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四處張望的時候,一位老人從裏間緩緩挪步走了出來。
他的身子有些佝僂,但精神矍鑠,一雙混濁的眼眸深邃無比,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個透徹,看個徹底。
沈夢被這老人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往齊風的身後縮了縮。
老人也是看了她一眼,隨後將視線落在了齊風的身上,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朋友說老人家的裁縫手藝一絕,所以想來定製兩套禮服。”齊風回道。
“什麽朋友,我這裏不做裁縫。”
誰知道老人忽然間臉色一變,看向齊風他們的眼神不再抱有善意,沒好氣地衝他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趕緊從這裏給我滾吧,我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找錯地方了。”
說著,老人就要趕他們走。
“齊風,我們找錯了嗎?”沈夢輕輕地拉了拉齊風的手,看著老人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問道。
聞言,齊風也不由疑惑。
明明他進來的時候還仔細看了一下門上的名字,確實是沒錯的啊。
難道這裏還有兩家不成?
“要不我們再出去看看?”沈夢見齊風也滿是疑惑,忍不住提議。
“嗯。”
齊風點了點頭,正要走,老人卻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怎麽了?”齊風兩人疑惑的回過頭去看著他。
隻見老人看著齊風忽然陷入了沉思。
他沉吟了許久,隨後又將視線看向了沈夢,對她說道:“這位小姐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這位年輕的先生談一談。”
單獨談一談?
沈夢和齊風兩人聞言皆是一愣,相視一眼。
“為什麽是單獨?有什麽我不能聽的嗎?”沈夢皺了皺眉頭,薄唇緊抿地問道。
不就是找裁縫做個衣服而已嗎?怎麽她還不能聽了?有什麽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一想到這裏,沈夢便一陣委屈。
她可是齊風的妻子,怎麽還有她不能知道的事情?
“我隻是想確定一些事情。”老人聽到沈夢的反問,眉頭一皺:“你們若是不願意,那大可以走就是了,我也不會攔你們。”
說罷,老人大手一擺,頗有幾分請便的味道。
見狀,沈夢頓時噎住了。
齊風輕輕握緊她的手,發現她的臉上頗有幾分委屈的神色,附在她耳畔輕聲道:“沒事的,你先出去,我看看他到底想說些什麽,我一會兒就出去找你。”
“可是……”
沈夢還想要說些什麽,但隨後又想到如今的齊風也不是她能管的,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也是,別人指名道姓想要和齊風單獨談談,她又為什麽還要自討沒趣地硬要站在這裏呢?
想罷,沈夢幽幽歎了口氣,衝齊風輕輕點了點頭,餘光掃了眼那邊的老人,隨後轉身出了門。
等沈夢離開後,齊風這才看向老人問道:“有什麽事就說吧。”
“……”老人沉吟幾許,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身上的東西是怎麽來的?”
“東西?”齊風麵露疑惑之色:“什麽東西?我怎麽聽不懂?”
話音一落,隻見老人從櫃台的後麵走了出來,幹瘦的手隨後搭在了齊風的心口上:“當然是這裏麵的東西。”
聞言,齊風一愣。
他記得不錯的話,他左心口這邊的內包中放著的,正是當時從齊家礦洞當中帶出來的,那個看上去十分古樸無華,十分普通的腰牌,以及一個不知道有什麽用處的小鏢。
隻不過在來到這裏之前,齊風覺得小鏢的尖口有些太過於礙事,萬一把新做好的禮服弄破了就不好,別把小鏢留在了家裏。
而此時此刻老人說的,顯然是齊風帶在口袋中的那個普通腰牌。
可是那個腰牌一直都揣在他的身上,從來沒有人發現過,他也從來沒有拿出來過,這個老人,又是怎麽知道他那邊有東西的呢?
齊風心裏充滿著疑惑和困色,對這個老人充滿了好奇。
隻不過齊風並沒有多問,但還是把那腰牌從內包中拿了出來。
“你說的,是這個?”
隻見那老人在看到腰牌的一瞬間,雙眼頓時一亮:“對!就是這個!”
說完,老人三步做兩步地衝上前來,作勢就想要從齊風的手中將那個東西搶過來的樣子。
見狀,齊風連忙將腰牌重新收了起來。
“老人家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要?”
見齊風把東西重新收了起來,老人臉色微變,輕輕咳嗽了兩聲:“這、這……我隻是想幫你看看而已,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想要。”
“是嗎?”齊風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當、當然了。”
老人眼眸咕嚕一轉,隨後連忙解釋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明白那個東西的用處,隻不過是想幫你看看,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問問我。”
老人一邊說著,視線卻忍不住往齊風手中的腰牌上看過去,任誰都看得出他眼中的渴望。
見到老人這個樣子,齊風的心裏也開始對這個腰牌產生了興趣。
他一開始隻是為了保險起見,把這個東西一直都帶在身上,卻並沒有專門去查過有關於它的資料。
可以說至少在遇到這個老人之前,齊風隻是把它當做一個普通的信物看待,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它有什麽特別之處。
但是今天看來,這個東西好像來頭不小。
“這東西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一直以來都沒有發揮什麽用處,要不就送給你好了。”
齊風一邊把玩著腰牌,一邊有意無意地對老人說道。
而老人一聽到齊風的話,兩隻眼睛瞬間就變直了。
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個荒漠中見到水源的旅者,哪裏還有一開始看到齊風他們的那種冷漠樣子?
“你、你真要送給我?此話當真?”
老人緊緊地盯著齊風,等待著他給出那準確的答案。
齊風見到老人如此狀態,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數。
隻見他故作猶豫地晃了晃,似乎很是遲疑的樣子:“可是……這可是我的傳家之寶,好像也不能隨隨便便的給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