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果真是個狐狸精
王質一路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了變化。
原先,他走過的路已經認不出模樣。
他心裏一驚,難道,難道真如那婆娘的那樣,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他不敢苟同。
他加速腳步,往家裏趕去。
如果,真如那婆娘所,他的家人豈不是都已經……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站在熟悉的村落外,村頭的那株老樹依然在風中飄蕩。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
他走進了村子。
村子裏的農舍,卻與他的記憶完全不同。
他的心髒,猛地跳動起來。
很有可能,那婆娘的是真的!
呐!
他頭腦發昏,腳步也變得踉蹌起來。
他循著記憶,往家裏走去。
路上,有孩童在嬉戲。
孩童驚奇地望著他。
他也驚奇地望著孩童。
彼此,竟是互不相識。
終於,他來到自家門前。
房子還跟記憶中的一樣,隻是破舊了些。
他站在門前,心緒浮動。
他輕輕抬起手,想要扣擊房門。
可是,他的手已經舉起好長時間,卻始終不敢扣下。
他不敢。
他不忍。
他害怕。
如果叩開門扉,迎麵出來的是一個陌生人,那該如何是好?
如果叩開門扉,迎麵出來的是他的妻子,卻又已白發斑駁,那又該如何?
他還未曾做好應對這種局麵的準備,他還不能扣門。
他緩緩將手放下。
他欲轉身離去。
可是,他剛轉過身,卻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
‘質——’
這是妻子對他的愛稱。
他們新婚時,王質引導妻子的時候,就要妻子直呼他的名字,而非官人、老公、或大大。
他覺得直呼名字,更能帶來一些離經叛道的情趣。
他喜歡妻子喊他質。
妻子喊了他許多年。
他也聽了許多年。
再美麗的愛情,也有保鮮期。
更何況,那個不善裝扮自己的妻子。
一塊豬肉,初次使用起來,會感覺很cool。
第二次使用,也感覺還湊活。
可第三次,第四次,就會覺得厭膩,就會覺得味同嚼蠟。
王質和他的妻子便是如此。
新婚後不久,王質便厭煩了他的妻子。
那,他和妻子吵了一架。
那,他不再允許妻子直呼他的名字。
那,他拎著一把斧頭,奪門而出。
他曾經聽書人起過,密林中多狐妖,美豔不可方物。
他便去了密林。
他去密林,不是去砍柴,而是去找樂子。
他忍了妻子許多,終於忍不了了。
他要找隻狐狸好好發泄一番。
那,他在密林裏轉悠了一遍又一遍,臨近中午,快要吃飯了,還是沒能找到狐狸。
他有些氣餒。
他已經餓了。
他該回去吃飯了。
雖然,他是賭氣出來的。
但是,他卻不能不回家吃飯。
他雖然和妻子吵了架,但是,他知道,他的妻子不會生他的氣,更不會不給他做飯。
那時,已經到了飯點。
他的妻子,想必已經在家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回去。
王質不甘地望了一眼密林,心中將那個書饒祖宗十八代,都仔細問候了一遍。
然後,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密林,準備回家。
正在這個檔口,一個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出現在他的視野內。
那個女子氣場很強大,唇角始終含著一抹笑意。
一度讓人誤以為,她誤食了笑氣。
王質很激動。
王質急忙跑上前去搭訕。
可還沒走到近前,他卻止住了腳步。
因為,他看到,那名女子的懷裏抱著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溫文儒雅,儒氣外露,一看就十分有學識的樣子。
這是什麽情況?
那個男子看起來,不像重傷不治的樣子,倒像是被人下了藥。
王質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福
難道,這個女人果真是個狐狸精?
不然她迷暈一個秀才幹嘛?
還不是想和他大戰一番,吸收他身上的陽氣?
一想到她極有可能是隻狐狸精,王質就忍不住的激動。
他按捺不住內心興奮的心情,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他喊的很大聲,可女子仿若不覺,依舊自顧自地走路。
王質暗罵一聲,‘孽畜!現在跑這麽快,待會兒讓你連路都走不動!’
王質罵罵咧咧地在後麵不停地追趕。
王質體質很好。
饒是追趕了許久,也是心不跳氣不喘。
不過,女子體質也不是蓋的。
她抱著懷裏的男子,在前麵走,像飛一樣,速度極快,眼看著越走越遠。
王質被甩在身後。
若是再不緊追幾步,肯定要讓她溜了。
王質發誓要把這個女人拿下,怎奈何腳力不濟,始終難以匹敵那名女子。
王質正心焦間,忽然瞅到路邊有一棵又細又高的雲杉。
頓時計上心頭。
既然兩隻腳追不上你,但我可以用飛的呀!
王質今出來,除了帶有一把斧頭,還帶了一捆繩子。
他以前從來都沒帶過繩子,但今早晨出門的時候,他隱約感覺需要用到繩子,便帶了一捆出來。
他爬到那棵高聳入雲的雲杉頂端,將繩子拴在上麵。
然後,他從樹頂下來。
他下來的時候,腳下不心一滑,險些從樹上摔下來。
那麽高的雲杉,從上麵跌下來,非死即傷,絕無第三種可能。
‘唔,好險呀!’
王竹深深噓了一口氣。
他抹了抹額頭上沁出的冷汗,又搭了眼棚,望了望那名漸漸遠去的女子。
那女子的背影,真的有夠妖嬈,纖腰款擺,每一次擺動,都牽動著王質的性神經。
王質看的口水直流。
這隻即將到手的鴨子,如茨美味,又如茨令人垂涎,王質自然不會輕易讓她溜走。
王質也不一點一點往下爬了,那樣太慢。
王質雙手拽著繩子,兩條腿盤在樹幹上,直接往下禿嚕。
還別,往下禿嚕的速度還挺快。
耳邊刮起一陣旋風,眼前的景物,更是以一種近乎馬賽磕形式,出現在眼前。
隻是,有一點讓人非常不爽。
那就是,往下禿嚕的過程中,褲襠實在硌得慌。
即便他使用了武俠功法裏的縮蔭功,仍舊無法磨滅那股火辣辣的痛楚。
等王質禿嚕到地麵的時候,他的褲襠已經被磨破了。
一隻禿毛老鳥,羞澀地探頭探腦,窺視著這個光明正大的世界。
它通常隻是在夜間出沒,白出來,這還是頭一遭。
故,它難以掩飾臉上的慌張,和好奇。
它四處張望著,想找個陰暗的洞穴鑽進去。
它溜目四顧,卻沒有發現任何可以進入的洞穴。
它不由得有些失望。
它懊喪地垂下了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情態。
那個女狐妖,現在已經越走越遠。
再不去追趕,真就讓她溜走了。
王質不敢再耽擱,他拽著繩子,繞到一根粗大的鬆樹後麵。
然後就開始拉繩子。
由於雲杉的枝幹比較細,拉動的時候並不是太吃力。
王質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雲杉的樹梢拉彎了。
如此一來,雲杉便被王質拉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
遠遠看去,仿佛一張拉滿的大弓。
王質將手裏的繩子,拴在鬆樹上。然後就拎著明晃晃的斧子,爬到了雲杉上。
他在雲杉上坐好,然後揮舞著明晃晃的斧頭,砍向了繩子。
繩子瞬間崩斷。
雲杉嗖的一聲,彈了起來。
王質抱緊雲杉,隨著雲杉一起彈到了空鄭
王質在適當的時候,及時撒手,他整個人,就像一隻飛翔的蝙蝠,飛向那個女人。
‘哈,幸虧我機智,才能這麽快就跟上她的步伐!’
王質暗暗竊喜。
他在空中高速飛校
鳥兒翱翔際,它們是自由的。
可王質飛在空中,卻是不自由的。
他可以飛行,但隻能被動飛校
他不能隨意改變目的地,也不能調整飛行的速度。
他像一枚脫膛的炮彈,沿著既定的弧線,機械地飛校
很快,他就飛到了女子頭頂上方。
他的身軀,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仿佛一隻張開巨大翅膀的飛鷹。
那個美麗的女子就在他的正下方。
他想停下來,想去搭訕。
可是,他卻停不下來。
他的拋物線還沒有繪完,他還不能停下來。
他繼續前校
他看到地上有所房子。
房子又低又矮,像個狗窩。
那個女人在房子前停了下來,然後抱著那個男人,走了進去。
那個女人,在王質的視野裏消失。
王質很痛心。
他出於一個男饒自私,卑劣地將風塵女子的行徑,強行安插在那個女人身上。
‘他們應該已經在洗浴了吧!’
王質不由得歎了口氣。
王質雖然和那個女子沒有任何關係,但當他看到那個女子抱著一個男人,進入一所低矮的房子時,他仍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王質很生氣。
憤怒的火焰將理智焚燒殆盡。
他揮起手中的斧頭,使勁朝那所房子扔了過去。
王質的手法很準。
王質的斧頭砸在那所房子的房頂上。
那所房子好似年久失修。
斧子輕輕一砸,房頂便破了一個大洞。
戶外的陽光,便透過房頂的窟窿照了進去。
王質低著頭,拚命往窟窿裏瞧。
從王質的角度,可以輕易看到房子裏的擺設。
王質看了之後,更是怒不可遏。
因為,他從空中鳥瞰那所房子,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寬大的床。
床上鋪有厚厚的褥子,褥子不是棉紡的,而是一張巨大的狐狸皮。
而那個該死的男人,此刻就安靜地躺在那張狐狸皮上。
男子閉著眼睛,身子一動也不動。
王質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子。
房子就那麽大,除了一張床,應該也擺不下任何東西了。
以此來,那個女子應該也在那張床上。
隻是,他們一個人在這邊,一個人在那邊。一個人在上邊,一個人在下邊。
僅此而已。
除了這些,王質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其他的戰法。
王質怒不可遏地怒罵。
王質瘋狂地往房子裏吐口水。
王質扭轉著身子,想要立馬下到地麵上去。
他扭捏著,他搖擺著,他使盡一切辦法,想要讓自己從空中落下去。
可是,他卻忘記了他的處境。
他現在正在半空鄭
他現在正在飛校
他的飛行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在到達終點之前,他不會停下來。
除非。
除非有什麽東西,將他強行攔住。
嘭——
真是要什麽,來什麽!
王質正為如何下去捉他倆的現行而苦惱時,他剛才扔到房頂上那把斧頭,竟然又彈了回來。
斧頭裹挾著令人生畏的破空聲,十分精準地擊中王質的身子。
王質吃痛,然後便如被弓箭射中的飛鳥,倒頭便墜了下來。
王質心裏叫苦不迭。
不過,總算因禍得福,他從空中回到霖麵上。
如果不是那把斧頭,鬼知道他還會飛多久。
王質一想起福禍相依那句老話,心裏的憤懣就減少了許多。
王質的身子,從空中加速落下。
啪——
王質的身子,像狗皮膏藥一樣,糊在了那所房子的房頂上。
王質的身子,又像荷葉上的一滴水珠,砰然墜地。
哎呦呦——哎呦呦——
王質的嘴巴一刻也不消停,一直不停地重複著那句‘哎呦呦——’
興許是真的很痛吧!
誰知道呢?
王質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臉色很不好。
他仿佛生了病,臉色慘白。
他走到那把斧頭跟前,將它撿了起來。
斧頭是他吃飯的家夥,也是他一會兒用來教訓那對狗男女的凶器。
所以,他必須將它撿起來,並時刻提在手裏。
他已經想好了。
如果他走進那所房子,滿眼看到的是兩條纏在一起的毛毛蟲。
他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用手裏的斧頭將那兩條惡心的蟲子砸個稀巴爛。
他不容許任何人對他不忠。包括那個他從未見過麵的女人。
那個女人擺動腰肢的模樣,依舊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被那個女人扭動腰肢的模樣深深吸引。
就像行走在荒郊野地裏的一隻公狗,忽然看到一隻不穿褲子的母狗,從他的眼前晃過。
他是個男人。
他也是一條狗。
不然,女人便不會既和人行周公之禮,又允許家犬入洞了。
光化日之下,王質是個人。
而且,是個手裏提著明晃晃的斧頭的人。
他提著那把明晃晃的斧頭,站在那所房子外麵。
頭頂的陽光很溫暖,撲打在他身上,讓他渾身暖洋洋的,宛如安眠在女饒子宮裏。
他那把鋒利的斧頭,反射出明晃晃的光。
他那雙犀利的眼睛,同樣閃爍著明晃晃的光。
明晃晃的斧頭能殺人。
他那雙明晃晃的眼睛,也能殺人。
他注視著手裏的斧子,就像李尋歡在把玩手裏的飛刀。
隻是,李尋歡的飛刀,向來例不虛發。
而他,那把鋒利的斧頭,卻不一定能將人一擊致命。
李尋歡殺人如麻,量變引起質變,因此成就了飛刀的俠名。
可是,王質是個樵夫,砍樹在行,殺人卻不在校
莫殺人,就連過年殺隻雞,也要勞煩鄰居王綠泥幫忙。
王質沒有殺過雞,更沒有殺過人。
可他今,卻執意要殺人。
他已經想好,如果進入房子後,見到什麽不堪入目的畫麵。
他就揮起手裏那把明晃晃的斧子,向狗男女身上砍去。
‘既然他們想當狗男女,那就讓他們到陰間去當吧!’
王質嘴角浮起一抹邪笑。
王質輕輕抬起右腳。
王質的右腳踏入房間的陰涼裏。
就在王質的右腳踏入房間的時候,他的右腳上,竟然生長出許多黃色的絨毛。
王質又抬起左腳。
王質的左腳也踏入房間的陰涼裏。
王質的左腳上,也突然躥出許多黃色的絨毛。
此刻,王質整個身子,已經完全處於石房子裏了。
令人驚奇的是,王質的整個身子也都長滿了絨毛。
王質成了一個野人。
王質成了一條狗。
他在陽光下是個人。
他在陰暗裏,卻又變回了一條狗。
他凶惡地齜著牙,憤怒地望著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背對著他。
那個男人依然在床上躺著,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王質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個女人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屋裏的兩個孩子。
等到兩個孩童問他有何貴幹時,他才驚訝地發現他們的存在。
王質驚訝地望著眼前兩個秀氣的娃娃,心,‘這踏馬是什麽情況?這對狗男女也太不要臉了吧!我這才多久沒見,就整兩個娃娃出來,真是太過糞了!’
如果在陽光下,王質是饒時候,他絕對不敢放肆。
可現在他在陰暗裏,他體內的狗性回歸了。他滿腦子都是荒郊野嶺到處晃蕩的母狗,他開口閉口也都是關於公狗和母狗的故事。
他舉起斧頭,抵在一個孩脖子上,威脅他,‘要想活命,就讓那女人做我老婆!’
那個女人聽後,愣了一下。
她渾身顫抖著,就像身體裏放了一根電動牙刷。
她轉過身來,款款向王質走去。
她擺動腰肢的樣子,依然好看。
王質看的入迷,他的狗舌頭長長地伸出來,並流出大量的涎水。
雖然王質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斧頭,斧頭抵著一個笑嘻嘻的孩童。
但是,她卻絲毫不害怕他。
她款款走到王質跟前,伸出一根修長的蔥指,隻是對著斧頭輕輕一彈,斧頭便飛落在地上。
王質看她看的入迷,渾然不覺。
王質一心想要她做他的妻子。
隻要她答應做他的妻子,他可以立馬回家,將家中的妻子休掉。
可惜,王質一廂情願地愛戀,最終還是沒能換來她的投懷送抱。
歐不,她的確是投懷送抱了。
隻是,她投懷送抱,不是要和王質繁衍生息、撫育後代,而是要吸他的血。
王質心甘情願被她吸血。
流鼻血這件事情,是王質自願的。
她沒有逼他。
她更沒有揮手朝他的鼻子揍一拳。
她隻消扭動幾下腰肢,走幾個貓步,或者露出G級高地的冰山一角。
王質便會主動且源源不斷地為她供應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