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九章 朕信！

  待得殿內隻餘鳳玄淩和他與莊明賢三人，天弘帝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起，看著那與蝶妃有著七分相似的皇兒，心底的晦澀之情再度湧上眼眸。


  “老七，這些年，苦了你了……”長長的一聲歎息，道不盡其中的痛楚與無奈，也道不盡他心底的愧疚之意。


  鳳玄淩眉睫下垂，聲音平靜道：“父皇都知道了。”


  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可那過於平淡的聲音，卻讓鳳崇心底越發因此愧疚：“是朕糊塗，直到今日才知當年害死你母妃的，居然另有其人……朕也至今才知，一直以來，朕都是誤解了你，以為你生性涼薄，不事進取，從來不知這麽多年，他將這些事全部獨自壓在心底……是朕，虧欠了你與你母妃，讓你受苦了！”


  “人證物證還未齊全，父皇就這麽肯定兒臣對蕭世子妃說的，都是真相嗎？”


  麵對這個男人的滿心愧疚，鳳玄淩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即便他還是原來的鳳玄淩，平心而論，眼前的男人一直以來，對他也是極度寬容，甚至過於縱容。


  他知道，對方是真的愛鳳玄淩的母妃，也曾一心想要好好照顧和培養他這個皇子。


  隻可惜，當年蝶妃的死對鳳玄淩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加之無意中得知害死母妃的真凶另有其人，並發現有人為了斬草除根想要對他不利，為了查出害死母妃的真凶，也為了麻痹敵人，他這才選擇舍棄眼前這個男人的大力培養，將自己變成所有人眼中不學無術的廢物皇子。


  鳳崇心髒一抽，聲音沉痛道：“朕信！從前是朕懷疑錯了人，以為那個幕後之人是皇後，礙於當時王家的勢利，朕便忍痛暫時放過了她。如若不然，當年太子之事，朕也不會如此大動幹戈，直接廢除太子不說，還將王家連根拔起……這一切，除了太子與王家本身有錯之外，也有朕想以此慰藉你母妃在天之靈。隻是朕萬萬沒想到，害死你母妃的竟是貴妃和那個你母妃當年最為信任的卑賤宮女！”


  說到最後，鳳崇的麵孔明顯一陣扭曲，顯然這一真相讓他既憤恨又悔痛！


  這一刻，鳳玄淩覺得曾經殘留在這具身體裏最後的一絲不甘已經消失了。


  在原先的鳳玄淩心底，覺得父皇雖然愛他的母妃，但更愛他的江山，愛他的權勢。


  縱然在母妃死去後他毫不留情地處置了那些曾與母妃有過過節的嬪妃，也將皇後禁足中宮，可在他眼裏，父皇除了處置了一些不入流的小人物之外，對真正害死母妃的皇後卻輕飄飄地放過了。


  當時也認定是皇後害了母妃的他，在那之後便對之心底存了一絲怨意，以至後來無意中得知害死母妃的其實另有其人，他也不曾想要與父皇去說，隻獨自隱忍下一切，試圖依靠自己將凶手揪出，再親手給母妃報仇。


  可如今，鳳玄淩卻發現，其實這對父子骨子還是有著七分的相似，都是有事獨自藏在心底，不管時隔多久，那份信念與執著卻始終不變。


  隻可惜，他們父子今生都無法再讓對方知道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這份遺憾，注定永遠無法再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