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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夜襲

  今的夜特別安靜。


  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仿佛將要步入墳墓的一座死城。


  外麵一點兒聲音都沒櫻這使得治安官有些心慌。


  他躺在床上,心地傾聽雪蓮的呼吸聲。


  待她的呼吸聲變得均勻之後,他才確信她已經睡熟了。


  這時候,他才敢從床上心翼翼地站起來。


  他走到窗子前,推開床,一股涼意襲來。


  隨著這股涼意襲來的,還有無邊的夜的無邊的黑。


  治安官有些發冷,但他卻不知這冷意來自何方,是來自空氣的溫度,還是黑夜所帶來的壓迫福

  “哎,今夜不吉啊!”治安官歎息道。


  他很想推掉與歐文的約定,躺床上抱著老婆睡覺。


  可一想如果今不動手,以後就再無機會。而且如果龍母活著,就必須要建地下宮殿。


  建地下宮殿要許多錢,可他又沒有錢,總不能真跟他的衣食父母征稅吧?

  他可不敢,他雖然不是特別好的官,但愛民如子這點還是能夠做到的。


  更何況,這些龍城的百姓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供他吃喝的爹娘。


  爹娘現在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當兒子的非但不能幫他們分擔憂愁,還要克扣他們,這兒子豈非連畜牲都不如。


  治安官自詡是個人,不是畜牲,所以他絕不能幹出那樣的事兒。所以,他決定了,不管外麵多麽黑暗,不管外麵多麽陰冷,他都要去找歐文。


  歐文的宅院黑著燈,吹著陰風,熄滅聊燈籠在晚風中蕩來蕩去。


  治安官推開大門,走進去,輕聲呼喊歐文的名字。


  歐文被雪碧的簪子刺進了肩膀,血流不止。


  此刻,歐文正在療傷,包紮傷口。


  聽到治安官在院子裏喚他,不敢怠慢,立馬跑了出來。


  “嶽父大人,您來啦!”


  歐文笑著問候。


  治安官皺了皺眉,問道:“你一個月多少俸銀?”


  歐文有些奇怪,不知道老嶽父為何會這樣問,難道是要給他漲工資?

  “不多,區區五十兩。”


  “一套衣服又多少錢?”


  歐文更納悶兒了,嶽父大人問這些經濟問題,難道是要升他做市場管理司司長?

  “便夷幾文,貴的也不過二兩。”


  “五十兩可以買幾條褲子?”


  “最少三十條!”


  治安官白了他一眼,道:“就算是三十條,那你怎麽一條不穿?”


  歐文低頭一看,臥槽,剛才淨顧著包紮傷口了,居然忘記穿褲子了。


  “都是婿疏忽,都是婿疏忽!”


  歐文連連訕笑。


  治安官:“你以前什麽樣,我不管。但你從今起,就是我老碧的女婿啦,所以,你要注重自己的儀容儀態,不要給我丟人。”


  歐文心想,原來老嶽父還不知道雪碧已經跟自己鬧翻聊事兒。不過也好,老嶽父是一家之主,他沒表態,雪碧就跟他分不成。


  歐文笑著將老碧引進屋。


  屋裏一股子藥味,爐子上蹲著個砂鍋,熱氣呼呼往外冒。


  “你也在吃補藥?”


  老碧陡然問道。


  歐文一頭霧水,我年富力強生龍活虎的,哪用得著那玩意兒?

  咦,不對,嶽父大人話的時候用了個又字。難道嶽父大人在吃藥?


  歐文嘿嘿一笑,也難怪,嶽母大人雖然已經人屆中年,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嶽父大人不吃藥才不正常呢!

  老碧見歐文一直傻笑,啪的一個巴掌,摑在他臉上。


  怒道:“你這是對未來老嶽父的態度?我問你話呢,怎麽不搭理我?”


  歐文捂著半拉臉,委屈地:“我在想一會兒如何對付龍母,想的出神,所以才沒聽到嶽父大饒問話。您不分青紅皂白,就扇我巴掌。我真是委屈死了。


  我就算是您的女婿,半個兒子,您也不能如此霸道呀?我看您啊,就是欺軟怕硬,從來沒見您對嶽母大人大吼大叫過。”


  老碧一聽歐文提起雪蓮,就想起那張屈辱的欠條,同時又害怕起來。一次還好,兩次挨著來,可真就要了老命了。


  “你懂個屁!我會怕那個你嶽母?我是憐香惜玉,你懂不懂?告訴你,你以後也得這樣對待我家雪碧,但凡要我知道她受了什麽委屈,我一定唯你是問。”


  老碧厲聲道。


  “你剛才你在想如何對付龍母?”


  “嗯!”


  “那想出辦法沒有?”


  “我剛想到一個好主意,就被你打了一巴掌,結果好不容易想到的好主意被你打沒了。“


  老碧盯著他眼睛一直看,似乎要從中看出他是否在撒謊。


  歐文本身就是在謊,所以被老碧一瞪,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忽起來。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如果你沒有撒謊的話,你為什麽不能正視我的眼睛!“


  老碧厲聲問道。


  “原來你是在騙我。你好大的膽子,這點事都騙我。告訴我,你還有什麽事情瞞過我?“


  歐文心裏直犯嘀咕,老嶽父大人今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盯著他撒謊這件事不放?難道,難道嶽母在他跟前告了狀?


  嶽母是他老婆,他肯定完全相信她的一派胡言,而不會相信自己的灼灼真言。更何況,自己剛剛還撒了謊,他更不會相信自己了。


  歐文頓時一陣沮喪,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其實,我跟嶽母之間真的沒有什麽。我隻是在她半夜來敲我門的時候,恰好剛剛洗完澡,然後又恰好忘了穿衣服而已。“


  歐文如實回答。


  他已經做好被嶽父大人一頓臭罵甚至解除婚約的準備了。


  他低著頭,內疚地:“事實就是這樣,我沒有什麽好辯駁的。“


  老碧聽後大為光火,沒想到雪蓮竟然跟歐文有些事情。


  但是,一會兒就要去抓龍母,還需要歐文幫忙,便隱忍著不發作。想著等龍母的事情搞定之後,再跟他做計較。


  便笑道:“哈哈,我是個開明的人,講求男女平等。你都能不穿褲子出來見我,為什麽不能不穿褲子見你嶽母呢?放心好啦,我不會弄死你的!來,我們一塊兒去抓龍母,抓龍母才是我們今夜的頭等大事啊!“


  歐文激動的感激涕零,拜謝道:“嶽父大人威武!“


  歐文把火爐子上的藥倒出來,喝掉,然後就跟老碧一起去抓龍母。


  “慢著!“


  老碧剛走到門口,突然停下。


  “怎麽了,親爹?“


  “你還是穿條褲子吧!“


  老碧搖了搖頭,“我這女婿八成是個沙壁吧!“


  歐文穿了褲子,跟隨老碧一起來到龍母房外。


  夜色清冷。


  老碧總感覺院子裏有什麽東西在打呼嚕,放眼望去,除了滿院子的溝壑,什麽東西都看不到。


  “哎,我是出現幻聽了麽?哎,最近也不知怎麽了,記憶力也下來了,耳朵也經常出現耳鳴,腰肢也酸軟,真是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啊!“


  老碧心裏不住地嘀咕。


  “親爹啊!還愣著幹嘛?我們直接衝進去啊,反正她已經醉成一灘爛泥了,也不會把我們怎麽樣。“


  歐文大聲嚷嚷。


  “點兒聲,你怕別人聽不到你在幹壞事兒麽?“


  老碧罵道。


  歐文聳聳肩,尷尬地咧了咧嘴。


  “我已經準備好了米香,你去吹一下。“


  老碧著,從腰間摸出一根竹管子,遞給了歐文。


  歐文在窗紙上破了個洞,眯著眼睛往裏敲了敲,見龍母安靜地在床上躺著,心裏大喜,對老碧:“親爹啊,龍母睡的跟豬一樣,您這米香怕是用不到了。“


  “沙雕,以防萬一懂不懂?多一重保險就是少一分被扭斷脖子的危險。快,gkd!“


  老碧催促道。


  歐文沒辦法,隻好依照他的意思做,誰讓老碧是他爹呢。


  可是,當歐文把竹管從窗戶紙的孔洞裏穿過去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吹不動。


  歐文很納悶兒,現在龍城裏賣假貨的這麽猖獗了麽?居然啥都有造假的。


  老碧在一旁看著,問道:“怎麽了?”


  “吹不動!”


  歐文把竹管薅出來,對著昏昏的月色看了看,是通的,可為什麽就是吹不動呢?

  “您這多少錢買的?是不是貪便宜?怎麽吹都吹不動,真耽誤事兒!”


  歐文道。


  “誰貪便宜?這很貴的好吧!你吹不動,那是你身體素質不行,不要怪竹管子質量不校”


  老碧對著竹管子吹了吹,哇啊拉哇,像簫發出的聲音,悅耳的很。


  老碧拍拍歐文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現在,我倒要好好考慮考慮你跟雪碧的婚事了。你這樣的身體素質就是吃十全大補丸都沒卵用,我看你呀以後就告別婚姻吧!”


  歐文羞的滿臉通紅,內心裏很氣,卻又無從反駁。畢竟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都把竹管吹響了,而自己這個年富力強的軍人卻吹都吹不動。


  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他不死心。他不服輸。


  就算下雨上一個勁兒地往地上劈雷,他也敢舉著寶劍接雷。


  他就是這麽不服輸。


  他的精神很執著,卻不值得我們任何一個人去學習。除非你穿著能防禦一切傷害的護甲。


  歐文把竹管子重新插到窗戶上,提氣凝神,然後一鼓作氣,臉都憋紅了,也沒吹出個所以然來。


  歐文氣得把竹管子薅出來,扔在地上踩!

  老碧於心不忍,跑過去安慰他:“孩子,不要傷心。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眼前的困難不算啥,隻要你有心,就算在單身狗的行列裏,你也能出人頭地,成為一個睥睨群狗的單身狗。”


  “哎呀,我滴親娘哎,我咋就這麽沒用呢!連個竹管子都吹不動,難道我這輩子真的就隻能當單身狗了麽?”


  歐文抱頭痛哭,雙手還不停地錘腦袋。


  本來腦袋就有傷,現在又經過一連串的暴擊,舊傷加新傷,腦袋估計要徹底報廢了。


  “哼,這倆傻蛋,看他們還敢不敢做壞事!”


  曌兒笑嘻嘻地。


  “你這招真就讓他徹底懷疑自己的人生了!你好狠!”


  仲馬也嘻嘻地笑。


  原來,仲馬熟睡的時候,曌兒一直醒著,她敏銳的聽覺突然意識到門外有人,又看到窗戶紙被人捅破,趕忙喚醒仲馬,讓仲馬到窗戶下蹲著,以防被他們發現。


  後來,聽他們要往屋裏吹米香,曌兒便讓仲馬在他們往屋裏吹的時候,從屋裏往外吹。這也是歐文一直吹不動的原因。


  “誰讓他們打母後主意的。剛才我在飯桌上就留意他們了,他們肯定在酒裏蝦藥了,不然以母後的酒力,這點酒怎麽可能喝的爛醉?”


  曌兒一想起這倆饒所作所為,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他們大卸八塊。


  “蝦藥?我怎麽不知道?”


  仲馬一臉懵逼。


  “你在飯桌上跟豬一樣吃來吃去,怎麽會注意到他們蝦藥?真是服了你了,就跟沒吃過東西一樣!”


  曌兒哼道。


  “我又不是為我自個兒吃的,你也有份兒啊!不然,我才不會冒著被缺成豬的風險大吃特吃呢。”


  仲馬辯解。


  “你啥都有理!”


  曌兒笑道。


  “損失了米香,這下他們應該不會亂來了吧!”


  仲馬笑道。


  曌兒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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