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談笑間就突破真君之境的啟東年,牛春春倍受打擊,憋了半天,最後幹巴巴的蹦出兩個字:
“牛逼!”
“你們真我無極宗的人都像你這麽牛逼的嗎?”
心情大好的啟東年也不在乎牛春春的粗鄙之語,而是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同輩之中,比東年優秀的比比皆是。”
“臥槽,還讓不讓人活了。”
“牛副盟主也是人中龍鳳,莫要自謙,同齡人中比牛副盟主優秀的並不多。”
本來是啟東年發自內心的讚揚,但在牛春春聽來和諷刺沒什麽區別,他耷拉著腦袋,沒好氣道:
“簽不簽了,不簽拉倒!”
啟東年自是知道牛春春的心思,也不點破,隻是笑了笑,而後對著身邊的老者道:
“師叔,麻煩你擬定一份契約。”
啟東年身後那名身著真我無極宗道袍的老者點了點頭,幹瘦手臂一揮,一張布滿古樸金色花紋的紙張憑空出現,靜靜懸浮在眾人前方,一瞬間整個大廳金光四射,無形而強悍的規則之力如同水流一般將牛春春和啟東年包裹了起來。
看到這張紙的瞬間,青青嬌媚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低呼一聲道:
“竟然是鎏金百歲頁,真我無極宗果然有錢!”
看著同時閉上眼睛,緩緩飄到空中的牛春春和啟東年,芙蕾雅一臉好奇道:
“青青姐,什麽是鎏金百歲頁?”
青青黛眉微皺,一邊緊盯著將手掌貼在鎏金百歲頁上的牛春春,一邊為芙蕾雅解釋道:
“鎏金百歲頁乃是規則之力具化而出的產物,必須由掌握規則之力的強者,從浩瀚無際的規則之海中提煉而出,每一張鎏金百歲頁都需要上百年的時間才能孕育成型,珍貴異常,現在市麵上一張鎏金百歲頁的價格能炒到近百億西藺幣,也隻有像真我無極宗這樣的頂級大派才能用的起。”
“通過鎏金百歲頁簽訂的契約,但凡有一方毀約,那麽他將永遠無法感知到規則之力的存在,對於春春和啟東年這樣立誌要成為封號的人,毀約就等於自斷大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隻要這個契約順利簽訂,你和春春的孩子鐵定能獲得真我無極宗的真傳之位!”
芙蕾雅的眼中瞬間冒出一堆小星星,一臉羨慕道:
“什麽時候我也能用鎏金百歲頁簽訂一份契約啊!”
青青勾人心魄的俏臉之上露出絲絲不屑,她瞅了芙蕾雅一眼道:
“你用鎏金百歲頁簽訂契約就是浪費,你這輩子也不可能感知到規則之力!”
芙蕾雅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最後還是癟了癟嘴沒有說話,青青這般刻薄冷漠的態度她早就習以為常,自從青青來到她身邊之後,有事沒事就對她冷言相向,似乎非常看不起她一樣。
這也再次堅定了芙蕾雅離開牛春春的打算。
她發現在小盆地眾獸心目中,牛春春就像一個寶貝疙瘩,含著怕化了,捧著怕融了,好似這天底下什麽樣的女人都配不上牛春春,而她自己就像個不受待見的局外人一樣,根本無法融入他們的圈子之中。
即便是在平日裏溫文爾雅對她關懷有加的小白身上,芙蕾雅也能感到這種巨大差異的存在。
這種差距感就像一根潛藏在皮膚下的細小尖刺,大多數時候你都會忽視它的存在,但它卻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你隱隱作痛。
芙蕾雅的性子本就果決獨立,於她而言與其這樣受氣,還不如趁早離開牛春春,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要不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芙蕾雅估計早就選擇離開了。
當然,青青並不知道芙蕾雅此時的真實想法,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牛春春身上,柳眉黛目間似乎有說不盡的柔情疼愛,仿佛在她眼中牛春春就是這個世界的唯一。
芙蕾雅翻了個白眼,低聲哼了句:“變態!”
可惜青青根本沒有注意到芙蕾雅的小動作,不過就算她注意到了,這會估計也沒心情和芙蕾雅鬥嘴,她現在非常擔心牛春春出什麽岔子。
用鎏金百歲頁簽訂的契約可不同於尋常契約,一句話沒說對一個字沒看清,都可能致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境,這是在拿封號大道作為抵押。
索性這個過程極為順利,隨著牛春春和啟東年各自將雙手踏到鎏金百歲頁上,一行行金色的文字開始出現在布滿花紋的紙頁上,這一過程大概持續了十分鍾。
隨著紙頁上的金色光華逐漸散去,密密麻麻的協議內容出現在了紙頁之上,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中,布滿文字的鎏金百歲頁分裂成兩份緩緩落入牛春春和啟東年手中,兩人也睜開眼睛落回了地麵。
牛春春看著手中的輕若無物的鎏金百歲頁,麵露喜色,滿意的點了點頭。
空手套白狼就是爽啊!
另一邊,啟東年此時的表情極為怪異,他再三查看牛春春給他的晨曦蛇藤的製造方法,一臉狐疑的看著牛春春道:
“牛副盟主,你給我這東西不是假的吧?”
牛春春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
“確實有些匪夷所思,但晨曦蛇藤就是這麽被我創造出來的,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手裏的契約嗎。”
啟東年盯著牛春春看了好久,饒是牛春春一貫厚臉皮,也被啟東年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啟東年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道:
“牛副盟主果然福緣深厚,晨曦蛇藤這等機緣確實可遇不可求,怪不得牛副盟主願意將晨曦蛇藤的製造方法教給我們,原來是篤定我們製造不出來啊!”
牛春春嘿嘿一笑,靦著臉道:
“其他人製造不出來,你們真我無極宗未必不行,啟公子,我看好你們哦!”
啟東年儒雅一笑,沒有再糾結此事,既然是通過鎏金百歲頁簽訂的合約,那自然沒有什麽反悔的餘地。
“牛副盟主,不知晨曦蛇藤的基因樣本什麽時候能給我。”
“啟公子,你住哪裏,我明天派人把樣本送到府上。”
“牛副盟主將樣本送至我母親那裏便可。”
牛春春若有所思的看了啟東年一眼道:
“也行。”
契約簽訂,啟東年站起身來隨手一揮,地上十幾具幹屍瞬間消失不見,隨後和身後的老者一同離開了芙蕾雅的住處。
啟東年走後,一直小心翼翼潛藏在暗處的晨霧和夏至這才顯出身形。
青青、晨霧、夏至就是牛芳芳派到芙蕾雅身邊保護芙蕾雅的三隻靈獸,隻不過因為生命形態的原因,青青在明,而晨霧和夏至在暗,平日裏他們隱藏的非常好,即便是芙蕾雅也隻知道夏至和青青的存在。
晨霧的本體和豬嘴嶺一個流傳多年的傳說有關,相傳在遠古時期,崇明界域原始靈氣還非常充足,那時的豬嘴嶺之中有一片名為青鸞泊的奇異大湖,湖中常年靈霧環繞,神華不絕。
而在大湖中心的仙島之上,有一塊集天地造,山水精華於一身的仙石,這塊仙石每隔十年,就會孕育出一窩名為“無根水”的青色靈水,這無根水具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逆天功效,不過無根水現世之後隻存在三天,三天之後便會失去靈氣融入青鸞泊之中。
後來隨著歲月變遷,崇明界域的原始靈氣逐漸消退,青鸞泊和湖中的仙島也消失在了豬嘴嶺之中,不過無根水的傳說卻一直在豬嘴嶺腳下的眾多村莊間流傳。
不同於青鸞泊早已被徹底淹沒在茫茫時間長河之中,“無根水”一直真實的存在於豬嘴嶺之中,常有運氣好的踩山客拿著靈氣還未消散的無根水到新月城中去販賣,深受低級修行者和女性修行者的青睞。
不過此時的無根水早已不是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無根水”了,而是變成了一種低階“靈水”,隻剩下了滋養容顏,強身健體的功效。
而晨霧的本體就是豬嘴嶺最後一窩“無根水”!
孕育無根水的奇石名為聚靈石也叫化水石,乃是一種位麵初生時孕育的異寶,能將原始靈力轉化為靈水,後麵隨著原始靈力消退,聚靈石轉化出的靈水功效也在慢慢降低。
恰逢此時,牛春春出生的那場機緣出現了,這顆聚靈石感應到高級能量的氣息之後,在地脈的推動之下,來到了小盆地之中,借助著源源不斷的高級能量不斷孕養著自身。
在牛春春出生時,最後一窩孕育了兩年多的無根水也正式成型,孕育完這窩無根水之後,那塊聚靈石便精華盡失化為凡胎,隻留下了這窩匯集了聚靈石最後精華,由無數未知高級能量催生而出的無根水。
這窩無根水的功效遠超之前所有的無根水,說是具有脫胎換骨,起死回生功效也不為過。
在最後那場潑天造化之中,這窩無根水和小盆地所有的靈物一樣都發生了異變,變成了似水似霧的奇特存在,並且在一年之後產生出了靈智,成為了現在的晨霧。
產生靈智後的晨霧擁有三種形態,霧態,水態以及最後的人形形態,算起來她應該是小盆地眾多靈獸中最先擁有人形形態的生命體之一。
牛芳芳之所以將晨霧派到芙蕾雅身邊,就是看中了晨霧能滋養生命,改變生物天賦的功效。
芙蕾雅肚子裏的孩子本就具有水係靈力親和,再加上晨霧的滋養,日後在水係一道上的成就定然不會太低。
與晨霧不同,夏至的本體乃是一隻七竅金鑾,別看它的名字似乎華貴不凡,實際上在崇明界域,七竅金鑾是一種非常常見的低級金係靈獸,外形和藍翠鳥相差無幾,不過體型更大,通體呈漂亮的金藍相間之色,雙翼展開後有一米五左右。
七竅金鑾本身戰鬥力極為孱弱,不過因為外形舒展漂亮,且聰慧異常,是貴婦和女性修行者非常喜歡的寵物。
每到春夏之交那幾天,七竅金鑾便會夜夜鳴叫,叫聲絕美動聽,婉轉悠揚,具有一定的開慧升靈的效果,但凡大戶人家,家中有孕婦亦或是小孩,都會購買一隻七竅金鑾,長時間聽七竅金鑾的鳴叫,孩童會變得聰慧靈動。
夏至本是一隻普通的七竅金鑾,不過經過牛春春出生時的那場機緣,夏至的體型暴漲,現在已經成為了一隻翼展超過二十米的巨型飛禽,而且體型還在不斷增長,金藍相間的羽毛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金屬短刀,寒光閃閃,金火雙屬性的靈力親和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她的鳴叫也產生了異變,原本微弱的開慧升靈效果提升了數百倍有餘,而且可以不分時節,日日長鳴。
這也是小盆地眾獸能在短短四五年內將靈智提升到現在這個水平的主要原因,可以說正是因為夏至的存在,小盆地眾靈獸的成長周期才會被大大縮短,牛春春的腦瓜子才會比覆山真君預想的強上那麽多。
不過隨著小盆地眾靈獸的靈智成型,夏至的鳴叫也失去了作用,她便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修行之中。
作為留守小盆地的靈獸之一,夏至也隨著眾人來到了摩西星城。
自從兩年前知道芙蕾雅懷了牛春春的孩子之後,夏至就被牛芳芳秘密派到了芙蕾雅身邊,牛芳芳寄意於夏至獨特的鳴叫效果,改變生生不滅體靈智低下的缺陷。
事實上除去晨霧一樣的奇異生命,小盆地中的靈獸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具有血脈傳承,能不斷向上追溯血脈淵源的靈獸,一種是並無血脈傳承,需要獨自開創修行體係的靈獸。
具有血脈傳承的靈獸隻需要按照血脈傳承之中的知識,不斷修行,不斷淨化血脈,直到自身實力已經追上這個血脈體係中最強的存在,這時他們才會著手開創自己接下來的修行體係,像牛芳芳,銀刃,春眠就屬於這一類。
而對於那些並無血脈傳承的靈獸來說,他們這個血脈體係中並沒有特別強大的存在,也沒有傳承留下,這時他們就需要靠自己去揣摩一條修行道路。
這個類型的靈獸在修行初期會非常艱難,但當他們度過這個困難重重的階段,走出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道路之後,他們的修行會迎來一個突飛猛進的時期。
夏至就屬於這一類的靈獸,七竅金鑾一脈是萬年前崇明界域原始靈力消散後出現的新物種,他們的種族曆史非常短暫,夏至大概是他們種族中第一個產生高級靈智的七竅金鑾。
將並無宇宙生存能力的夏至帶到摩西星城也是牛芳芳深思熟慮的決定,像夏至這種沒有血脈傳承的獸族,廣博的見識和深厚的積累非常重要,是他們日後修行極為重要的資糧。
晨霧的人類形態是一個麵容精致,眉眼柔和,似春水一般溫柔的年輕少女。
而夏至則保持著她原本的外形,隻不過縮小了許多,和尋常的七竅金鑾大小差不多,渾身金藍交錯的羽毛在燈光下耀眼奪目,熠熠生輝。
看到許久不見的牛春春,晨霧和夏至俱是喜悅無比,開心之色怎麽都遮掩不住。
晨霧和夏至算是小盆地中牛春春最親近的幾獸之一了,牛春春的童年幾乎完全是在兩獸的陪伴之下度過的,那時每天夜裏牛春春都是在晨霧的環繞之下,伴著夏至悠悠的低鳴酣然入睡,一人兩獸之間結下了遠超血脈羈絆的深厚感情。
時隔多年再次相逢,自然情難自禁,牛春春深情的看著兩獸,往日一幕幕浮現眼前,不覺間已然熱淚盈眶。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晨霧用力的搖了搖頭,美眸含淚,徑直走到牛春春身邊,用纖細的身軀給了牛春春一個大大的擁抱,久久不願放開。
夏至羽翼一展,飛到牛春春肩上,地吟一聲,用金色的喙輕輕啄了啄牛春春的耳垂,柔聲道:
“春春長大啦,也聰明啦,我和晨霧都很開心呢!”
旁邊的芙蕾雅滿臉嫉妒的看著這兩人一獸,小盆地眾獸間的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讓她羨慕不已,但她非常明白這種純粹而美妙的默契不屬於她,也不屬於她肚子裏的孩子,隻屬於小盆地眾人。
夏至芙蕾雅認識,自從回到摩西星城之後,夏至就一直陪著她,起先她以為夏至就是一隻普通的七竅金鑾,但後來她慢慢發現,夏至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在夏至的輕吟聲中入睡,芙蕾雅隻覺得懷孕期間身體的種種不適都一掃而空,每天都神清氣爽,精神百倍,普通的七竅金鑾絕對沒有這種效果。
而人形形態的晨霧她還是第一次見,小盆地眾人大多都是獸形,人形靈獸很少見,到現在也就青青和晨霧是人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