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你報仇
一眾惡少譏諷唏噓聲中,單手撐地的可憐奴仆,快速站起身來,完全不敢理會絆倒他的家夥。仔細瞧了瞧,看見劍鞘上連灰都沒沾染一粒,這才鬆了口氣,走上前將長劍遞給主子少爺。
張琅隨手撈住精利長劍,抬眼看見少年家奴那張木訥的臉龐,頓時不出的討厭,卷在手腕上的一根馬鞭,便毫無聲息的抽了過去。
皮鞭劈頭蓋臉襲來,不似平日隨意毆打下人,張琅用上了入階武士的真力。
麵對著主人的責罰,可憐奴仆哪裏敢躲閃半下,那隻會遭遇到更加狂風暴雨的蠻揍,醜牛兒一下就被打的鼻口出血,臉頰腫起,再次跌倒在地。
一眾惡少見到狼大少發火,瘦弱的奴隸血流滿麵,全都如打了雞血一般,更加興奮了,嚷嚷起來:“少堡主之鞭法,定然是上品鬥技靈訣,出手淩厲,勁道十足,不愧是二階的鍛體武士!”
其實,如果挨揍的人不是醜牛兒,這些惡少並不敢如此戲耍張家堡奴仆,畢竟這世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縱然是奴隸身份,隻要是隸屬於張家堡,也不容其他外人戲弄欺淩,身為少堡主的張琅,還得維護府邸尊嚴,甩出臉色,甚至出言嗬斥。
但瘦骨嶙峋的醜牛兒,和別的奴仆卻是不同,惡少們都知道,狼大少毫無緣由的討厭他,極其討厭
可憐的奴仆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緩緩站起了身子,望向主子的雙眼裏,沒有少堡主見慣了的畏懼、或者憤怒,有的隻是木訥,漠然。
而在那漠然背後,還有一種出奇的平靜,似乎蘊含著某種居高臨下的味道,藏匿其中。
就是這種平靜眼神,就是這該死的目光,三年來越來越明顯了讓張琅對堡主老爺給自己安排的專職奴仆,越來越討厭,甚至憎惡。
呸
一個永世難得翻身的下等奴隸,憑什麽擁有這種氣概?
這是忤逆,這是挑釁,這是自尋死路
張琅收起鞭子,嘴角露出一絲陰厲寒笑,利劍出鞘,若無其事對眾人著:“這把仙靈之劍,不僅選材優良,做工精細,還附上了嗜血功能,讓持有者戰意勃發,無懼一切血煞陰魂……”
話音未落,張琅突然間隨手一揮,但見白亮的劍芒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而那弧刃的最外端,就是剛剛站起身來的少年奴仆的背脊。
“嗤啦”
一聲輕響,醜牛兒外罩的粗布短衫,背麵被縫中剖開,血霧隨著劍芒飛灑,“噗通”一聲,身子再次撲倒在地,雙眸黯淡,四肢抽搐,眼見沒氣兒了。
“來人,將這個下賤的東西抬走,扔到亂葬崗上,沾染本少寶劍靈氣而死,也算沒白在世上走一遭!”
張琅發泄完畢,抬指彈了彈靈劍鋒刃,可見劍身沾染的鮮紅血漬,瞬即消失得一幹二淨,露出了霜白寒芒,進而得意狂笑:“看見沒?仙劍嗜血,趨吉辟邪,戰力倍增,絕世良品啊!”
………
“僅僅三年,這是第一百零九次,遭到那混蛋惡少毒打,不死不罷休啊!”
張正愷腦中,似乎聽到了一聲低歎,充滿了無限的怨毒,無限的憤恨。他知道,那是屈死醜牛兒未散怨念,是那苦命奴仆最後的呐喊。
“放心,我張正愷既然接受你的一切,自然應承那種執念,終會為你報仇!”
少年擦拭了一下嘴角,把殘留的血跡弄得幹淨,緊擰瘦弱的拳頭,瞳孔中驀然閃爍一絲精光,執著而堅定。而後胸膛一挺,向著那嫋嫋炊煙方向,闊步而下。
走過熟悉的田野,穿過喧鬧的坊市,一個枯瘦的少年,衣著襤褸,滿頭亂發,自是沒引起誰的注意。
我醜牛兒回來了,張正愷十三歲生日,定在今!
身形依舊,還是那個苦命奴隸醜牛兒,但思維早已換人,如今是穿越異世,希冀有一蟄伏而起,一飛衝的重生少年
紅牆外院北側門,寬二尺高一丈,主子貴人是不會低頭進出此門的,這裏是“張家堡”家生子奴仆以及雇工進出的門徑。
院內此刻不存他人,大概是府內奴仆與雇工們都趕早忙活去了,張正愷一邊思索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生活,一邊輕步走進外院西北角,那裏是張家堡莊園安置家生子奴仆居住的一排窩棚,長年陰暗潮濕,臭氣熏。
“咕咕”
肚子裏傳來不滿的聲音,張正愷這才想到這身軀從昨日下午至今,米水未進,顯然是餓得慌了。
少年習慣性推開柴扉“吱呀”木門,望著屬於自己的黑臭“狗窩”,想要找點什麽填食,突然眼神一晃,也不知是餓昏了頭,還是被嚇著了,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突然嚇著張正愷的,是黑暗窩裏一個穿著土黃色長裙的女子,一頭青烏卷發披肩,遮住了半個麵容,看見進門少年亦是一聲尖叫:“醜牛兒,你你還活著”
我的媽呀,還以為黑暗中冒出來一個女鬼
臭黑的“狗窩”,從來不曾有他人進來過,怪不得張正愷一驚一詫。然後,他不自覺的甩了甩腦袋,下意識的喚了一聲:“沐沐”
那一刻,張正愷心頭湧出來一種莫名的歡喜,那來自於一雙特別的眼眸,來自於同樣特別的一個名字。
寧沐——林沐竟然有此巧合?
名字如此相似,還擁有著同樣的青烏卷發與黃褐色眼瞳!
林沐那是張正愷心頭一抹揮不去的痛。
猶記前世,愷子哥於就學之京都大學,亦是“校草”級學霸男神,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有一肚子精妙文墨,以“網絡作家”之名風雲於校園。
可惜,情書文筆再好,也抵不上京都某家富二代一擲千金!更有手中幹癟癟的支付卡,無情暴露出苦逼學子的生短板啦。
漂亮的學妹不願坐在共享單車後哭,笑著上了一輛”瑪莎拉蒂“,隨即盤起了長發,嫁作人婦。讓張正愷心頭留下了無盡遺憾與揮不去的陰霾,竟爾下狠心要賺大錢,畢業後賭氣投身於風險大、收益高的“極限運動”行業,可歎功未成名不就,落得過墜崖身亡。
“醜牛哥哥,你果然沒死太好了!”
張正愷被沐沐的話音喚醒過來,他聽到了一種真實的關切與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