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事各異

  側院瑤光殿裏，側妃陳氏不動聲色地呷一口新上貢的明前茶，對興衝衝前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小女兒悠悠道：“此事繡兒你看看就好，無需摻和。你六姐近來正在議封，她馬上便要及笄了，若是這關口沉不住氣叫那柳氏觸了黴頭，隻怕討不到什麽好來！”


  “母親，你說六姐她還會去尋那位的麻煩嗎？”蕭錦繡目中放光，母親的話她已明白，卻是按捺不住想要看看那個任性刁蠻的六姐在尋了這趟晦氣後，又該做出什麽動靜來。


  陳氏漫不經心道：“她那性子，就算有人約束著，也是管得住頭管不住腳的；何況根本沒人在乎那病怏子的死活，上次病成那樣還沒死，算是個命大的！可命再大，怕也躲不過那娘兒倆一次次的折騰！隻不過，今日這事卻透著一股子古怪。”


  “母親，怎麽個古怪法？”蕭錦繡十分好奇。


  那陳氏搖了搖頭，目光透著些許的費猜：“具體我也說不上來，那梨苑的病怏子本就大病初愈，又摔了一跤差點死掉，卻意外讓六姑娘尋了這樣的晦氣，如果不是意外，那她又是哪來的能力辦到這一切的？”


  蕭錦繡目光一動，興奮道：“母親可是說，之前那病怏子的病弱，可能全都是她裝的？”


  對女兒的聰明陳氏心中十分的滿意，卻是神色一斂，吩咐道：“此事我也一時無法猜透，但看那病怏子這兩年的表現，倒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倘若她真能整整兩年忍辱負重隱藏到今天，那她便是個不可小瞧的厲害角色了。往後你盡可能地多留意那邊的動靜，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幫她一把。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李氏一心想早早休出這個兒媳好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子妃進門，若真讓她如了願，那往後我們娘兒仨的日子，就沒那麽輕鬆好過了。唯有這個什麽背景靠山也沒有的低賤世子妃留下，才能既打了李氏的臉，又能給你哥哥和你多爭取一定的機會，往後在這王府，也更得站得住腳些！”


  蕭錦繡心領神會，輕輕上前走到陳氏的身旁，小手靈巧地替她捶起了肩膀，嬌笑道：“母親放心，女兒知道應該怎麽做。”


  ***

  凝香院中，早已換掉了衣裳、洗過熱水澡的蕭語凝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神情鬱鬱。


  “小姐，薑湯來了。”


  大丫環墨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掀簾而入，見小姐無動於衷地躺在床上，不由上前勸道：“小姐，薑湯來了，奴婢伺候您起來把薑湯喝了吧？”


  “不喝不喝，難喝死了，我今天這都喝第三碗了，嗓子都辣得疼！”


  蕭語凝煩躁地將頭扭到一邊，聞到這薑湯就想起白日裏那一身狼狽不堪的情形，火氣也跟著騰騰直上。


  墨蘭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小姐不喝怎麽成，現在還是初春，氣溫涼得很，小姐要不將這薑湯喝掉去去寒，萬一生病可怎麽是好？”


  “生病也不喝！生病了都是那病怏子給過的病氣，我叫母妃把那病怏子提前趕出府去！”


  一想起那柳雲雪，蕭語凝便恨不得立刻跑到梨苑拿水潑她一身，不，直接再讓她跳進池塘裏，一夜都不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