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牛春春可不知道駁牙薑淩雲這兩個活寶又開始謀劃起了他們改朝換代的計劃。
此時他正看著眼前這十幾名負責管理大瀾峰藥園的木係弟子,和那名倒了血黴的問劍峰內門弟子,腦中向著應該怎麽解決眼前的問題。
思前想後半天,牛春春先是對著眾木係弟子道:
“你們都散去吧,有我在,以後誰也別想欺負大瀾峰藥田的弟子,不過我們也不能仗勢欺人,明白了嗎?”
“明白了,師兄!”
眾木係弟子齊齊吼了一聲,全都用一種敬畏的目光看著牛春春,雖然他們都不認識牛春春這個人,但薑淩雲和駁牙是什麽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大瀾峰藥園竟然又出了這麽一號看起來比薑淩雲和駁牙還牛逼的人物。
這說明什麽?
說明大瀾峰藥園弟子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啊!
眾弟子心中火熱,他們才不管誰管理藥園呢,反正門派積分都是統一發放,現在來了一個能給他們撐腰的,自然再好不過了!
麵對眾弟子殷切的眼神,牛春春眉頭一挑,麵帶笑道:
“你們大部分都是非戰鬥職業,在修行前期勢弱很正常,不要過多計較那些閑言散語,安心修煉便是,修真者看的是天道悠悠,不是人心齟齬,我輩修行,當有鴻鵠之心,鯤鵬之誌,今朝不如人,百年後孰強孰弱誰又能知道。”
“厚積薄發,方可一鳴驚人,此言,我與諸位共勉!”
在場眾木弟子聽完牛春春的話,全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道理大家都懂,但不一樣的人講出來有不一樣的效果,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道理才能稱之為道理。
起碼在此刻,牛春春的一番話在這些人心目中留下了長久且不可磨滅的映像。
看著眾多木係弟子逐漸遠去的背影,牛春春麵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誰說他牛某人心智不成熟,這一番話普通人他能說出來嗎?
牛某人這是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啊!
想到興極之處牛春春仰天長笑一聲,頗有些遺世獨立的味道。
“那個,師兄,我可以走了嗎?”
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打斷了牛春春的自我膨脹,他這才記起還有這個問劍峰的內門弟子還沒處理過呢。
“你可以走了。”
這名問劍峰內門弟子如釋重負,剛準備轉身離開,牛春春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等一下,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這名年輕弟子嚇的渾身一抖,生怕牛春春再次叫住他,趕忙轉身道:
“師兄,我叫威斯汀。”
“嗯,威斯汀師弟,既然你壞了大瀾峰藥園的規矩,該交的罰款還是要交的,我們大瀾峰藥園也不訛你,就罰你1000門派積分”
說著牛春春將自己的弟子身份玉牌扔給威斯汀。
威斯汀倒是識趣,趕忙通過弟子身份牌將一千門派積分轉給牛春春,隨後如蒙大赦一般,逃出了大瀾峰藥園這個土匪窩。
看著身份牌上多出的1000積分,牛春春嘿嘿一笑道:
“這門派積分來的也太容易了吧!”
這時站在牛春春旁邊一直未發聲的清寒突然黛眉微蹙,冷冷開口道:
“主人罰少了。”
牛春春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畢竟都是同門,罰多了不好吧。”
清寒麵無表情的看了牛春春一眼:“他還偷一株變異映月草。”
“啊,我怎麽沒感覺到?”
“因為他有某種隱匿靈氣波動的手段,而且主人,你,太弱了。”
牛春春:“.……”
“清寒,你說話真幾把傷人……”
清寒歪了歪頭,黛眉微微一皺,勉為其難道:
“不過主人的潛力還是不錯的。”
牛春春沒好氣的看了清寒一眼道:
“你這話好假……”
“算了算了,下次再收拾他吧,今天我們還要去給你和牛奶火鍋側體質呢。”
清寒精致可愛的臉上閃過一絲幽藍魔氣,語氣冰冷若雪。
“主人,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手殺了他,並且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碧水千山派高層絕對查不到主人身上。”
聽了這話,牛春春一個腦瓜崩就彈到清寒精致的玉額頭之上,仿佛牙疼般的咧了咧嘴道:
“你的腦瓜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這裏是主物質位麵,不是幽冥諸界,別一天一天光想著打打殺殺的,我們是文明人,知道嗎?”
清寒表情怪異的摸了摸自己光潔的額頭,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
牛春春一時氣結,半響之後才無奈道:
“反正你在主物質位麵生活一段時間就明白了。”
“對了,清寒,幽冥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清寒麵無表情道:
“主人要去看看嗎?我帶主人去。”
牛春春先是麵露欣喜,隨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臉緊張道:
“那個,清寒,幽冥世界鬼多嗎?”
“鬼?什麽鬼?”
“就喜兒姐姐那樣的.……”
“如果主人指的是幽冥生物的話,那很多。”
“啊!”
牛春春猛的搖了搖腦袋:
“那算了,我還是不去了。”
“主人你是不是怕鬼?”
“沒有,怎麽可能,我是誰,我是要站在多元宇宙之巔的男人,怎麽可能怕鬼!”
“哦。”
“清寒,我感覺你不相信我……”
“沒有。”
“有,你明明就覺得我怕鬼!”
“主人說有就有吧。”
牛春春:“.……”
……
大瀾峰藥田這邊的事忙完,牛春春又帶著清寒來到了位於大瀾峰藥園三十多公裏外的重陽峰遺址。
人神大戰之中,碧水千山派損失慘重,門下弟子十不存一,七座主峰隻剩下現今的五座。
其中大瀾峰最慘,直接被恐怖的能量攻擊夷為平地。
重陽峰次之,被連根斬斷,整座山體被元素神係光明主神拉入虛空,瞬間淫滅,隻剩下了一座百米高的山基,被改造成了現在的重陽峰遺址。
說是重陽峰遺址,實際上就是一片占地足有四十平方公裏的巨型城市,碧水千山派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凡人就生活在其中,不少修行無望又不願離開碧水千山派的外門弟子也生活於此。
凡是見過碧水千山派的人都會感慨碧水千山派仙林密布,地域廣闊,但到碧水千山派底有多大,其實很多人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舉個例子來說,在碧水千山派之中,一個普通人走上一天,也未必能見到一個人影。
用傳統觀念上的地域尺度來衡量一個修真門派是不客觀的,就像碧水千山派,門下弟子十萬餘人,山中妖靈精怪不計其數,但這些人灑在茫茫碧水千山福地之中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山脈林立,仙穀縱橫,古木參天,奇景迭出。
行走在靈氣縈繞的林間小道之中,牛春春第一次對碧水千山派的大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
本來他還想著碧水千山派這麽多弟子,自己的修煉洞府以後建在哪座主峰上合適,現在看來自己著實有些杞人憂天了。
覆山真君以前老是和他講什麽要形成修真者的應有的觀念,牛春春隻道是覆山真君在高談闊論,現在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覆山真君當時話裏的意思。
尋常人走一天,修真者轉瞬便可到達,尋常人衣食住行缺一不可,修真者寄山河日月,逍遙自在,尋常人求富貴,修真者問大道。
最基本的需求不一樣,形成的社會結構怎麽可能一樣。
這就是重陽峰遺址形成的原因,也是碧水千山派之中出現這麽多普通人的原因。
因為有太多人不明白修真的艱難,於是重陽峰遺址便出現了。
修真看的是天賦嗎?
是,但不全是,天賦隻是一塊敲門的磚,有了這塊磚你才能敲開這扇門,但能不能踏進去,還取決於諸多因素。
就像這重陽峰遺址之中,靈力親和超過5倍的大有人在,但他們之中不少人甚至連修真這扇門都沒踏進去,便泯然眾人矣。
齟齬幾十年,一無所成,凡間親友都死了個幹淨,最終隻能在重陽峰遺址孤度餘生。
據泛修真聯盟官方最新的統計,每十萬個有靈力親和的人中,隻有一個能結成金丹,一千個金丹之中,隻有一個能成就元嬰。
天賦夠了,道心不夠,一切都是空談。
道心是什麽?一萬個修真者有一萬個答案。
牛春春見過的修真者不少,但真正了解的修真者不多,道心已成的更是隻有覆山真君、高鳴、蔣星三人而已。
覆山真君說道心是認知和理念!
一個人能走多遠,取決於他能看多遠,心有繁花似錦,世俗便留不住你。
高鳴說道心是極致!
他有一把劍,想要破障,想要問極,想要跨大道,度生死,想要開天!
蔣星說道心是霧裏看花,登高望遠!
修真千重境,都是霧,都是景,霧越濃,山越高,便越想看。
諸天萬界好看,煌煌大道好看,無垠蒼宇更好看,他未曾見過的,都想看。
“那我的道心是什麽呢?”
牛春春難得的思索了片刻,但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清寒,你的道心是什麽呢?”
聽到這話,正在密林間四處張望的清寒想了想道:
“主人,幽冥一道沒有道心一說,鬼物魔物都是混亂的,再強大也是混亂的。”
“至於修真一道,我還沒有形成道心,不過我聽人說道心無高低,也無對錯。”
“哦哦哦。”
說話之間,重陽峰遺址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牛春春麵前。
透過山腰間茂密蒼翠的林木,錯綜複雜的重陽峰遺址就像一座一望無際的大城,橫亙在寸草不生的重陽峰基座之上。
據傳聞重陽峰基座因為光明主神那一擊,土地徹底失去了活性,地麵被光明神力壓縮的如同鑽石一般堅硬,尋常刀劍根本砍不出一絲痕跡。
這也使得碧水千山派弟子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習俗名曰“試兵”。
但凡有碧水千山派弟子得到一件兵器必然要來重陽峰遺址試試威力,不適用靈力的情況下,能在重陽峰遺址製地麵砍出些許痕跡,那必是神兵無疑。
初看時重陽峰遺址就好似一座煌煌大城,走近時就會發現,這裏的建築風格極其多樣,有亭台樓閣,有高樓大廈,有依靠靈力催生的土樓樹堡,有破舊的磚瓦石舫。
牛春春騎著牛奶火鍋,身側則是一身黑色緊身作戰服踏地而行的清寒,從小盆地到大瀾峰藥園再到重陽峰遺址,清寒的速度倒也沒落下多少。
不過看清寒的樣子,估計也累得夠嗆,白淨光潔的額頭之上布滿細細的汗珠,精致的鼻翼微微張開,不斷喘著粗氣。
即將進入重陽峰遺址,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據牛春春觀察,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碧水千山派的低級弟子,也有不少普通人和其他一些外來修行者。
這些人有騰雲乘霧的,有駕馭靈獸的,也有疾馳奔跑的,不一而同,在這些人中間,牛春春倒也不顯突兀。
不過牛奶火鍋怪異的長相和急速奔跑的清寒,倒是為牛春春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一隻完全從未見過的恐怖異獸,一位身材曼妙麵容精致可愛的美女,再加上悠閑的躺在牛奶火鍋背上,東張西望的牛春春,這個組合相當引人注目。
眼見重陽峰遺址已到,牛春春也從牛奶火鍋背上跳了下來,隨手將一管略帶透明的乳白色液體扔給清寒道:
“如果累的話我們休息一會。”
清寒搖了搖頭,然後好奇的看著手中的乳白色液體。
“主人,這是什麽?”
牛春春將牛奶火鍋往前幾日買的靈獸袋中一收,隨後向著重陽峰遺址之中走去,邊走邊回道:
“這是專門給你準備奶,我現在隻有你一個主戰靈獸,牛奶火鍋的奶都是你的,你什麽時候想喝了就跟我說。”
“啊?”
清寒難得的驚呼了一聲,表情怪異道:
“主人,我又不是剛出生的靈獸,喝奶幹嘛啊!”
牛春春理所當然道:
“不是剛出生的靈獸就不能喝奶嘛?我也喝啊,反正牛奶火鍋的奶多,你當飲料喝就是了,還挺好喝的。”
清寒:“.……”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自己這位主人的性格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這位主人,絕對是童心未泯。
除了極少數認真的時候,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一副小孩心性,喜怒都掛在臉上。
“主人,我不喝行嗎?”
牛春春眉頭緊鎖,冷哼一聲:
“當然不行,我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讓你喝你就喝!”
清寒黛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服氣,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牛春春突然停下來,學著崔華年在他小時候哄他喝奶時的樣子,走到清寒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
“乖,你要聽話一點哦,喝奶才能變強!”
說完這句話牛春春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也不管清寒答不答應,轉身就興高采烈的向著重陽峰遺址城市之中走去。
隻留下手足無措,一臉淩亂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