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接連響起的聲響是從齊子軒的房間中傳出來的。
隻要打開門,就能瞧見他一下又一下地揮動著拳頭,盡數砸在了房間內的沙包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敲打的不隻是一個單純的沙包,而是他最討厭的對象一般。
每打一下,他都緊咬著牙狠狠念道:“齊風齊風,什麽都是齊風!那個家夥到底有什麽好!他有什麽好的!!!”
嘭!
最後一拳轟出,拳風中甚至夾雜著幾分真氣波動。
那碩大的沙包,居然在他一拳轟出去的那一瞬間,徹底炸裂開來,裏麵的砂石轉眼間全部都撒在了地上,發出嘩嘩的窸窣聲響。
“呼……呼……”
齊子軒一口一口的喘著粗氣,腦海裏不斷的閃現出左琳說的那些話,眼白上滿是猩紅的血絲,神情可怖。
房間內的動靜並不算小,就算是站在外麵,也是能夠聽得見裏麵的聲音的。
而齊子軒的房屋外,管家和齊向榮都站在外麵,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齊向榮這才黑沉著一張臉,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們走。”
“老爺……”
管家還想說些什麽,齊向榮卻抬起了手來:“走吧,還是按照原本我說的做。”
“是。”
“對了老爺,”管家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即說道:“好像督察局那邊派人來了,說是要調查一下齊磊少爺的死因什麽的,要他們進來嗎?”
聞言,齊向榮隨意的擺了擺手:“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查吧,不用去多加管束。”
“要到最後真的查到了齊風的頭上——”
說到這裏,齊向榮微微一頓,眼底滿是深意:“那齊風這一顆棋,可以完全棄掉了。”
正如齊子軒所說的那樣,齊風到底還是有汙點的,之前還好說,可現在要是他自己和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扯不幹淨,那就算他再怎麽想要讓齊風回歸家族,也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哪怕他想,齊家的其他人,也不會想的。
而他齊向榮也不會因為一個未知的不定數,去耗費大量的精力去挽回一些不一定能夠有所回報的事情。
管家靜靜地站在一旁,回想起不久前齊風初次來到齊家的場景,那時候的齊向榮,可不是這麽想的啊。
想罷,他欲言又止,一度想要提起齊向榮一直想要看到的一家團聚這個想法。
然而他還沒開口,齊向榮仿佛早一步發現了他心中所想的那般,率先開口:“好了狄海,這事不必再談,一會兒你帶著督察局的人去查探一下,記得,如果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就要通知我,聽到了嗎?”
“好的老爺。”
狄海微微頷首應道。
他跟在齊向榮的身邊好幾十年了,很明白,當齊向榮提及這些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心中的決定再也無人能夠左右,不由暗自歎了口氣。
另一邊,齊風也知道了齊家這邊舉辦了齊磊的白事,卻並沒有去過多的在意,而是從督察局離開後,便打算回到公司去看看情況。
剛走到半路,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率先傳來的,是薑弈的聲音:“老大,李舜要見你。”
李舜?
齊風乍一聽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再問了一句:“李舜,要見我?”
“對。”薑弈如實說道,“他今天還專門來了一趟帝京大學,張口就說要見你。”
說罷,薑弈還將在大學內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隨後問道:“老大你要見他嗎?他說沒見到你就不走。”
聽完了薑弈的話,齊風眼眸一沉。
這李舜,說是要見他,但實際上是在威脅他不是嗎?
隻要他不去見李舜一麵,在李舜已經知道了齊熏的身份下落的情況下,李舜無非是在側麵告訴齊風,隻要他想,他隨時都能溜到學校內去找齊熏。
而齊風顯然並不能隨時隨地都會呆在齊熏的身邊,李舜要是想要下手,實在是很簡單。
不過對於齊風而言,這些威脅都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就是了。
對方想要用齊熏的生命安全來牽製住他,但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實力。
“老大?”
薑弈見齊風不吭聲,喚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見的話,我就把這家夥趕走好了。”
“不用,你們在哪兒?”
“斌華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
停車場內,薑弈剛掛完電話,李舜便緊張的問道:“他來嗎?”
“嗯。”
“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李舜瞬間鬆了口氣。
見他這副模樣,薑弈的心裏愈加疑惑。
在這一路上,他一直都有意無意的想要敲出李舜到底要做什麽,但這家夥的嘴不是一般的緊,要不因為確實不能碰到這家夥的身體,不然他早就準備動用一些手段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齊風也如約來到了這停車場。
停車場內滿是塵土和地下浮塵的氣味,難聞,且令人窒息。
薑弈他們處在一個車輛停靠的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稀少的人跡罕至的一塊停車地帶,因為這裏太過於靠內,且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臭水溝的味道,地麵上還有積水,所以根本沒有人靠近這一邊。
當齊風出現在李舜視線中的那一刹那,李舜的雙眼立馬直了。
不顧身邊的薑弈,他霍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了齊風的跟前。
撲麵而來的比這一塊區域還要臭的氣味令齊風眉頭緊皺,而更讓他大跌眼鏡的,是李舜奇怪的要求。
“打我!齊風你打我一下,求求你打我!”
“你說什麽?”
齊風一頭霧水:“你讓我打你?”
這都是什麽破要求!
他見過不少人,但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提出要打他這樣的奇葩要求的。
怎麽,難道這是被打上癮了?
“對!隻要你打我一下,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還有那沈儒,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李舜激動的湊近,也不再注意臉上的口罩是否安然無恙的戴在他的臉上。
隻見他雙目赤紅,眼白上的血絲根根分明,整個人幾乎呈現出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