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邙這話剛說完,跑在最後那個身高最高的慘白怪人,突然一個加速,兩隻閃著血光的尖銳利爪猛地伸出,從身後脊椎處齊齊沒入兩個同族的腹部。
噗嗤——
“嗷嗷嗷嗷”
兩聲肉體撕裂之聲伴隨著一陣陣淒厲的嚎叫,另外兩個皮膚慘白的怪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扯斷脊椎,乳白色的液體和慘白的肌肉組織飛濺而出,兩人瞬間癱軟在地,慘叫著向地坑深處砸去!
而身高最高的那個慘白怪人爪中捏著兩顆從同族腹中掏出的黃蒙蒙石塊,興奮的怪叫著,沒有絲毫猶豫,將這兩顆狗頭大小的礦石向著禹邙扔去。
禹邙強忍著一巴掌將黃蒙蒙礦石拍飛的衝動,猶豫了片刻後,一臉嫌棄的將兩顆黃蒙蒙石塊接住,直接仍回儲物戒指,隨後速度微微一減,對著那個慘白怪人喊道:
“你跳到我身上來,我帶你走!”
慘白怪人聞言興奮一跳,瞬間撲出五六米的距離,前爪伸出牢牢的抓住了禹邙臀部的深灰色毛發,如同一條白色條帶,在高速奔跑的禹邙身上劇烈晃動。
要不是為了引誘後麵四個老頭,禹邙斷然不會讓這個惡心的怪東西爬到自己的背上,不過相較於這種直觀的殘忍,禹邙還是更擔心後麵四個不聲不響的老頭。
泛修真聯盟一直有句俗語“原始的野蠻會讓弱者害怕,但深邃的智慧能讓強者屈服”。
雖然禹邙覺得這四個老家夥的智慧和牛芳芳小白一比簡直是活到狗身上了,但四個老家夥畢竟活了這麽多年,光身上密密麻麻們的皺紋就不是禹邙可以小覷的,所以對這四個老家夥禹邙一直倍加小心,生怕一個疏忽著了他們的道。
將這個慘白怪物掛到身上之後,禹邙一個加速,再次拉開了自己與四個老頭的距離,雖然心中一直惦記著四個老頭手裏的寶貝,但是禹邙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著急,對付這些老家夥,有時候欲擒故縱的效果遠比直接威脅好。
眼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跑在最後的那個幹瘦老頭突然焦急的喊道:
“爺爺,我願獻上一塊“混沌精鐵”,隻求爺爺能載我一程!”
禹邙猶豫片刻後搖搖頭道:
“一塊“混沌精鐵”隻能讓我不計前嫌,但想要我帶著逃離此地起碼還需要兩塊“混沌精鐵”!”
幹瘦老頭子趕忙辯解道:
“爺爺有所不知,“混沌精鐵”可比地屍給你的“玄黃石”珍貴多了!!!”
禹邙繼續搖了搖頭,甕聲甕氣道:
“我才不管這些呢,我又不懂這些是什麽東西,我隻看個數,想要我帶著離開此地起碼需要三件寶貝!”
幹瘦老頭子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剛剛為了跑路他早就將身上多餘的寶貝扔了個幹淨,現在除了本命法寶之外,全身上下就剩下了一塊“混沌精鐵”。
嗡——
就在這時,一道恐怖無比的紫氣突然從地坑深處探了出來,如同一條靈活的深紫色長舌,瞬間將跑在最後的幹瘦老頭一卷拖進了地窟深處。
“救我啊!!!”
伴隨著一聲尖銳淒慘的求救,跑在最後的幹瘦老頭毫無還手之力,被生生的拖進了洞穴深處。
“臥槽!”
禹邙嚇的渾身一抖,之前心心念念的寶貝,早就忘的一幹二淨,隻見它四肢拚命一蹬,迅速向音波傳來的方向跑去,這次真是沒有絲毫保留,連吃奶勁都用出來了。
禹邙慌了,身後的三個老頭更荒,老四倒下了,他們還遠嗎?
之前他們猶猶豫豫是因為他們想法顧慮太多,而且本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管是禹邙還是地屍在他們看來都是些低等野獸,隻要略施小計還不是手到擒來,所以他們一直在觀望,等待機會,他們都覺得隻有自己才配當最後的獵手。
但同伴死亡的慘狀擺在他們眼前之後,什麽老奸巨猾,什麽陰謀詭計,什麽黃雀在後,在這一刻通通失去了意義,在死亡帶來的恐懼麵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他們隻想活著!!!
而此時禹邙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三個老頭連滾帶爬慘叫著高呼道:
“爺爺,救我啊,我手裏的三塊“混沌精鐵”都給你!”
“我的一塊陰陽寶玉和一顆混沌金蓮子,隻求爺爺助我度過此劫!”
“爺爺,這“降魔琢”乃由是混沌初開所生,而後孕育數十億年成型,想要驅動此啄需在靈氣中種一縷混沌真元,爺爺接琢,隻要爺爺能帶我出去,我就將煉化此啄的方法告訴爺爺!”
跑在最前麵名叫司南的老家夥這次沒有再猶豫,直接將手中散發著七彩暗光的降魔琢向禹邙扔去。
見此情景其餘兩個老頭也不甘示弱,相繼將手中的寶物向禹邙扔去。
“嗡嚶,嗡嚶,嗡嚶!”
“滋滋滋滋!”
“嗖嗖嗖!”
各種奇異的聲音和空間波動在禹邙身後響起,此時禹邙非常確信這些老頭沒有騙自己,他們所說的這些東西絕對是世間少有的寶物,如果能帶回小盆地,對小盆地的成長絕對有很大的幫助。
但此時他根本不敢去減速去接這些東西,誰知道身後會不會突然伸出一道深紫色觸手將自己卷走,和小命比起來這些寶貝簡直不值一提。
禹邙此時就如同一輛超負荷疾馳的跑車一般,在黑色的叢林間亡命逃竄,它甚至能感覺到四肢的肌肉在超負荷狀態下不斷撕裂,而後被細胞中湧出的生命力迅速修複,禹邙不知道此時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但此時它能清晰的觸摸到音障的存在,似乎隻要再快一點就能突破音障,達到超音速狀態。
然而冥冥之中一種奇特的感覺阻止了禹邙再進一步的想法,它有種明悟,現在這種肉身狀態想要達到超音速就是自尋死路,達到超音速之時很可能就是自己骨骼碎裂肌肉奔潰之時!
轟——
就在禹邙埋頭狂奔時,前方的嗡嗡作響的音波突然變為了震天巨響,禹邙抬頭一看隻見一道席卷了整個地坑的恐怖洪流,攜帶著數不盡的黑色巨木和黑色土塊砂石向著禹邙的方向湧來,黑壓壓一片,如同恐怖末日一般!
“臥槽!”
“這也刺激的有點過頭了吧!!!”
要不是禹邙知道這道洪流是真音、玉蟾、重魚三人激發,它估計早就自暴自棄坐下來等死了,因為單單從視覺效果來看,這道洪流可要比地坑深處那個怪物恐怖多了。
如果說地坑內的怪物是個體力量極致表現的話,這道洪流就是大自然暴怒的形狀,夾在兩者之間禹邙想不到自己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重魚的超低頻聲波有個非常奇異的特征,那就是在一千公裏範圍之內受主物質規則的保護,不會有絲毫減弱,加上真音子體的放大,以及地坑喇叭狀地形的重重增強,這道洪流就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真音、重魚兩獸根本不了解在這種特定地形中,它們製造出來的音波有多恐怖,經過沿途九百多公裏的不斷加強,單論破壞力這道洪流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特麽不會把我也滅了吧!!!”
禹邙心裏毛毛的,雖說距離這道洪流還有十幾公裏,但光看那一圈黑壓壓的氣流禹邙就有些發怵!
“瑪德,不管了,反正都是個死!!!”
禹邙心一橫,一邊默念著真音、重魚保佑我!!!
一邊笑眯眯的轉頭對著身後三個老頭道:
“哈哈哈,三位,我們的生機來啦!!!”
“看見沒,這是我兄弟打出的一道絕世神波,定能阻一阻身後那怪物,為我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說著禹邙一個降速,默默伸出磨盤大小的爪子朝著寶物集中處一撈,一陣異芒閃過,一顆閃著蒙蒙金光的蓮子和一塊黑白相間的圓形玉盤被它撈了起來隨手扔回儲物戒指之中。
禹邙激動的渾身一抖,寶物進入口袋的那種興奮刺激之情甚至已經將死亡的恐懼壓了下去。
分三次將三塊混沌精鐵從空中撈起,禹邙長長的鬆了口氣,這三塊混沌精鐵可比之前慘白怪人的玄黃石重多了,平均每一塊的重量都超過了十萬斤,為了接住這三塊混沌精鐵禹邙差點將腰扭了。
三個老頭眼睜睜的看著禹邙將他們投出去的寶物一個個收入囊中,簡直是心在滴血。
這些寶貝是他們“烈血魔”一脈僅存的幾樣宗門遺寶,在那個地底世界的幾十萬年間,從宗門本部帶來的寶貝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要不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斷然不會將這些寶貝拿出來!!!
就在禹邙一臉幸福的準備去撈“降魔琢”的時候。
嗖——
降魔琢化作一道暗淡的彩虹,飛回了司南老頭的手中,司南看著前方湧來的那道堪稱毀天滅地的衝擊波,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這特麽後麵的問題還沒解決,前麵又來這麽一茬,莫非真是天要亡我列血魔一脈?
現在擺在三人麵前的問題已經不是身後的“嚨”了,而是前麵這道恐怖的音波洪流,照現在這個情況下去眾人十有八九要先迎頭碰上這道恐怖的洪流,如果連這道洪流都抗不過去,還談什麽後麵的事!
“爺爺,不知道我們如何躲過前方這道駭人的衝擊波?隻要能躲過這道衝擊波,降魔琢我立即奉上!”
那道洪流攜帶的驚人威勢看的三個老家夥一陣肝疼,司南倒是挺相信禹邙所說的一切的,這種時刻禹邙騙他們有什麽意義?
難道就為了臨死前得到這些寶貝給它陪葬?
他不覺得自己能扛過這道驚天動地的衝擊波,同時他也不認為禹邙有這本事,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禹邙知道如何應對這道衝擊波!
“額……”
禹邙被司南徹底問蒙了,它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禹邙非常確信這道洪流是重魚和真音激發的,因為那種奇異的空間波動不會改變,但它們也沒告訴過自己怎麽應對這道衝擊波啊!
禹邙腦子瘋狂轉動,開始回憶可能的應對方法,但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難不成它們認為我能扛過這道衝擊波?”
“或者它們能控製這道衝擊波?”
禹邙此時真想說“我怎麽知道啊!!!”
但轉念一想,真音重魚等人應該不會害自己,萬一重魚它們真能控製這道衝擊波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那道席卷而來的洪流可不會給禹邙這麽多思考的時間,眼見洪流越來越近,強大的衝擊力使得四人一獸完全無法繼續前進,甚至已經出現了站不穩的情況!
禹邙咬了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隻見它四肢抓地,昂首挺立,中氣十足道:
“諸位莫慌,且到我身前三米之內,可保諸位無憂!!!”
說著周身暗紅色靈氣展開,形成一個籠罩體外三米的大罩子,接著它一臉從容的轉頭對著司南說道:
“老頭,先買票,後上車,你要是不把那個什勞子“降魔琢”給我,這個罩子你休想進來!”
在司南一臉糾結時,其他兩個老頭已經鑽進了禹邙的罩子之內,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誰還顧得上別人!
“啊啊啊啊,爺爺接好!”
司南痛苦的怪叫了一聲,一臉不舍的將手中的降魔琢仍向禹邙。
嗡嚶——
一陣奇怪的空間波動過後,禹邙心驚膽戰的將閃著七色蒙光的降魔琢接住,這降魔琢倒沒禹邙想的那麽重,外表看起來古樸深邃,握在爪中有一種奇特的摩挲感和滄桑感,仿佛有無盡歲月正從它表麵緩緩流逝一般。
禹邙試著將降魔琢放回儲物戒,但不知怎麽回事儲物戒指完全沒反應,似乎降魔琢根本不存在一般,無奈之下它隻能先將降魔琢像儲物戒指一樣,套到它第三排的碎牙上。
禹邙倒不擔心司南使詐,這種情況下幾人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幾人也甭想活了,禹邙真正擔心的是前麵那道恐怖的洪流!
不過此時說什麽也晚了,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這道洪流已然來到了眾人麵前,堅硬如鐵的黑色土塊和黑色怪樹源源不斷的砸在禹邙暗紅色的防護罩上,僅僅是這道洪流的先聲就已經讓禹邙的暗紅色靈氣罩變得搖搖欲墜!
三個光溜溜的老頭見狀趕忙在禹邙的靈氣罩外撐起三個通體黝黑的防護罩,那個趴在禹邙身上的慘白怪人則急的哇哇大叫。
然而隨著越來越接近洪流的本體,恐怖的衝擊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僅僅過了五秒左右,三個黑色防護罩就相繼被轟碎!
“這,這是怎麽回事???”
三個老頭都用一種驚恐且奇怪的眼神看著禹邙,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懷疑,莫不成這隻飛狼一直在騙他們?或者它壓根就是個瘋子,寧願死也要騙他們?
禹邙自信一笑道:
“諸位莫急,這是這道洪流的先頭,砂石樹木無法控製,隻要扛過去就安全啦!”
看著在衝擊波之下裂紋密布的深紅色罩子,以及深紅色罩子之中神態輕鬆的禹邙,三個老頭快瘋了,這隻飛狼不是腦子壞掉了吧!!!
三個老頭哭喪著臉,手中的靈氣防護罩一個接一個像外甩去。
一直到三個老頭靈力耗盡,麵色刷白,渾身大汗淋漓時,這道恐怖衝擊波的先頭總算過去了!
然而誰也沒有放鬆警惕,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衝擊波馬上就要來了,三個老頭和慘白怪人都一臉希冀的看著禹邙,他們此時可謂是彈盡糧絕,不管他們先前有多懷疑禹邙,但此時能靠的也就隻剩下禹邙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恐怖衝擊波,禹邙頭皮發麻,四隻發軟,尾巴處的肌肉更是猛的一縮,隻可惜已經沒有尾巴讓它夾著了!
“重魚這是在搞什麽啊,莫不成我禹邙今日就要折在這裏了?”
禹邙心中瘋狂吐槽,表麵卻風平浪靜,它看著在無盡洪流中死命掙紮的三個老頭和慘白怪人,語重心長道:
“三位,你們今年多少歲了?”
“七八六十八歲。”
“九百五十二歲。”
“一千三百四十歲。”
最後的司南回答完之後,三個老頭一臉懵逼的看著氣定神閑的禹邙,一時不知道禹邙問這句話寓意何在。
而在七百米開外,一道堪稱史無前例的恐怖衝擊波將整個地坑堅硬的岩壁和地麵刮了厚厚一層,視野所及黑色泥土和黑色森林蕩然無存,全都被衝擊波席卷著向地坑深處湧去!
聽完老頭們的自報年齡,禹邙突然神經質的笑了笑道:
“嘿嘿嘿嘿,都這麽大歲數了,你們怎麽還是這麽容易被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