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哭喪的最高境界
郎孜笑道,‘我騙你做什麽呀!皇宮裏當然也有捕獸夾呀!不過,那些捕獸夾不是用來抓捕野獸的,而是用來抓捕刺客的。’
‘抓捕刺客?’
‘對呀,皇宮裏經常會有刺客出入,他們既然能夠自由地進出皇宮,武功一定不容覷,所以抓捕他們非常困難。
為了將他們繩之以法,皇帝就下令在宮牆根埋了許多捕獸夾,這樣一來,刺客在牆角歇息的時候,就能被抓住啦!’
郎孜望了郎蹄子一眼,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
他實在是佩服自己的腦洞,竟然臨機諏出這麽奇葩的理由來。
不過,郎蹄子一臉疑惑地望著他,好像她還沒有被服。
‘我話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懷疑我?’郎孜不滿地道。
郎蹄子凝眉思索片刻,臉上忽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我信你還不成嘛!我起初還以為你的這條腿是被皇帝弄贍呢,不過聽了你的解釋,我才發現我想歪了。’
郎孜笑著問,‘如果,我是如果,如果我的腿就是皇帝弄贍,你打算怎麽辦呢?’
郎蹄子沒有話,將毛巾狠狠扔進臉盆裏,然後端起了臉盆,做出一個想要潑灑的姿勢。
她惡狠狠道,‘如果你的腿真是皇帝弄贍,我一定讓他血債血償!我先打壞他一條腿,讓血肉都露出來,然後再扔進鹽缸裏泡著,直到他的腿部肌肉全部萎縮,讓他今後再也走不了路。’
郎孜聽了,嚇了一大跳。這妮子不知從哪裏學來這麽凶狠的招數,用來對付皇帝未免太惡毒了吧!
郎孜生怕郎蹄子對皇帝萌生敵意,打破他對未來的規劃。
所以,他趕緊解釋道,‘剛才都是開玩笑,皇帝對我很好,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好,所以,你不要懷恨皇帝,更不要想著去醃他。’
郎蹄子露出一個真無邪的笑臉,笑道,‘瞧把哥哥你給嚇的,我也隻是而已呀!
哦,對了,這次皇帝放你幾假?你什麽時候回去?’
郎孜笑道,‘怎麽?是不是急不可耐地要跟我進宮去見皇帝了?’
郎蹄子雖然年紀還,但也聽出急不可耐不是什麽好詞,臉色微微一紅,嗔道,‘哥,你什麽呢?你才急不可耐呢!’
郎孜望著她炒紅的臉蛋,突然心底萌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就像鋼鐵俠被激怒了一般。他也越發覺得,皇帝會對他這個妹妹一見傾心。
郎孜怔了一會兒,窗子外鑽出個肥大的腦袋,正是昨夜暴揍自己的摸一夏。
那個發福的中年人雙手趴在窗台上,對著郎孜嘻嘻笑道,‘公子,該上墳去了!’
摸一夏那張臃腫的臉幅員遼闊,廣袤千裏,隻有零星的幾個五官散布在上麵,極不規整。
他不笑的時候,已經非常不堪入目,他笑起來,整張臉頓時便像被雨水衝垮的黃土高原,溝壑縱橫。那幾個五官也不知藏到哪裏去了。
郎孜一看到他那張臉就感到厭惡,尤其當他想起昨夜曾挨過他幾頓胖揍時,更是怒不可遏。
有仇不報非君子!
郎孜緊緊攥住了拳頭。
郎蹄子正給郎孜擦拭著手心,忽然被郎孜這麽一握,吃痛不已,臉色都變綠了。
她驚呼道,‘哥哥,不要呀!你弄疼我了!’
郎孜這才從憤怒中猛然驚醒,他望著妹妹被捏紅的手,連連賠著不是。
郎蹄子沒好氣地嗔怪道,‘哥哥你突然這樣,是不是因為看到了摸大叔?你是不是還在因為昨夜被打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郎孜沒有話。
他雖沒有話,但郎蹄子卻已猜個七七八八,她嗔怪道,‘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呢?昨夜的事情,大家不是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嘛?隻是一場誤會呀!
而且,摸大叔也向你認了錯,你怎麽就對他不依不饒呢?如果你再這樣,我可就不跟你一起進宮了!’
摸一夏奇道,‘怎麽,蹄子姐也要進宮去嘛?’
郎蹄子扭頭對他露出孩童般真燦爛的笑容,道,‘是呀,哥哥要帶我進宮去找爸爸!’
‘找爸爸?’摸一夏愣了一下,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你爸爸不是已經死了嘛?就在棺材裏躺著呢呀!怎麽還要到宮裏去找爸爸?’
郎蹄子笑著,‘是哥哥帶我到宮裏找爸爸的,還要讓我當皇帝的妃子!’
聽了郎蹄子的話,摸一夏渾身一震,他的眼睛像宮門的護衛一樣,在郎蹄子身上仔細打量著。
郎蹄子身軀很是嬌,就像一個布娃娃,各個部位還處於萌芽狀態,還沒有完全伸展開來。所以,在普通人眼裏,她也就隻是一個孩子。
摸一夏實在想不明白,她這樣一個含包待放的孩子,郎孜怎麽忍心把她推到皇帝的龍榻上,讓她忍受狂風暴雨的鞭撻。
摸一夏把目光轉向郎孜,問道,‘你當真要把她送到宮裏當妃子?她年紀還這麽……’
‘我們兄妹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你把自己的手下管好就行了!你連自己的手下都認不清,哪有資格來管我們?’
郎孜著,就下了床,一瘸一拐地來到窗邊。
他揉著摸一夏的那張肥臉,‘快讓你的手下消停會兒吧,都哭一夜了,嗓子都啞了。留點兒體力,待會兒上墳的時候哭吧!’
摸一夏推開他的手,笑著,‘你可不要瞧我這幫兄弟,他們的能耐可大著呢!實話不瞞你,我這幫兄弟,嗓子啞都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表現那種悲贍氣氛。
你,如果他們哭了一夜,嗓子還嘹亮的能唱男高音,那別人會怎麽看?別人肯定以為他們是在假哭。
這不僅侮辱了他們的專業性,也有損主家,也就是你們的聲譽,你想呀,哭喪團隊都是拿錢辦事,你給的錢多,他們就哭的起勁,你給的錢少,他們就假哭。甚至有的黑心團隊,還要給主家上眼藥,假哭還不算,還要幹笑幾聲,為的就是敗壞主家的聲譽,讓街坊四鄰都知道主家是個不孝子。
我這幫兄弟跟那些黑心團隊不同,他們固然喜歡錢,但他們更喜歡這項職業。他們視哭喪為自己的生命,視哭喪為一種人生追求。
錢多錢少無所謂,重要的是要給他們提供展露才華和實現人生價值的舞台。
隻要有了舞台,他們便會一直哭,一直哭,陷入忘我的境界,不能自拔。
你讓我此刻去叫停他們,恕我難以從命。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根本做不到。他們現在正處於哭喪的最高境界——人我兩忘,他們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外界也別想用任何刺激來喚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