過一會兒,就看到她拿了一套看上去十分樸素的灰色衣裳走了出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家裏現在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衣服了,這是我丈夫的,雖然他穿過,但是也沒有穿多少次,我也洗幹淨了的,你看看合不合身。”
說著,她遞給了齊風,然後轉身又走開了。
小雛也知道要留下一個空間讓齊風換衣服,哪怕是小小年紀,她也知道男女有別,十分規矩地對齊風笑了笑,請跟著和她的娘親一起離開了這裏。
齊風四處張望了一番,雖然這個茅草屋那十分的簡陋,但是卻勝在整潔,還算是幹淨。
他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發現這套衣服還是大了一些。
不過就算是這樣一比,他現在身上穿著的要好很多了。
也許正是因為他現在身上破的破爛的爛,所以這些人看到他穿的衣服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隻以為是破成了這樣的,沒發現齊風穿的衣服的樣式,和他們截然不同。
很快,齊風換好衣服之後便輕輕扣了扣婦女走進的房門。
吱呀——
房門打開後,婦女看著穿著自己丈夫衣服的齊風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瘦……衣服是不是大了一點?需不需要我改一改?”
聞言,齊風搖了搖頭。
在開門的時候,他看見婦女背後的屋內,居然掛了一張字畫,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婦女也發現了齊風的視線,臉上彌漫出了一副溫柔的神色。
她也回過頭,看著那張字畫,緩緩的開口說道:“雖然我的丈夫平日裏都是在做一些苦力活,但是他本質上卻很喜歡這些文文縐縐的東西,我們家的這些字畫雖然不多,但是他喜歡的都掛了起來,而且他也說了,把這些字畫都掛起來,也有利於鼓勵培養咱們小雛能多識些字。”
聞言,齊風眼前突然之間一亮。
他發現那些字畫上麵的字倒是和下位麵的字是一樣的,也沒有那麽多的繁複的結構,十分的簡潔,隻不過那下筆之下鏗鏘有力,哪怕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都被勾露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意境。
雖然他不想和這一家人有著太深的聯係,所以選擇當一個啞巴,可是不代表他不能用寫字的方式去詢問他們有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
既然她的先生那麽喜歡收集字畫,那想必應該也是識字的,光是寫字的交流,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齊風從一旁的地上拿起了一隻小棍兒,在地上寫上了幾個字。
——“請問您丈夫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婦女本來一開始都不知道齊風到底要做些什麽,看到他居然在地上寫出了幾個字以後,不僅感到了震驚。
好像齊風居然會寫字,對於她來說是一個莫大的不可思議一樣,把她嚇得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