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發萌稚兒
進去借讀就得花費一千金刀?
還不準開口多問什麽
門前眾多學子瞬即一片嘩然,楚燁站在人群外也是連連搖頭,仿佛走進了某個奸商設計的圈套陷阱,心想就算藏書閣內擁有下最豐富的藏書,既不準抄錄,又不準借出,那怎麽能夠記得住?
而且關於浩然之氣的修煉方法,少年目前是一知半解,希望通過求教快速勘破儒道玄機,晉階成一名初級文生。無師自通,畢竟隻是一種美好幻想,算是一個絢麗而薄削的五彩泡泡,雖然好看但破滅的也快得很呐!
果不其然,有一少年學子伸起手臂,高聲問話:“這位師兄,您敢藏書閣內什麽書都有麽,非得出資一千金刀才可進入?”
“一千金幣算是薄利促銷啦,僅僅熟讀藏書閣一樓書籍,順利考入書院就不是難事!”
灰衣老成青年,站在書樓門前微笑望著表情各異的一眾書生,笑容更是猥瑣,仿佛一個放出高利貸的奸商,又像是展示金銀珠寶誘惑窮人的守財奴,奸笑不止:“諸位學子,難道你對本人法存在質疑?”
“學生不敢。”
那位少年瞬即被灰衣青年的神色鎮懾住,目光顫顫而身體哆嗦,訕訕回話:“學生隻是……隻是想知道,樓裏有沒有……那個,關於修行方麵的書籍?”
“一千金刀進樓觀書,自然有儒學基礎功法,品階達到六閣,出資三千金幣可以上藏書閣二樓領悟儒學經典道藏。先到先得,童叟無欺!”
灰衣青年麵色稍霽,抬起下頜微微一笑,自信驕傲輕蔑到了某種萬夫所指的地步:“煌煌九州流傳的諸多儒道聖典,爾等以為玄妙至極,但在書院卻是尋常,但凡俗要查看那傳中的九卷書、或者爛柯仙譜種種,外門藏書閣確是沒有的。諸位哪一日成為內堂弟子,或有機會領略那一層風景!”
聽著這番話語,站在人群中的楚燁緩緩握緊袖子裏的拳頭,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心跳卻無來由加快了幾分,下意識裏抬起頭來,盯著麵前這幢尋常的三層木樓,灼熱目光仿佛要把木樓點燃一般。
而那些本來猶猶豫豫的男女少年,都紛紛排開了隊伍,毫不吝嗇的取出數千金刀,有序登記著慢慢走進了破舊的木樓大門,楚燁沒有急著進去,緩緩排在隊伍的最後。
他看見了郭德綱、黃子澄一臉遺憾,因為沒有白石令無法進去,眼巴巴望著範籬繳納金幣走進藏書閣大門,又看見那位漂亮的年輕女子許晴,手持白石令牌並由呂俊文代繳了三千金幣,直接上了藏書閣二樓。
世事總總,楚燁也不會無聊得八卦那背後的故事,畢竟兩世為人,重生少年見識的太多太多。但有一點他記得,在這弱肉強食的大世界,世態炎涼當屬常態,自身實力更高更強,才是生存活命根本所在。
繳納一千金幣,於楚燁無關痛癢,進入古舊的藏書閣後也沒奢望走上二樓,便老老實實在藏書閣一樓觀望起來。
“樓內的諸位學子,目光不要太熾烈貪婪,不然真會把千百典籍燒了。外麵尚未進來的孩子,快快排隊交錢,今日開放進門的名額僅僅一百三人呢。”
灰衣青年不停調笑著、蠱惑著一眾學子交錢,仿佛大街上青樓前吆喝嫖客進門的粉麵老鴇兒。
藏書閣內卻是一片清幽,仿佛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沒有濺起經年灰塵,沒有蛛網拖連,給人一種時間帶來的滄桑壓迫感。進門諸生秉承讀書人習性,斂神靜氣翻閱著架上書籍,尋到一本合意典籍亦拚命忍俊心頭獵喜,哪裏敢大聲喧嘩。
按照“禮、樂、射、禦、書、數”六科和年份分類,一樓寬闊空間內整齊排列著不知多少簡易書架,高低不一新舊不一存放數不盡的古舊道藏,仿佛千萬年來無數先賢名士,正襟危坐注視著一個個讀書人。
楚燁站在一垛垛書架間,卻是一頭霧水,茫然無計。
前世雖是個校草級別學霸,但楚燁奉信的是“學好數理化,走遍下都不怕”,此刻麵對這些儒家“六藝”道藏,他就像個尚未發萌的稚子幼兒,根本不知道該從哪一本書入手,去領略儒學奧義,快速凝煉浩然之氣。
無奈之中,少年於書架間慢慢穿行,時不時抽出一本書籍翻開看看,更多的時間是在左顧右盼,最後裝模作樣抽了六本厚厚皮書,走到臨窗處書案前坐下。
這六部道藏也算是有些名堂——《雲門大卷》、《井儀》、《南華子》、《九宮算數》、《羲和易禮》、《玄照獸禦五法》,一一對應著儒家六藝。
密密麻麻的道藏篆,楚燁翻看了半也識不得幾行字,更別談通過這些典籍凝煉出浩然之氣,但他至少可以看一眼儒家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尋找到儒道修煉的方向。
一邊模擬一邊猜測,時間慢慢流逝,楚燁終於讀懂了《雲門大卷》第一頁,才知道手中厚厚的獸皮典籍乃是一本上古樂譜,登時一臉尷尬,氣吼吼的將皮卷扔到一邊。
歎氣了半,楚燁再次抓起一本典籍,一字一句識讀起來。
“昔者大儒南華子,一夢栩栩然蝴蝶,自喻適誌與,不知自已也。來俄然覺,則蘧蘧然之。不知其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南華子乎?”
悠然,一個個模糊畫麵飄離出微黃皮紙,進入了少年眼眸,進入到少年腦海中,旋即變成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力,就像是大海船邊探入水中的搖槳,不停攪拌激蕩著楚燁大腦魂魄。楚燁沒有感覺到痛,但發現自己的身體隨著這種攪動開始搖晃起來,眼神越來越模糊,胸口處一陣煩悶欲嘔,如同暈船到了極處。
苦逼少年悶哼一聲,強行合上手中皮冊,極為急促的喘息數聲,終於從那玄妙的暈眩世界擺脫出來,他深深呼吸數口,心境漸漸回複平靜,繼而變得一臉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