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戰鬥
打贏老者——就可以離開這裏。
這是孔衝現在麵臨的問題。
一旁的羅娜無論如何勸說都無法改變老者的想法，除了幹著急之外做不到其他的事情。
羅娜對自己如此上心，令孔衝感到十分不解。
她不可能會因為自己撕下她麵具這件事情而對自己產生什麽好感，這樣一想的話，似乎沒有什麽理由可以讓她為自己這樣做。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傻白甜？”
孔衝聳了聳肩，將注意力集中到老者身上。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摸索和試探，他個人對魔法的了解也增長了不少。
魔法由魔力凝結，這是最基本的常識，而構式則是引導魔力凝結為成形魔法的提前要素，這個則是和玄鈺的對抗中得到的信息。
越低級的魔法所需的構式就越簡單，像先前魔法師所釋放的火球，它的構式隻有一個字符。以此類推，越高級的構式所創造的魔法也就越強。
對於擁有魔力的人來說，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能力去學會那些古籍上記載的傳說構式，畢竟構式雖然精細，但本身還是記載魔力的文字，隻要是文字，就有它的寫法，隻要長期學習，終有一天能夠將其完全把握。
但在實戰中，構式本身需要魔力做筆做墨去寫出來，這時就會出現一個消耗的問題，普通的人要去用魔力書寫一個超遠古魔法，結局隻有死路一條。魔力對於這裏的人類來說不僅僅是可供消耗的工具，同時也是生命力的另一種體現，如果將魔力全部消耗掉，使用魔法者就會陷入極度虛弱的狀態，而傳說構式大多都具有無法終止的特性，所以隨便建立隻會自尋死路，而這也解釋了大陸許多地區為什麽都殘留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殘缺構式。
孔衝不可能貿然出擊，他反複的咀嚼著自己所掌握的這些知識，斟酌著老者的手段，提前開始了預判。
“你不動手嗎？那就我先來！”
老者眼中冷芒閃爍，手中藍色火焰驟然升騰。
“要來了！”
“火球！”
藍色的火焰瞬間從老者手掌中發出，朝著孔衝的麵門襲來。
“直接用這種最低級的魔法來攻擊我？不，不對……”
孔衝看著火球逼近，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他憑著本能撤銷了之前硬抗的想法，迅速向左邊閃身，躲過了火球的襲擊。
“蓬！”
藍色火球命中地麵，瞬間釋放出恐怖的高溫，濺射的火花差點燙到孔衝，在火焰消散之後，地麵卻完好無損。
“敏銳的直覺。”
老者鼓了鼓掌 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
“我的魔力已經經曆過三次精粹，即便是普通的火球，也可以輕易擊穿一般魔獸的甲殼。”
孔衝再一次聽到了自己沒有聽說過的新詞匯，但讓他訝異的，是老者後麵說的話。
魔獸本身是魔力的寵兒，身上的不少部分都蘊含著魔力，就比如孔衝手中的晶閃，作為水晶蠍身上生長的特殊礦物，被以魔力不斷鑄造，已經成為了極好的魔力導體，不過因為重鑄的原因獲得了抗魔這種特性，但通過這個就可以明白，魔獸對於魔力的兼容性極強。因此，不同屬性之間的互斥性成為人類打敗魔獸的關鍵，但即便如此，想要通過火球這種威力低下的普通魔法去擊穿魔獸的甲殼也是十分不現實的。
而老者此時所釋放的火球能夠輕易讓擁有抗魔尖甲的孔衝感受到威脅，自然絕非普通之物。
“精粹，之後可能得好好了解一下了！”
孔衝握緊晶閃，借蟲軀增幅自己的速度，迅速來到了老者近前。
“吃我一擊！”
孔衝怒吼一聲，晶閃劃過一道絢麗的劍影，朝著老者的頸部砍去。
“狂妄！”
老者冷哼一聲，藍色的火焰迅速盤踞雙臂，直接用手接下了孔衝這一擊。
藍色火焰翻騰著，在和晶閃接觸的瞬間盤旋而上，直接衝著孔衝襲來。
“臥槽？”
孔衝當下一驚，猛地甩開晶閃，往後退了幾步，看著藍色火焰將晶閃包裹，不由得喘了口粗氣。
“該死，怎麽整的和那些道士一樣，連火都這麽有靈性的。”
孔衝甩了甩手，現在他已經沒有武器了，要上隻能靠肉搏，雖說是自己的長項，但孔衝剛剛看到了老者身上纏繞的魔力火焰，此時也有些發怵。
“當你能夠與魔力融為一體時，它就是你身體的延伸。”
老者挑逗著指尖的火焰，看向孔衝：
“小夥子，太過依賴武器可不是個好習慣。”
孔衝攤了攤手。要不是自己沒法拿出蟲軀幹架，他才不會打造這玩意。不過晶閃確實不差，藍火已經消散，劍身卻隻是有些發黑，湛藍的晶體釋放著奇異的光澤，正在逐漸減除老者魔力火焰所帶來的負麵效果。
“肉搏在所難免，他要我打贏他，隻能上了！”
孔衝長歎一口氣，老者的表情也變得鬆散，剛要張口說話，就看到孔衝猛地朝自己衝了過來。
“什麽？”
老者有些驚訝，但動作毫不慌張，火焰迅速纏繞雙臂，幹癟的雙臂因魔力火焰的保護而變得極具威脅。
“武器沒了還要打，你這小子是真的有點意思！”
“彼此彼此！”
孔衝眼中閃過一抹血色，身體拉直，一拳襲向老者的胸口，老者雙臂火焰暴增，構成一麵火盾，擋住了孔衝這一拳。
火焰依舊如法炮製，順著孔衝的拳頭想要竄上他的肩膀，孔衝嘴角劃過一抹冷笑，隱藏在擬態組織下的蟲軀流動出暗紫色的能量，將藍色的火焰瞬間驅散。
“什麽？”
這回老者真的有些驚訝，百試百靈的烈焰纏身，今天卻被一個小毛孩子破掉，說不驚訝是假的。
“哎呀看來是有些不好使了呢。”
孔衝啐了一口，雙臂交替猛擊，老者的火盾雖然還是很穩妥，但每次受到攻擊就會有一部分火焰被驅散。
孔衝出拳之前，考慮了一下所有的可能。
老者的火球自然是一個試探，但之後並未在使用過魔法，自己十分清楚高階魔法的強大，畢竟有玄鈺給自己做了示範，記憶不深刻是不可能的。
老者與玄鈺截然不同的戰鬥方式讓孔衝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玄鈺是那種躲閃攻擊時都在構式的魔法師，畢竟構式是魔法的基準，提前構建就可以快一些結束戰鬥，而老者除了用語言諷刺自己之外，並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就連孔衝所感知的魔力波動都沒有發生什麽變化，所以孔衝推測，老者對於魔法的掌握並不好。
魔法自然是最為通用的攻擊方式，但並非除了魔法之外，魔力就不能通過其他手段來體現，所謂的附魔就是這個道理。
通過將魔力外放而凝聚在某一介質上，以這種方式來進行攻擊是戰士的常用手段，之前孔衝遇到的重騎士就是通過魔力灌輸盾牌來達到類似魔法的效果，而老者之後將魔力火焰纏繞手臂的方式更讓孔衝對自己的推測堅信不疑。
魔力外放，自然意味著威力的潰散，沒有構式的凝聚，魔力的強度就要大打折扣，先前的火球不管怎麽說都是擁有構式基礎的魔法，抗魔尖甲可能有些吃不消，但對於老者現在所使用的魔力火焰，抗魔尖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兩人的扭打被羅娜看在眼裏，但是她卻不好插手，隻能在下麵幹著急。
暗中隱藏的斷魂刺客們也觀察著兩人的戰鬥，心中都對孔衝產生了新的看法。
“沒想到這個毛頭小子居然能和部長僵持這麽長時間，看來也是有點本事。”
“真的要放他走嗎？放走的話，羅娜的獻祭儀式可能就要出問題了。”
“誰知道呢，看看最後會是什麽情況吧。”
孔衝躲閃著老者的火鞭，手臂上的擬態組織也是傷痕累累，即便抗魔尖甲的能量能夠驅散魔力火焰，但並不能保護覆蓋在尖甲上的擬態組織不受傷害。
老者雖然沒有孔衝看起來那麽狼狽，但也有些不好受，外放的火焰有不少都被孔衝以拳擊的方式驅散，如果不拉開距離的話，魔力消耗殆盡丟臉的就是自己了。
“該死，沒想到這小子這麽難纏。”
老者努力壓榨著體內剩餘的魔力，勉強維持住了魔力火焰的穩定。
“既然是戰士，就不該拿魔法者的方式對付他，這樣隻會被手下笑話。”
老者又看向台下的羅娜，眼神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的溺愛。
“傻孩子，我這個老頭還不是為了你。”
老者催動魔力，將所有的火焰集中到了右臂上。
“小子！看你有點能耐，不如我們拚最後一擊，直接定輸贏！”
孔衝明白老者的心思，正好自己也不想再打消耗戰，蓄能肌體已經達到滿盈狀態，隻要自己樂意，隨時可以揮出這恐怖一擊。
“來吧！”
孔衝戰意盎然，蓄能肌體迅速釋放儲存的能量，擬態組織都有些難以承受，逐漸出現了不少裂痕。
看著孔衝粗了幾圈的雙臂，老者心裏清楚對方要和自己動真格了，他一臉冷峻，高舉如惡魔之手一樣的右臂。
兩人同時衝向對方，雙臂交錯，劇烈的衝擊將其餘人向後震了幾步，現在開始，兩人才要決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