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015夜襲契丹大營 2
而蕭十七因為是家中獨子且剛年滿十六歲於是被千夫長蕭巴朗(自己的族叔)安排進輜重營裏當值,輜重兵雖不用提刀一線廝殺但是勤務卻也不輕鬆,戰時挖土闐壕,戰後打掃戰場,挖坑填埋敵軍死屍與火化己方勇士屍骸,押送戰俘,抬送傷員,搬運與輸送資等等都是他們的活,這不!戰兵大爺們在攻破五國部大寨後,殺人殺到手軟,侮辱女人侮辱到雙腿打顫後一個個的趾高氣昂的回到己方大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去了,而他們苦逼的輜重營卻如同螞蟻一般不停地往大營搬運繳獲與押送女真野人俘虜,
蕭十七剛剛還差點被一個滿臉虯髯的女真野人給一頭頂翻馬下,據此人就是越裏奴部頭人的兒子名叫戶卜赤,聽一個當戰兵的族人此僚在契丹大軍攻上越裏奴寨牆之時揮舞一根鐵木製作的狼牙棒是水潑不進,在連續砸翻了我十餘名契丹勇士後若不是這家夥力竭腳下打滑摔下寨牆被戰兵兄弟們一擁而上五花大綁起來的話,想要活捉他還不知道要葬送多少勇士的性命呢!
給馬背上駝了幾麻袋粟米的蕭十七正舉著火把一邊牽馬走向軍營一邊在想著戶卜赤的事情,卻不防一頭撞上一個堅硬如鐵的物體上,懊惱的鬆開牽馬韁繩的左手揉揉腦袋舉起火把抬頭一看,
嗯?是一個身穿鐵甲的後背還綁著個麻口袋(戰術背包用麻袋套著偽裝)的戰兵眼神不善的擋在自己跟前,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名同樣一臉戾氣的戰兵,且個個頂盔摜甲的,火把照耀下蕭十七仔細打量了下這個明顯是個百夫長的人(契丹軍隊什夫長隻有鑲鐵棉甲,隻有百夫長及以上才有全身鐵甲)
還沒等蕭十七開口詢問這個無緣無故攔著自己去路的百夫長幹什麽就被對方一把奪過手上的火把,又狠狠的扇了自己倆耳光,腦子嗡嗡響的蕭十七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還處在懵逼狀態就又被那個粗魯的百夫長一把揪住太陽穴邊的辮子扯著自己的腦殼摁在馬背上駝著的粟米麻袋子上,
蕭十七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麽挨揍了,一個麻袋口沒紮緊粟米撒了一路,瑪德…………至於嗎?不就是一袋粟米嗎?爺的兩顆牙齒都被扇鬆動了!雖然心裏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但是身處還殘留著部落製的契丹軍伍裏上下尊卑是極其嚴苛的!
所以盡管蕭十七被打的眼冒金星卻不敢吭哧半句,
劉勇一聲不吭的揪著這子的辮子,手指指後邊餡住了車輪的大車,一腳給這子踹了過去,然後自然而然的牽著駝馬韁繩邁步向契丹大營走去,跟在劉勇身後的阿乎屠鍇邰等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臥槽(如果這幫野人會這句感歎詞的話!一定會用臥槽來概括此時的心情的)臥槽!這樣也行?一句話不就能把個契丹匪兵耍的團團轉?
在其他野人還在為劉勇的騷操作愣神之時腦瓜子活絡的馬屁精趕緊跑向餡落半個車輪的大車,裝模作樣的幫這些由老頭子組成的契丹輜重兵推車,
有馬屁精做表率,其他野人有樣學樣的,有幫挑擔子的老頭換換肩的,有幫牽牲口的老頭牽牲口韁繩的,最不要臉的阿乎屠幫著一個抗麻袋的老頭托著麻袋一角濫竽充數!
蕭十七一邊推著大車一邊觀察前邊牽著自己駝馬殺才百夫長,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
什麽人嘛!這是?不就是撒了一袋粟米嘛!我把老爹的寶貝弓弦給割斷了他都沒舍得打我一巴掌,想不到今就因為一時走神灑落了點粟米差點被揍的尿失禁,
這幫戰兵果然都是殺才,我還是一個孩子啊!這麽揍我會讓我有心理陰影的好不好?如果自己不是獨子的話現在可能也是一名戰兵了吧?
劉勇可管不了蕭十七在琢磨些啥,進了大營跟著前邊的駝馬步伐走向存放戰利品的大帳,大帳門口一名漢人穿著的人正盤腿坐在堆砌在大帳門口裝馬料的麻袋上自斟自飲,好不悠閑!正要再淺啜一口溫熱的米酒之時腦袋被人敲了個暴栗,
此人揉揉腦袋抬頭一看麵前竟然站著個鐵盔鐵甲的戰兵百夫長?嚇得趕緊一屁股從麻袋上爬了起來,
可惜已經晚了,啪啪啪臉上被反複抽了好幾個耳光,此人跟蕭十七一樣被劉勇抽的是五迷三道的,什麽情況啊這是?夜深露重的當值本就辛苦!咪兩口溫酒暖暖身子而已至於嗎?
劉勇不待這家夥多做思索就出聲問到“你叫什麽?又是何職務?看你打扮應該是個漢人吧?”
“回…………回將軍話…………人叫王登科,是一名隨軍造冊隸,”
劉勇“既然是隸那就該好好記賬造冊,當值之時怎可飲酒?入庫物資核對不上仔細你的腦袋,”
劉勇完就拿起鋪在麻袋上油紙包裹的肉幹往嘴裏塞,邊嚼邊到別特麽楞著了,我這裏幫輜重營運了兩袋粟米速速登記入庫,
對了!火頭軍那幫雜碎都下值了嗎?餓死本將軍了!”
王登科讓劉勇跳躍性的問題問的一愣,接著就轉頭朝夥房望去,劉勇順著王登科張望的方向看去幾頂大帳裏燈火通明,煙霧繚繞,很明顯就是夥房所在,
劉勇的目的達到了就裝腔作勢的指指王登科的鼻子到好好當值,敢有懈怠軍法從事,然後一搖三晃的往夥房營走去,可能有人要問了這個隸對劉勇會漢話就不懷疑嗎?要知道此時的契丹貴族會漢語的可不在少數,會漢語寫漢字可是貴族身份的象征啊!
劉勇悄咪咪的摸向夥房之時跟著劉勇一起混進來的十幾個女真野人在會契丹話的馬屁精與阿乎屠帶領下很快就找到了俘虜營地,
馬屁精讓幾個人混進了俘虜裏,而他自己則跟一個馬夫攀談起來,阿乎屠則更是不遺餘力的賣弄起自己一身的忽悠本事,且很快的跟一個站崗的渤海刀盾兵熟絡起來,掏出懷裏一包鹽巴扔給渤海刀盾兵,
阿乎屠“哥們我看你年紀也不了怎麽還吃戰兵這口填命飯啊?你這年紀不是該調離戰兵營下放輜重營了嗎?”
渤海老兵雙手接過油紙包,打開一看眼睛亮了,在用手沾了點鹽沫子往嘴裏一送眼睛更亮了幾分,精鹽啊!一點雜味都沒有!這樣的精鹽隻有部族軍千夫長以上,或者皮室軍的什長等軍官才有供應的!渤海老兵很寶貝的把油紙包認真包好揣進懷裏,
然後向阿乎屠拱拱手道:“謝謝貴人的恩賜,這些讓狗——日的夥頭兵們煮的清湯寡水把勞資給折騰的走路都腿軟,這幫殺才也不知貪墨了多少錢糧與鹽巴!等這場戰打完勞資一定要給這幫雜碎放放血”
阿乎屠“都是袍澤兄弟,謝就扯了!老哥按理你這年紀不該再滯留於戰兵營了呀?咋的?被上官刁難了?故意整你?”
渤海老兵“唉!孩子沒娘來話長啊!咱渤海人跟你們契丹貴人不能比啊!一家老好幾張嘴,都張著嘴等米下鍋呢!這不戰兵繳獲大分賞多嘛!咱尋思也沒別的本事,就隻剩這刀口舔血的把勢還可以賣給大汗換倆錢花,也可以給老婆孩子弄口吃食,
對了!貴人!我瞧你年紀也不比我幾歲吧?啥時候你們契丹貴人這麽大年紀也跟我們族寨的窮哈哈一樣這麽作踐自己個了?我瞧你這身行頭!可不簡單啊?您應該還是右皮室軍來的吧?怎麽?樞密使修哥大人來咱大營了?”
阿乎屠“老哥好眼力!哥們我確實來自右皮室軍遊騎隊的!本來我確實該退出遊騎了,可是我老婆孩子都在黃龍府叫女真野人給殺了,勞資咽不下這口氣啊!於是就拿起家夥跟將軍申請再次入隊,不求立功隻求報仇”
渤海老兵“唉!造孽吆!你這幫生女真咋想的?要武器沒武器!要盔甲沒盔甲他們憑啥造反?這一個個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阿乎屠“沒事!野人跟牧草一樣割了一茬又出一茬,他們活的不耐煩咱們就收割他們一茬也就是了!老哥水車在那?我去給壺裏添點水,哨探了半日口幹舌燥的”
渤海老兵也不疑有他手朝著一處帳篷邊停的幾輛木製水箱大車指去,晃晃悠悠的阿乎屠從容的走到運水大車旁拿起掛在木水箱上的水舀裝模作樣的從水車裏舀水往自己水囊裏灌,而實際上卻是在把劉勇還給他的那包黃裸散菌粉末給幾口水箱裏都撒了一遍,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晃到地處契丹中軍大帳營門口的一塊空地上,擠進正在空地上圍著篝火烤肉的一群契丹兵中間,
阿乎屠看看這幫契丹兵的打扮以及他們所處的位置猜測,他們應該是身處大帳內的契丹部族軍主將親兵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坐在中軍大帳前了,。
一個坐在樹樁上渾身染血的契丹部族軍百夫長正準備舉起一隻油脂四濺的烤豬蹄往嘴裏送,卻見一隻手伸到自己麵前,百夫長看看這隻伸過來的手掌心裏放著一個打開的油紙包,再看看伸手的主人,嗯?皮室軍遊騎?
阿乎屠“這是精鹽,撒點吧!味道會更好,這可是修哥樞密使大人賞賜給我們隊的,等閑是見不到這麽純白的精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