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處境
三天的時間，孔衝以無數次的腰痛最終換來了魔力酒的製作方法。
這讓羅娜多少有些遺憾，不過想到孔衝早已是她的所屬物，這樣的遺憾也多多少少的減弱了一些。
魔力酒本身所消耗的精力魔力以及時間都十分龐大，不過對於孔衝來說，傳識的輔助能夠讓他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步驟，即便是羅娜，也對孔衝的控製力感到不可思議，當然，她並不清楚孔衝具有傳識的事情。
這種作弊式的操作被孔衝掩飾的完美無瑕，有事他仍舊會慶幸自己並沒有在交易秘密的時候把傳識作為交換內容交出去，說來也奇怪，現在羅娜對他無比依戀的緣故，正是因為自己是蟲子。
這種奇怪的肉體關係讓孔衝感覺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從某種角度上講，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也算是一個有經驗的人了，這點小事，他應該可以承受的住。
早晨起來，一道陽光從窗戶之中透過，照在了孔衝的臉上。
擬態細胞迅速纏繞而上，封住孔衝原本模樣的同時，也同樣將作為裝飾物的衣服複原出來，他看著鏡子麵前那個相貌普通無比的少年形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怪事。”
他這樣想，走出了房間。
初步建設的葛尓丹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人力和物力，因為被瘟疫破壞的房屋少之又少，隻有和孔衝戰鬥的地點——冒險者公會需要進行填充和維修，其他的地方，則由牧師來進行清潔和超度。
孔衝一時間想不出什麽合適的詞，超度這個東西的用法放在這裏似乎也比較合適。
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麵前的一切看起來都欣欣向榮，自己呆在這裏的理由似乎也變得逐漸模糊起來。
“這個國家現在已經處在風雨搖曳的處境之中了。”
身後清亮，卻包含著哀傷和低沉的聲音並沒有讓孔衝回頭，他知道來者是誰。
“對於這樣的國家，你還能夠安安穩穩的再這樣生活下去嗎？作為冒險者？”
“冒險者的生活，我記得和安穩沒有關係吧？”
玄鈺發出笑聲，隨即點了點頭。
“確實，冒險者正如其名，是一群在冒險中艱難求生的家夥，如果談什麽國事顯然扯的有些遠，畢竟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可能被魔獸當做玩具，但也正因為如此，優秀的冒險者才越來越少。”
“……”
孔衝看著他那泛著些許金光的眼睛，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麽。
“但現在，這一切足以被稱之為美好的東西全部都在被黑暗吞食，帝國能夠堅持多長時間，誰也不清楚。”
“……把這些告訴我，告訴一個普通的冒險者真的好嗎？”
玄鈺將頭轉過來，眼中的光芒大盛，哪怕孔衝對於玄鈺那一套十分不感興趣，在這一瞬間也感覺到了玄鈺的決心。
“我並不覺得你是一個普通的冒險者，如果你當初不跟蹤我的話，或許我對你並不會有什麽太多的印象，但是現在你所做的事情，更讓我對你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信任，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我並不清楚，但至少，你並不是隨隨便便會辜負別人信任的那種人。”
“哈，這可真的是過獎了。”
被自己一直看作宿敵的人誇讚，孔衝一時間也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但不管如何，感受還不壞。
“所以我才覺得，你有可能會幫助到我，至於我剛剛和你說的這些話，早晚有一天都會公布於眾，帝國安穩的時間已經不久了，否則的話，怎麽可能會出現像這樣的悲劇？”
玄鈺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都變得無比悲痛，孔衝雖然不以為然，但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真情實意，隻不過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類人，要互相理解顯然有些困難。
“那麽，你原本想讓我為你做什麽呢？”
“不是為我，而是為了千萬的群眾。”
“是是是……”
孔衝應付著，心中卻在暗笑，過段時間，玄鈺或許就會發現，自己也是那蠶食光明的黑暗的一部分。
不過現在他會怎麽認為自己，那是他的事情，和自己並沒有多少關係，現在玄鈺說的越多，對自己就越有利。
“我一方麵希望你能夠加入帝國軍，這樣的話，我們在帝國南方和北方的戰事就可以托付給你和其他人，而剩下的內政就交給我們來做，從感覺上講，我覺得你可能是一個優秀的將領。”
顯然，玄鈺並不知道孔衝當甩手掌櫃的事情，孔衝自然也不會說出，因為他知道選擇這些也隻不過是摻雜了客套話的言辭，重頭戲在後麵。
“現在兩方軍隊都群龍無首，再這樣打下去，等到蠻族和魔域入侵的時候，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在我們還能堅持的這段時間內，必須尋找到足以統領軍隊的人才，否則我們就真的完了。”
“魔域可是整整一個位麵，怎麽想都感覺比蠻族強大太多了吧？”
玄鈺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魔域雖然是一個位麵，但是不管怎麽說，它們並非好戰的族群，而且維持了多年的平靜狀態，一旦與人界開展，意味著它們會給煉獄帶來隱患，煉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而這些蠻族本身就是類人的魔獸，有語言有智慧，和煉獄以及魔域完全不衝突，所以相對而言，它們的威脅更大一些，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實際上，我們現在是十分屈辱的在承受煉獄對我們的某種保護。”
孔衝看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拳頭都握的有些泛白，顯然對於現在帝國的處境，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孔衝對於帝國現在的情況大概也有所了解，對於此事他並沒有什麽明確的想法，畢竟現在形勢還算特殊，無論是哪裏都陷入了一種異常的僵持狀態，貿然插手很有可能會引火上身，跟何況孔衝對於黑暗之中到底有多少個組織在窺伺機會，他完全不知道。
斷魂不用想，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聯合會的人也潛伏在暗處等待著混亂開始，至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瘟疫到底是來自於哪裏，是誰給它提供的裝備，這些事情都讓孔衝感覺到深深的迷茫。
不過孔衝並沒有忘記自己手中的那一張好牌——大皇子，這名人質給他帶來的好處簡直難以想象，但是如果沒辦法在正確的地方使用好的話，那也是一張臭牌。
綜合下來，自己顯然占據了絕大部分的優勢，但看戲的並不隻有他，那個聖殿轉生者的出現，讓孔衝心中的疑惑變得越加強烈。
局勢的複雜遠遠超乎玄鈺的想象，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玄鈺這些，哪怕玄鈺此時對自己有了一絲信任，但是不代表自己就要拿出同樣的信任的態度去對待他，如果說這是孔衝個人的偏見的話，完全不為過。
“局勢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做我能夠做到的任何事情，而招募你們，也是其中之一，當然，如果我無法讓你們答應我的請求，那完全是我個人的問題，那些前輩對我的評價也沒有任何問題，我年輕，高傲，對於別人的意見置之不理，正因為我這樣，所以現在才會變得如此不堪。”
玄鈺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就連空衝，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所傳來的悲痛。
哪怕自己有再多的偏見，對於現在這個低三下四，擺出如此卑微姿態的玄鈺，孔衝實在是難以保持自己原有的惡意。
並不是因為他這副可憐的姿態，而是孔衝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
無論是他，還是玄鈺，都隻不過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維在行動罷了，最終的結果有所出入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對於做錯選擇的玄鈺，他心中沒有任何想法，對於他隱晦的請求，孔衝也當做沒有發覺，現在的他足夠疲憊，更不可能去幫助自己的敵人。
所以他歎了一口氣，從玄鈺身邊離開，逐漸消失在後者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