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好公民

  容飛揚掛了電話,徑自開車回了公司。


  他麵無表情地直奔李富貴的副總裁辦公室。


  李富貴還在辦公室“唉喲,唉喲”地叫喚,讓那個秘書給他上活血化瘀的藥物。


  “副總裁,我看你這情況好像有點嚴重,要不,去醫院,萬一腦震蕩了怎麽辦?”秘書心地拿著棉球給他擦頭上的包。


  李富貴一驚,他是真覺得有點頭暈,隨後他忍不住陰下臉:“哼,那個賤人!”


  不但頭暈,下半身到現在也是腫的,萬一以後雄風不振……


  這輩子沒有哪個婆娘敢這樣對他!


  他咬牙切齒:“我非把她……。”


  “非把她怎麽樣啊?”一道人影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李富貴一下子被人揪得隻能腳尖點地,麵前容飛揚那張俊酷的麵容上此刻一片暴躁,他捏著拳頭,仿佛呲牙的雄獅,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給撕碎。


  李富貴頓時滿頭冷汗,可他還依然努力地撐著自己的尊嚴:“容飛揚,你想幹什麽,別忘了,飛影這裏是我李家的下,你敢對我動手?”


  容飛揚冷笑,朝著他臉上啐了口唾沫:“艸你大爺的,爺我揍人,管你他媽是哪裏的下!”


  操著一口京片子,他就一拳頭照著李富貴肚子上揍了過去。


  “容總監!不行啊,我們副總本來就受傷了!”男秘書見狀,趕緊撲過去死死抱住容飛揚的胳膊,強行拉開了他的胳膊一點。


  但是李富貴還是挨了一下,痛得肥胖的臉都青了,他踉蹌一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容飛揚還要上去揪他。


  秘書趕緊死死抱住他,急中生智:“容總監,你好歹也是警校出身,有什麽矛盾也不能動私刑啊!”


  他知道容飛揚的性格,隻能試圖從這一麵來勸。


  如果李富貴在這裏被打出什麽好歹,他這個秘書也不用幹了!


  “姓容的……你你……你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公事上對決,欺負我一個不善於動手的人,算什麽本事?”


  李富貴可不敢再挨容飛揚的拳頭了,他強忍著痛苦,趕緊轉了肥胖的身軀躲在椅子後麵拔尖了嗓子喊。


  “容總監,容總監,我求求你,體諒我一下,我還有一家老要養。”男秘書立刻一臉苦相,壓低了聲音懇求。


  容飛揚本事大,打了李富貴也不怕被開除,有的是獵頭等著高薪挖他。


  而且總裁也不會讓他被開除!


  如果是威脅,容飛揚倒是真不怕,他性子起來了,揍了再。


  但是秘書的話和李富貴的話,倒是讓他強行收了怒意,他還不至於為難一個秘書。


  他冷冷地看著李富貴:“你的沒錯,這飛影是李家的下,可李家的老大不是你,是總裁,我會讓你看著這李家下,你隻能分殘羹剩飯一輩子!”


  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李富貴心頭發顫,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


  “副總裁,你怎麽樣,咱們去醫院吧?”秘書著急過來攙扶起他。


  李富貴咽了咽口水,隻覺得腦仁紮疼,不,渾身沒有一地方不痛。


  他咬牙切齒地道:“哼,容飛揚,咱們走著瞧!”


  ……


  李富貴去了私人醫院,這一檢查,果然——


  都是皮外傷,腦震蕩倒是沒有,但是下半身挫傷,**水腫,這下子好了,起碼得去醫院一個星期,得清心寡欲了好久。


  這不可言的痛,讓他上廁所都難受。


  哪怕過了三,走路都依然不利索,那個難受啊……


  李富貴簡直躁鬱!

  這,他讓秘書帶著自己去醫院檢查,他慢吞吞地拖著肥胖的身軀從奔馳上下來。


  他一動就覺得下身痛得抽抽,一臉惱恨:“哼……溫念白那個賤人,下手那麽狠…我非把她……。”


  非把她怎麽樣呢?


  那個妖精手裏還抓著他的把柄啊!

  他氣哼哼地扶著車門,等著秘書過來扶他,這幾他算是想明白了。


  在飛影,他是暫時不敢動她了。


  那賤人了在飛影遇到什麽麻煩,就算在他的頭上。


  但……


  按照她現在這網上人人喊打的情況,他在飛影裏整不到她,在外頭難道整不著?

  “隻要她還在飛影上下班,出了飛影這棟樓,出了什麽事,也怪不到老子頭上……。”李富貴得意地哼了一聲。


  他甚至不必親自動手,讓人把溫念白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些自詡正義的網上的傻子們就能幹出上門潑油漆,貼大字報的事兒。


  以前不是很多那種殺了貓或者殺了狗,然後就有很多人去圍了那些動手的人的家和上班的地方,甚至動手打人的事麽?

  李富貴眼底閃過狠毒的光,到時候他一點不介意偷偷派點人混在那些找賤人麻煩的烏合之眾裏,把那賤人當街扒光!

  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麽臉活在這世上!

  ……


  “怪不到你頭上?”一道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幽靈一般地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


  李富貴嚇了一跳,與此同時,隻聽得秘書一聲大叫:“心,有車!”


  隨後一輛不知道哪裏來的車忽然“砰”地一下撞上了他的座駕,巨大的衝撞力,直接把他的車撞過一邊。


  李富貴是扶著車門站著的,自然直接就被車門給帶倒了,直接“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整個人打了好幾個滾,撞到停車場的柱子才停下來。


  胸口的痛感讓他幾乎忍不住放聲尖叫。


  可最後,出口的隻是呻吟。


  “你幹什麽啊!”坐在司機位置上的秘書,倒是沒有什麽事,隻是被安全帶勒得胸口疼,他跳下車。


  那道上半身隱在暗處的修長高挑的人影,淡淡地道:“不好意思,忘記拉手刹了,車溜了下來。”


  男秘書定睛一看,那車上空無一人,果然是從上坡溜下來的,竟正好撞在自己的車上?!


  他忍痛下車,指著對方破口大罵:“你下車不拉手刹,把空車停在上坡?你知道不知道會出事故死人的,你他媽是不是……。”


  “有病”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人給一巴掌扇在臉上:“閉嘴!”


  他被扇得暈頭轉向,驟然一驚,轉身看著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三道魁梧高大的身影。


  男秘書大驚失色,頓時不敢動彈,膽寒地看著四周。


  這哪裏是什麽事故,明明就是故意的!

  “這位先生話要注意一點,什麽叫會死人,你車上的安全氣囊都沒開,不是麽?”隱沒在陰影裏的人披著一件精致的手工西裝,優雅地走了出來。


  男秘書一愣,果然發現自己的車上安全氣囊都沒炸開,明撞擊力度並不算特別大。


  但人體這樣脆弱,哪怕這樣的力度,也能夠讓人致殘了。


  這明什麽?

  明這就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陰謀!


  他驚悚地看向對方那張在下午昏暗的光線裏,依然斯文俊美得讓人過目難忘的麵孔。


  對方的氣質像融在那黑暗之中一般,而過分皙白的麵孔在這昏暗的光線裏,襯著那漆黑冰冷的眼珠子,看著異常的滲人。


  “您……您是哪位?”他呆了一會,心翼翼地問。


  為什麽這個人麵孔那麽眼熟?


  副總裁的仇家裏有這麽一號人麽?

  但是那個男人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打斷,徑自走向那躺在地上的李富貴。


  他用足尖優雅地踢了踢下滿麵痛苦,灰頭土臉的李富貴胸口,似有些遺憾地喃喃自語:“啊,斷了三更根,本來預計是兩根的,看來太久不做物理計算,真是有點生疏了,嘖。”


  他話的聲音很低,其他人聽不見,但李富貴卻是聽見了的。


  李富貴努力地睜大模模糊糊地看著對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底一陣陣地發寒。


  是的,這根本不是意外,這人是在興味盎然地計算到底撞斷了多少條他的肋骨。


  對方的語氣裏那種詭秘的期待和遺憾,仿佛不過是一個學者在發掘什麽冰冷有趣的課題一般,而不是弄殘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到底什麽時候得罪了這種恐怖的人物?


  他的對手裏……


  難道是容飛揚?


  不,不可能!

  李富貴迅速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容飛揚那種家夥雖然難纏又棘手,很讓人難受,但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容飛揚是個讓人害怕和憤怒的對手,麵前這個人,卻讓人感到恐怖——


  他能做到副總裁那麽多年,雖然不如他哥李富國的本事,又好色誤事,但多少還是有腦子裏的。


  發現自己一下子沒法子找到應對的人之後,他立刻努力地挺著肥碩的身軀,卑微地低聲懇求:“這位先生……我……不知道哪裏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隻要饒我一條命,我什麽都可以做。”


  對方肯定不是來綁架勒索的,否則不會在這裏停留那麽久。


  這家私人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前段時間被雨水淹了,監控全部短路,還在整修。


  因為這家私人醫院非常昂貴,這個時間段過來的人很少,來的人多貪圖地麵停車場方便快捷所以基本很少停在地下停車場裏。


  隻有他因為太胖,最怕熱,所以嫌棄車子在地麵停著,會被曬得內部太熱,所以一直要求秘書把車停到地下來,坐電梯上樓。


  他來醫院不過第三,對方就把他的習慣和醫院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


  何其可怕的行動力!

  而對方擺了這一局,卻沒有遮臉,讓自己和秘書都看清楚了他那張過目難忘的麵孔,不怕他記下,明明白白地是在——


  死人是不會泄露秘密的!


  對方十有八九是——要他的命!

  那斯文俊美的男人低頭瞧著嚇得尿了的李富貴,隨手抽了根細長的煙出來點燃,輕歎:“我已經習慣做人了,很認真地在研究了好多年怎麽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而不是破壞它們,你知道嗎?”


  李富貴渾身都痛得想昏過去,可極度的恐懼,讓他又整個人被迫清醒得很,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所以,他聽得很清楚對方的呢喃低語。


  雖然不太明白對方的語意,可這不妨礙他感覺到跗骨的恐懼感——麵前的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像是批了一層漂亮人皮的怪物。


  那層斯文精致的人皮下,有什麽東西因為他的緣故,現在想要蠕動著從人皮下掙脫出來。


  那種極度的恐懼感,讓李富貴簡直喘不過氣,肥碩的身體抖得像個糠篩:“我我……錯了,饒了我……饒了我,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


  男人看著他,彎起腥紅的薄唇,有些興味的樣子:“嘖,雖然這麽醜很讓人作嘔,倒是有點腦子,所以……你錯在哪了?”


  李富貴頭暈腦,極度恐懼之下,瞥見那張斯文俊美的麵皮,他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錯愕地道——“是你!”


  那個男人!

  雖然在微博和新聞裏見過一兩張照片,但他還是認不出來了!


  “哦,我是誰?”男人吐出煙圈,挑眉問。


  李富貴腦子迅速轉動,麵皮紫漲,居然又是因為那個死丫頭……!

  那豈不是……不不!他要活著!


  李富貴抖如糠篩,恐懼死死抓住了他,他不敢對方的名字,隻能蜷縮成一團,然後強忍著劇烈的痛跪縮成一團。


  “我錯了,我不該對您的人出手,我……我……您隻要留我一條命,我一定給她好好賠罪,以後絕對不敢了。”


  著,他就直接狠狠地在把光胖的腦袋往地上“當當當”撞了三下,力氣大得讓秘書都看得牙酸。


  “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饒聲低低的,李富貴痛苦地甚至不敢拔高聲音。


  他們停車停得太靠停車場中間了,大喊的聲音也傳不出去,隻會激怒麵前可怕的人。


  “嘖,太識趣的人,也挺沒意思的。”


  男人似有點遺憾的樣子蹲了下來,看著蜷成一團,滿臉是血的李富貴。


  “好了,堂堂的區域集團副總裁,意外受了點傷,就這麽狼狽,像什麽樣子呢,額一擦。”


  他隨手挑起李富貴的領帶,隨意地扔在李富貴臉上。


  李富貴立刻乖覺地忽然拿領帶蹭了蹭自己額頭磕破流出的血,心地看著對方。


  男人輕笑了下,垂下絨薄的眼皮。


  “你看,我當個人不容易,這次就算了。”他漆黑冰冷的眼珠輕轉,微笑著吐出煙圈,替對方輕輕扯了扯衣領。


  李富貴瞬間鬆了口氣,他這是……活下來了?

  但隨後,男人笑了笑,將手裏的半根煙輕輕地湊近李富貴的眼珠:“所以千萬不要妨礙我當一個建設社會主義的好公民,否則我會很生氣。”


  “滋……。”


  空氣裏傳出皮肉蛋白質燒焦的一點臭味,和李富貴痛苦又恐懼的悶哼。


  男人隨意地鬆開按滅了香煙的手,有些歉意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煙不心掉在李先生臉上了。”


  李富貴強忍著劇痛捂住自己眼皮上煙疤,顫聲道:“不疼,不疼,沒事,是我不心撞到了您。”


  起碼是燙在眼皮子上,不是燙在眼珠上。


  肯親自動手,就明對方真的沒打算要他的命。


  懲大誡?

  最要緊的是,他仿佛感覺對方似乎慢慢平靜下來,那副皮子底下的東西安靜了下來。


  雖然依舊讓人覺得詭異,但是至少沒那麽讓人毛骨悚然了。


  修長高挑的男人扶著膝蓋起身,拿著紙巾悠然地擦著一根根皙白修長的手指,一副似要離開的架勢。


  李富貴的心又開始懸了起來,或者心思轉動了起來。


  既然沒有動手幹掉他,難道對方真的不怕自己的去控告他麽?

  自己可是有秘書這個證人在這裏!


  而且,對方可是陷在那樣的醜聞之中!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李副總裁經常去的那家讕調俱樂部,最近還是別去了吧,聽條子盯得挺緊的。”


  李富貴聞言,瞬間臉色一片慘白。


  他……居然知道這件事!

  這事要爆出去,他就完了!

  難怪,他不怕自己控告他的後手在這裏

  他像被抽了骨頭一樣,捂住眼癱軟在地:“是,是!您大人有大量,您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絕對聽您的話!”


  男人扯了下唇角,轉身將手裏的紙巾扔給一邊的大漢,隨後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副無框眼鏡戴在他精致的鼻梁上。


  他彎起唇角,文雅地微笑:“走吧,不耽誤李副總就醫。”


  ……


  剛坐上車,一個電話就打進了男人的手機。


  “喂,事兒辦完了嗎?”電話裏傳來吊兒郎當的聲音。


  男人輕描淡寫地道:“嗯。”


  電話那頭的人有點擔心:“你沒搞出什麽事吧,這是國內。”


  男人看著街道上人流如織:“當然,成為守法公民是我畢生夙願。”


  電話那頭的人無言以對:“行……真是偉大的誌向。”


  “過兩個月,把讕調俱樂部的消息透露給容飛揚,兩個月的話,應該足夠容飛揚收拾他的對手了。”男人交代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人瞬間驚訝:“啊?你不是答應那姓李的不透露這事兒麽,你這是要整死李富貴吧?”


  李富貴怎麽著都是李富國的弟弟,容飛揚不可能真的趕盡殺絕。


  男人輕按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微笑:“我什麽時候答應了呢,維護司法公正,檢舉犯罪不是每個擁有正義感的公民應當做的事情麽?”


  電話那頭的人:“……。”


  您可真是個讓人悚然的好公民。


  ……


  溫念白正在沙發上打盹,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輕輕地咬她的臉和耳朵。


  她扭下身體,想要推開那騷擾自己的軟綿綿的東西,但隨後她卻被人扶住了臉頰,吮住了唇。


  “唔……”


  ------題外話------


  感謝今日打賞女王雲連州~~有時候會忘記感謝某打賞最多的妹子~~~但其實都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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