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作戰室,李默涵又一頭扎進成堆的前線戰報里去了,總體而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很順利,在定陶,三個少壯派軍官借鑒了肖文龍在濟南戰役時使用的穿插迂迴戰術,指揮三個獨立團大膽地進行了迂迴穿插,左右兩翼都沒有和汪田疇的部隊交火,而是直接黑虎掏心一般把汪田疇所在的一個團給包了餃子。
汪田疇也不傻,毫不猶豫地了選擇了投降,結果,開封、洛陽一帶的趙倜軍還在集結,定陶的北洋軍已經被消滅了,速度之快,讓洛陽的趙倜差點沒把電報兵當成謊報軍情給槍斃了。
「這個李默涵,當年我見著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簡單吶。」趙倜回想起當初追剿白朗時的事情。
趙倜手下的寶德全勸說趙倜不要和黨衛軍交戰,他說道:「這個黨衛軍能連贏日本人兩仗,那是我們能打得贏的,眼下老袁都到了要調我們的兵去為他打仗的地步了,我看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不如我們靜觀其變。
趙倜一想也對,便學起古人的樣子,準備了一些禮物打算派人去徐州向李默涵示好,不過,趙倜的人還沒動身,李默涵的人就先到了。
來的是一個名叫魯明的年輕軍官,他還帶著一封李默涵的親筆信,李默涵在信里先是回顧了一番當初在河南剿匪時與趙倜結下的交情,然後又把天下大事講述了一番,指出袁世凱稱帝是人神共憤,倒行逆施,勢難長久的,勸趙倜不要助紂為虐,接著,李默涵又威脅趙倜不要拿手下幾萬弟兄的性命和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最後,李默涵送給趙倜華商票十萬,快槍五百支,希望他綏靖地方,保境安民。
趙倜心中大樂,之前剛剛收了袁世凱一筆軍餉軍火,現在李默涵又送來一批,自己何時成了這麼搶手的香餑餑。
趙倜當即回了一份書信,同時對魯明保證道:「請這位小兄弟恢復李兄弟,我趙倜一向是擁護共和的,也是以保境安民為己任的,日後有用得到我趙倜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魯明也不客氣,說道:「希望趙大帥說到做到,魯某這就回去復命了,告辭!」
「慢走。」趙倜派寶德全客客氣氣地送走了魯明。
送走了魯明,趙倜拍著寶德全的肩膀說道:「德全啊,還是你有主意,你看,這不費一兵一組,又是一筆款子和軍火到手了!」
寶德全笑道:「那全是大帥你虛懷若谷,從善如流,善於納諫吶!」
趙倜哈哈大笑,賞了寶德全一筆錢。
魯明離開趙倜的官邸之後沒有馬上離開開封,而是來到一家名叫廣德客棧,他徑直上了三樓,在走到一間房間門口,輕輕地三長兩短敲了五下,須臾,房間內也敲了五下,有人過來打開房門,朝魯明點了點頭。
魯明立刻閃身進去,屋子裡已經坐著幾個人了。
「敬禮。」一見魯明進來,幾個人立刻起身給魯明敬禮。
「情況怎麼樣了。」魯明問道
「對一號目標的收買計劃執行得很順利,他應該對趙倜施加了影響力了。」一個穿著長山馬褂瓜皮帽,打扮得像個商人模樣的人說道。
魯明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也能感覺到,到目前位置,你們的工作很成功,我回去之後會給你們每人都記一筆功勞!」
「謝長官美言。」幾人都很興奮。
「我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開封,你們要密切監視一號目標,防止他首鼠兩端。」魯明說道
「是,我們一定不辜負大帥對我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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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涵看完軍情處河南方面的報告之後,表示很滿意,示意魯明可以在一號目標身上投入更多的精力。
但是,當李默涵看到山東軍報的時候,卻皺起了眉頭,「這個居正,我已經對他快失去耐心了,要不是看在孫文的面子上,早就對他痛下殺手了,為什麼他還是不知深淺!」
魯明說道:「從我們安插在土匪孫百萬身邊的眼線送來的消息,說居正正在和孫百萬接觸,想把他也拉攏到他的東北軍里去!」
「挖我的牆角。」李默涵冷哼一聲,說道:「看來消滅他一個支隊,俘虜他一個支隊長還是打得他不夠疼啊,這樣吧,我們直接派人給孫文送信,告訴他,我們也是反袁反帝制的,讓他的手下不要和我們搞不必要的摩擦!」
「是。」魯明立刻立正敬禮
篤篤篤
辦公室外有人敲門,敲門三下之後,一個軍情處的少尉出現在門口,他向李默涵的和魯明敬禮,然後大聲道:「第三師來報,說在昨日下午四點收復益都縣城,並在交戰中擊落敵軍飛機一下,俘虜飛行員一名!」
早在1914年4月,孫文在日本滋賀縣近江八日市時,就開始組建「中華革命黨航空學校」,他聘請日本人坂本壽一、星野未藏、立花了觀、尾崎行輝等為教官,培養革命需要的航空人才,1916年5月,在任命中華革命軍東北軍軍事將領的同時,任命坂本壽一為中華革命軍航空隊顧問兼東北軍航空隊總司令。
當年5月24日,孫中山決定派飛機到山東助戰,將「中華革命黨航空學校」遷到濰縣,改編為「討袁飛機隊」,令其「一面繼續訓練一面參加作戰,以壯起義軍勢」,並任命胡漢賢兼任飛機隊管理主任,劉季謀為助理兼翻譯、總務,馬少波為會計,韓鯤為書記兼記錄員,馬超俊為副官,學員30餘人為飛行員。
按孫中山要求,將飛機隊分為三個隊:每個隊,配備飛行員10名、機械員2名,並分別配備美式jn-4飛機、美式寇蒂斯jn-5飛機、法式剪風號飛機各一架,分別由胡漢賢、劉季謀、李赦率領,他們於6月離開日本神戶,7月到達青島,然後乘火車轉運到了濰縣,在運往中國國的飛機中,另有坂本自己的雙翼機、旅美華僑捐贈的寇蒂斯詹尼教練機、還有經坂本、梅烏庄吉兩位先生動員,由牧野為已故的狄田常三郎先生保存的一架單翼機,由牧野和岩嶼負責飛機的維護保養。
討袁飛機隊在濰縣,選擇城南3華里的擂鼓山迤西的空地,整修後作為機場,8月開始低空飛行,高度在600-1000米內,飛行時間1個小時,能執行駕駛任務的,只有坂本、立花了觀等數名日本教官,航空學員只能作地面滑翔,飛機起飛時,對濰縣周邊的北洋軍佔領區或撒傳單,或作低空盤旋,以恐嚇敵人,后來又用空鐵罐製成炸彈,從飛機上投擲,飛機上天,驚動了初次看到飛機的濰縣老百姓,城鄉居民擁上街頭,有的向天空扔帽子,有的喊啞了嗓子。
「用飛機在敵人上空飛行,撒下蒙汗藥,使敵人全部昏睡不醒,我們不用開槍打炮,只是去捉俘虜就行了,這豈不是戰爭的一場大革命嗎?」不知道是不是孫文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居然說了這番話,多少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當初居正派出飛機隊嚇唬北洋軍,以至於輕取濰縣,之後張樹元又主動撤退避敵,以至於居正高估了自己的勢力,尤其是高估了飛機的威懾作用,因此,桃花山之戰後居正非但沒有妥協的意思,反倒是調兵遣將準備反攻。
桃花山之戰後,黨衛軍邱國柱部也推進到了金嶺鎮一帶,並在那裡開挖戰壕。
遠處空中又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黨衛軍士兵這幾天早就習慣了,又是革命黨的飛機前來偵察,不過,他們每次不過是在頭頂盤旋幾圈,扔幾個鐵罐頭做的簡易炸彈或者撒一把傳單就揚長而去,黨衛軍的士兵罵了兩聲就繼續挖掘戰壕。
一開始,黨衛軍士兵不以為然,但是次數多了就覺得頭頂上老是有嗡嗡嗡的大蒼蠅著實令人心煩。
時間一長,邱國柱也忍不住了,命令幾個黨衛軍士兵扛過來馬克沁機槍,彈鏈上的子彈像是黃金鑄就的一般,泛著金色的光芒,機槍手熟練地把機槍架到機槍架上,然後又打開了卡榫,馬克沁的槍口指向了半空。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噠噠噠噠噠噠噠的槍聲響徹雲霄,十來挺馬克沁機槍同時對空發射,噴吐的一條條火焰組成的鞭子交叉在一起,織成了一張火力。
日本飛行員從來沒遭到過地面火力的打擊,頓時慌了手腳,拚命的想拉高爬升,無奈這架寇蒂斯教練機爬高很慢,飛行速度最快也只有兩百公里,想躲過這麼多挺馬克沁重機槍打出的彈幕,簡直是痴人說夢。
木頭和帆布組成的機身很快就被打的千瘡百孔,油箱也被打穿,更要命的是,眼下飛機的燃料不是昂貴的航空煤油,而是易燃又易揮發的汽油,一排子彈打穿了飛機的油箱,易燃的汽油就著起了大火,木質的雙翼飛機成了一團火球,在空中翻滾著跌落下來,摔的粉身碎骨。
地面的黨衛軍步兵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歡呼。
邱國柱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笑著罵罵咧咧道:「曰他娘的,當老子是土包子啊,弄架飛機就能嚇唬你爺爺我!」
「兄弟們,聽好了~」邱國柱對那些還在歡呼的士兵們喝道:「派一個班去飛機掉下的地方看看,看看有沒有燒剩下的,咱們怎麼說也是打下了一架飛機啊!」
「是。」黨衛軍士兵們去墜機地點一搜,居然非常意外的發現了僥倖活下來的飛行員胡漢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