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坦白不從寬
因著宿醉一片混沌的腦殼也在瞬間清醒了不少,他這才發現好像在一個酒店裏,而且,身上的衣服不知被誰給扒光了,光溜溜的隻剩一條褲衩維護著他最後的尊嚴。
記憶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蘇子良最後隻記得那個陰柔的男人。
混蛋,敢設計老子!冷而嘲的笑在他嘴角盤成一個漩渦。
南家別墅,長方形紫檀木飯桌上除了碗勺碰撞的聲音,周圍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南政澤抬眼看了下一本正經吃飯的南昱,眉頭皺了幾皺。
他知道南昱平時嚴肅話少,但這兩天貌似反常的安靜,難道是在學校又挨欺負了。
“小昱,沒有什麽要跟爹地說嗎?”
南政澤淡淡的開口道,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對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當啷一聲。
勺子撞擊湯碗發出的清脆聲音,南昱的手明顯抖動了一下。
他垂下眼眸不敢看南政澤,盡量用平淡的聲音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嗎?”南政澤把逼問都調動到了語調裏,抬著嗓子又問了一句,“是不是學校裏發生了什麽?”
“沒有。”
依舊是一個否定詞的間接回答,隻是那低垂的腦袋表明事情沒那麽簡單。
“什麽事都可以跟爹地說的。”
南政澤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看向南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關懷。
之前要不是洛安歌,他連南昱在學校受欺負都不知道,想到這裏南政澤心裏有些愧疚,對這個兒子他終究還是關心太少。
“爹地,我要去學校了。”
南昱擦了擦嘴角說了一句,跳下凳子走了出去,南政澤也跟了出去。
最近都是他送南昱上下學,本以為路上能問出些什麽,但南昱對他的話充耳未聞,之前再怎麽樣他也從未見過南昱這個樣子,等南昱進了幼兒園,南政澤靠坐在車背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南總,現在是去公司嗎?”司機小李惶恐的問道。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不怕老板怒,就怕老板不說話。那嚇人勁可比發怒來得猛多了。
“回家。”南政澤微微皺了皺眉,臉上浮起和他容顏不協調的冷漠。
南昱這個樣子他必須要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兒。
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南政萱,二十分鍾後到我家,我有事問你。”
電話那頭剛要出門的南政萱腳步陡然一頓,精致的俏臉上掛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悲壯神情。
自從“慫恿”洛安歌和南昱相認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想到會被某人興師問罪。
南政萱心中的懼意減了一點,給自己壯了壯膽冷哼,再怎麽橫不還是我弟弟嗎,還能吃了我不成。
坐在南政澤別墅的客廳裏,南政萱慫得大氣不敢喘,氣氛安靜得讓空氣出現了無比凝重的重力,壓得她隻能小口小口呼吸。
“說說吧。”南政澤往沙發背上一靠,臉上的慍色被收斂起來,換上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說什麽啊。”南政萱很是不明所以的問道,隨即還抱怨了一句,“這麽著急把我叫過來,腿都快跑折了。”
“那天你把小昱接走,回來後他就跟變了個人,別說這事和你沒關係。”
南政澤的聲音像冰涼的綢被刮起了絲,聽得人渾身發瘮。
“我不知道,那天沒什麽特別的啊。”南政萱揚起標準的僵硬微笑,訕笑著回答道,還可憐兮兮地眨眨眼。
“那我要是查到了些什麽,到時候.……”
最後的“到時候”三個字音南政澤咬得極其重,重得都快牙根兒崩血了一樣。
“別別別,我說我說。”南政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繳械投降。
反正南政澤肯定會查出來的,還不如坦白從寬還能死得痛快一點,不過還是要一點一點交代,慢慢過渡。
“那個,你還記得洛安歌嗎?”南政萱小心翼翼輕聲問道,保險起見還是先試探一下再說。
家裏的暖氣是壞掉了嗎,南政萱感覺客廳裏的氣溫下降了好幾度,她不自覺地裹了裹大衣。
“繼續說。”南政澤的聲音是不耐煩的,不耐煩的些許成分來自於鬧心產生的遷怒。
又跟那個女人有關!
南政萱被他的聲音刺著,感覺自己已身中數刀渾身失血,以至於感官都變得快要麻木了。
說什麽呢,就你這樣子傻子才敢繼續往下說,南政萱咬緊牙關準備抗爭到底,現在顯然不是說明情況的最好時機。
“我還有事,要不我們改天再聊。”她找準機會打算溜之大吉。
“一千萬!”
南政萱雙眼亮了一下,這一瞬她被金錢動搖了。不過想到洛安歌和南昱,她的心又定了下來。
“其實,洛安歌沒想象的那麽,那麽的不堪,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見逃跑無望,南政萱索性收了心思,試著化解一下他倆之間的矛盾。
她算是看出來了,根本原因在洛安歌身上,準確的說是南政澤對洛安歌看法上,能扭轉他的看法那一切都好辦了。
“姐,你什麽時候跟那個女人這麽熟了。”
這一聲“姐”聽得南政萱頭皮發麻,這簡直就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征兆好不好。
“不熟不熟,也就是見過幾麵。”南政萱揮著兩隻手否認道,腦子還沒磨過圈兒。
“在哪兒見的?”又是一擊犀利的問句。
南政萱第一次體驗到笑比哭還難受的滋味,在她這個弟弟麵前她還是規矩一點的好。
“聽說她住院了,我去看過幾次。”幾番你來我往南政萱早就招架不住了,腦細胞死了一堆又一堆,比她逛上一個星期街還要累人。
“你說的這些跟南昱有什麽關係?”
南政澤不打算再聽這些彎彎繞繞了,一針見血封了南政萱所有的退路。
“我帶他去了遊樂場。”南政萱屁股往後挪了又挪,盡量離南政澤越遠越好,免得到時候被他的眼神給掃射的渣都不剩。
“洛安歌也在。”幾乎是說一句看一下南政澤的臉色,南政萱此時已經蓄力待發,往門口看了好幾次,逃跑的路線在腦海中描繪了不下百次。
看著南政澤陰得都快滴出黑水的臉色,南政萱哭喪的臉上又多了幾條褶子。
“小昱知道洛安歌是他媽咪了。”
這句話剛一說出來,南政萱踩著高跟鞋以百米冠軍的速度向著別墅大門猛衝過去,拉門出去關門,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身後男人躁狂的吼聲加快了她的速度,現在不跑傻得不輕,她才不想當活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