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齊風聽完了袁秋萍的話,隱隱察覺到她言語中有的地方有所遮掩,進一步問道。
袁秋萍轉過頭。
“也就是梁家的那些破事兒而已,怕我查他們,然後告訴巡查局而已。”
“是嗎?”
“對。”
“我怎麽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隻有這些呢?”
齊風冷笑了一聲。
聞言,袁秋萍渾身一顫,抬眸死死盯著齊風:“我說沒有就沒有,你還想我怎麽樣?難道你還想逼我說?我可是沈夢的親生母親,你就不怕我到沈夢麵前告狀?”
她知道齊風最在乎的就是沈夢,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從沒變過。
以免齊風威脅她,她先一步拿出最穩的籌碼。
果不其然,在聽到沈夢的名字時,齊風明顯的一頓。
但讓她失望的是,齊風並沒有因為袁秋萍搬出沈夢而罷休。
“你現在都和沈康離婚了,真以為沈家還容得下你嗎?”
“你、你什麽意思?”
“你在梁家都不打聽一下外麵是怎麽說你的?還是說沈儒沒有告訴你,沈定山要沈康他們和你徹底斷絕關係?”齊風咧嘴一笑:“現在沈家人都在猜測你和梁家是一條船上的,就這樣你還想回到沈家?”
聽到齊風的話,袁秋萍想也不想便扒開被子大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沈康那麽愛我,他不可能和我斷絕關係的,再說了,沈夢是我的孩子,我回去看看她怎麽了?”
然而話說到最後,袁秋萍自己都失去了底氣。
她嘴唇顫抖,目光在齊風他們的身上來回竄動,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要給沈夢打電話。”
說著,她拿起已經被水浸泡過的手機,錯愕片刻,又放了下去。
見她的情緒並不穩定,齊風知道也問不出什麽來,便讓朱雀他們派人看著她。
與此同時,另一邊。
漆黑的廢棄天文館內,隻有一道身影佇立在那裏,抬起頭來望著仿佛蒙上了一層灰的天頂。
吱——
館外一道強光從門縫擠了進來,緊跟著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正是一臉緊張的梁軍昊。
他東張西望,最終目光落在了正中央的那道身影上。
“事情辦好了?”
那道身影緩緩轉過身來,微弱的夜幕星光照耀下,隻能勉勉強強看清他臉部的輪廓。
“辦好了,扔了。”梁軍昊別扭的應道。
皮鞋每走一步都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無人的廢舊天文館中著實聽上去有些奇怪。
走到那人麵前,梁軍昊才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說沈家有人在看著你嗎?所以才讓我去做,但現在你又約我來見麵,就不怕沈家的人找你麻煩?”
“找我麻煩?能找得到我再說吧。”
那人長籲了一口氣,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根香煙。
打火機火光照出了他的臉,正是沈儒。
大吸了口煙,煙雲繚繞間,更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和動作。
“說吧,你找我什麽事兒?我還要回梁家跟梁家的人交代,不然他們發現袁秋萍不在了,肯定要問話。”
梁軍昊懊惱的撓了撓後腦勺,不耐煩的說道:“而且最近我發現,好像一直有人也在跟著袁秋萍,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是你的錯覺。”
“嗯?”
聽到沈儒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梁軍昊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早就知道?你早知道為什麽不跟我說?”
“跟你說有什麽用?”沈儒嗤笑了一聲,哪怕看不見他的表情,梁軍昊也能感覺到他言語間的諷刺。
他一步上前猛地揪起沈儒的衣領,後槽牙咬緊:“你他娘的是想陷我於不義?!要是跟著的人是巡查局的,那我們梁家豈不是完蛋!”
“說好的幫我們,結果你居然還搞這些小九九?我告訴你,要是我們梁家出事了,老子第一個就要你付出代價!”
“哎呀,脾氣這麽暴做什麽?”
沈儒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梁軍昊的手,“我勸你最好放開我,不然……”
“不然怎樣?就你這小身板能把我怎麽樣?一直在國外養病你以為你的身體素質會有老子好?”
梁軍昊不以為然。
誰不知道沈儒是個常年被送到國外修養的病秧子,他一個健健康康身強體壯的小夥子,會害怕這個小豆芽的威脅?
開什麽玩笑!
他不僅沒有鬆手,反而還把沈儒給拎了起來。
沈儒雖然不矮,但也不高。
和眼前的梁軍昊比起來,他的身板確實算得上是瘦弱,再加上常年在國外養病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印象,根本不會有人覺得他有反抗之力。
隻是下一秒,梁軍昊臉上的笑容忽然僵持住了。
他兩眼一黑,還沒反應過來,沈儒居然就勢跨上他的腰,順著梁軍昊往後用力的方向借力一躍!
砰地一聲,梁軍昊壯碩的身軀狠狠倒在了地上。
冷光乍現,黑夜裏看不清的液體從梁軍昊的脖子噴湧而出。
沈儒居然在下手過後,迅速的撐開了一把黑傘,將所有的血液都格擋在了傘外。
動作之快令人發指。
眼見著血漸漸緩下了噴湧的趨勢,不再噴濺的那麽猛烈,沈儒這才緩緩收了傘,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咯咯”半天無法出聲的梁軍昊。
“反正你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就算告訴了你,又有什麽用呢?”
沈儒歎了口氣,輕描淡寫地轉身朝館外走去。
空無一人的天文館內,梁軍昊目眥欲裂地瞪向沈儒離開的方向,忽的眼珠一轉,看向了他的右方。
隻見一雙穿著黑色雨鞋的腳緩緩朝他走了過來,但他卻根本沒有辦法朝上看去。
梁軍昊伸出了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褲腳,不停地發出難聽的“咯咯”聲。
然而當那人蹲到了他的眼前,手從他的臉上劃到脖子,再到胸口心髒的部位時,梁軍昊猛地睜大了雙眼,猩紅的血色充斥眼球。
用盡最後的力氣,在看清那人的臉後,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後麵如死灰,仿佛被塗了幾層白粉,沒了絲毫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