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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劍拔弩張

  呂世帶著步兵跑步趕到西門戰場上的時候,過天星已經和黑牛追擊張元多時了,看來利用騎兵拖住張元,等待大隊來殲的計劃破產了。 

  聽著留下來的監軍士稟報戰鬥的整個過程,呂世再到冰面上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張元隊伍離去的路線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細小的釘子眼,沉思了一會後突然恍然大悟,真是感嘆張元手下有能人啊,這不是後世的釘鞋的翻版嗎?怪不得張元的鄉勇能在冰面上健步如飛了,都是這冰鞋所賜啊,看來現在自己趕製釘鞋也已經來不及了,先不說沒那些原料,就是趕製出來,也讓張元跑遠了。 

  想著大統領也一定拿穿著冰鞋的張元沒有辦法,現在想追也追不上,就丟下槍兵和弓箭營兄弟在西門休息,自己帶著幾個傳令兵騎著小白追趕過天星,希望自己能夠親眼觀察一下這稀奇的一戰情況,能為下次出現類似的戰場情況積累些經驗。 

  趕了將近三十里的時候,趕上了鬱悶中的過天星部隊,過天星正跟著張元的一面邊打邊追,說是打,根本就是送行,弓箭不如人家,防護不如人家,把個過天星急的亂轉也無計可施。 

  也曾經利用自己戰馬的優勢,派出一部分騎兵趕到頭裡去,然後下馬步行到冰面上截擊張元,但還是吃虧在冰面難行,稍不留神就自己摔倒,讓張元一個衝鋒就殺的自己人仰馬翻,平白的損失了幾十個兄弟。這樣窩囊的仗過天星還是頭回打過。 

  張元的鄉勇原本被闖軍打落了膽子,但現在卻是打的順風順水,原先低落的士氣已經再次恢復,並且還有增加,畢竟這些鄉勇都經過了血火廝殺的鍛煉,再加上打的順手,一時之間氣焰囂張的不行。 

  過天星沒奈何,也發了狠,對著冰面大罵;「張元小兒,有能耐你就順著冰面一直走到甘肅去,我過天星今天就和你耗上了,咱們就一直耗到地老天荒。」這過天星已經開始撒起潑來,耍起無賴了。 

  過天星的大罵只是換來張元鄉勇的一陣冷嘲熱諷,不斷的開始挑釁起闖軍來,但行軍的速度更是加快了。過天星正愁眉苦臉的時候,身後馬蹄聲響,回頭看去,卻是呂世打馬奔來,過天星大喜,伸著脖子往呂世的身後看,希望看到長弓的身影,沒有,什麼都沒有,想想也是,三十里,當長弓手追上來,張元早跑沒影了。 

  過天星就垂頭喪氣的與呂世相見,剛要說點什麼,呂世擺手制止了,笑著道:「大統領不要自責,我也沒想到張元那廝手下有如此的能人啊,製作了釘鞋防滑,看來這是天不絕張元,一定要張元這個小強留下給咱們添亂啊。」 

  「難道軍師你就沒有辦法克制那腌臢貨的辦法嗎?」黑虎星和大家一起期盼的看著萬能的闖王,希望呂世能拿出主意來。 

  「其實解決的辦法就是有兩個,一個是也和張元那樣打造釘鞋防滑,但時間和材料不允許了,二一個就是用我們的床子弩發射炸藥包炸開冰面,阻止張元前進,但是床子弩太沉重,搬運不易,也是沒有辦法。」呂世攤開雙手無可奈何的道。 

  大家一聽連闖王都沒有辦法,也就一起氣餒的長嘆了。正這個時候,前面的監軍士探馬回報,前面大軍到了石門,有一條北來的大河與洛河交匯,冰面更是寬闊了,更要命的是,不但這條大河阻擋住了黑虎軍的騎兵,在那大河交匯之處,洛河銷切了北面大山,成為一個絕壁,我們即便是下馬拉馬步行也不能通過那道絕壁。「 

  正說著,那張元隊伍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抬眼看去,只見張元鄉勇已經通過了那片兩河交匯之處,在那堵峭壁間的一個巨大的豁口裡開始上岸,就在黑虎軍眼皮底下,鑽進了森林覆蓋的深山老林,臨走還殺死了不能進山的上百匹戰馬毛驢,然後留下百多大嗓門的鄉勇一起對著闖軍大喊:「謝謝闖賊遠送,不必客氣,咱們後會有期。」如此幾次,當時氣的過天星差點吐血。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鄉勇消失在群山森林之中沒了蹤影。 

  這一場追擊戰,除了損失了幾十個兄弟,唯一的收穫就是張元下令殺死的帶不走的上百的戰馬牲口,也就是幾萬斤的馬肉和驢肉,讓闖軍暫時有了肉吃。 

  這次過天星打了一路醬油,到了還把醬油瓶子給打破了,真是得不償失。 

  呂世看著張元遠去,也只好安慰著大統領。然後帶著死馬垂頭喪氣的回營。 

  回到大營就見遠遠的幾千人馬都圍在甘泉西門吵吵嚷嚷,看樣子大家情緒都很激動,呂世和過天星對望一眼,忙打馬上前。仔細看時候,卻是滿天飛和其他的杆子馬匪,正圍著堵在西門的曹猛喝陳車的隊伍在大聲吵鬧。 

  等大家見呂世和過天星來了,都分開道路來讓他們過去,但是那些杆子馬匪的首領和滿天飛卻是第一個來到呂世面前理論。 

  原來,呂世走後,大家就在有心人的通報下,知道甘泉要開城放杆子們進城劫掠,這下子那些杆子包括滿天飛都再也坐不住了。 

  打下縣城這物資集散之地,那可是這些杆子土匪夢寐以求的大好事啊,所以紛紛整頓兵馬就要進城,希望自己是第一個進城,好奪得最肥最好的東西,但曹猛和陳車知道這些人入城后的後果,闖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仁義之師的名聲就要毀於一旦,所以就苦苦勸說大家不要進城,等闖王和大統領回來再說,但不論你怎麼說,那些都被貪婪刺激的紅了眼睛的杆子土匪說啥也不聽,若不是顧忌著剛剛闖軍展現的強大軍力,說不定就是一場火併了。 

  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大家都開始不耐煩起來,現場火藥味變得濃烈起來,情形是一觸即發,原先的友軍和朋友眼看著就要刀兵相見了。這個時候過天星和呂世及時趕了回來。 

  呂世一聽陳車訴說和分析,當時也覺得事情嚴重了,當初呂世大軍一趕到的時候,就怕出現打開縣城,大家一擁而上,劫掠了縣城,,給闖軍好不容易攢下的好名聲帶來巨大的損失,畢竟自己的兄弟自己管的了,但是其他的友軍就絕對難以約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哪裡還能約束?而自己為了這艱難得到的名聲,說不定就與現在的友軍刀兵相見,那反過來,江湖一 定又會傳開自己恩將仇報,對幫助過自己的友軍在分賬的時候不講義氣,那以後自己就會孤立於其他勢力之外,再有這樣的危機,就沒有人會出手相救了,所以呂世就無奈的想要不對甘泉下手,自己就得拿出大量的好處來收買回報友軍。 

  但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道那個甘泉縣令和千戶抽的什麼瘋,竟然主動的讓出縣城,只要自己不攻打軍營和事後退出縣城就行。現在看來,那縣令和千戶真的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打的好算盤。 

  首先,張元一走,那縣城就如熟透的桃子,任憑採摘,那縣令和千戶就成了丟城失地的罪官,朝廷一定不能饒了他,上峰也要拿他當替罪羊砍了他們的人頭。但這樣一來,就有了說辭,城破我們還在抵抗,那就不算失去城池,自己不但無罪還有功勞。同時闖軍帶著友軍一旦進城,那麼上面說的火拚一定就會出現,那甘泉官軍就可以看著他們個個勢力苦鬥而收漁翁之利,反倒是有了軍功。這就無形的把闖軍逼到了死胡同,讓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那主簿來的時候,呂世也想到了會有友軍急躁趁火打劫的情況,所以就吩咐陳車和曹猛一定不要讓大家急著進城,一定要等自己回來再行動,但現在自己自己回來了,但局勢也是按照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路子發展了。 

  過天星也是無可奈何,他本就是個講義氣的人,對兄弟們在最危險的時候趕來幫忙,十個頭的感謝,哪裡還想說一句得罪朋友的話? 

  倒是黑牛不樂意了,這幫鬧事不聽話的人大部分都是他黑牛召集來的,現在他們竟然給自己的闖王添亂難堪,不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嗎?仗沒打好,正憋著一肚子的火,當時跳起來指著一個漢子大罵道:「好你個一隻花啊,當初老子請你來的時候,你可是拍著胸脯保證,說是這次就是闖軍不給一粒米你都要為朋友兩肋插刀,來報答我當初伸手援助救命的恩情,現在可好了,現在就被那些東西迷住了眼睛?就把你的那些誓言忘的一乾二淨啦?你還是不是個漢子?」 

  那一隻花被黑牛揭了短,當時就紅著臉沒了底氣,小聲對黑牛解釋道:「黑牛哥哥,不是我不義氣,只是這次我倒是沒有說的,但是我手底下的兄弟聽說甘泉縣城開城,都嚷嚷著要到甘泉城裡快活,你也知道,咱們兄弟都是苦壞了的,哪個不是看著這花花世界眼饞?」 

  黑牛也不聽他解釋,跳起腳對著另一個馬匪頭子大喊道:「還有你,當初我邀請你助拳,答應給你每人要一把馬刀的,現在我都答應並滿足了你,你個喪盡天良的東西,你還得寸進尺了你,壞我們闖軍的名頭?」 

  那馬賊頭子把脖子一梗大聲反駁道:「黑牛兄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兄弟歸兄弟,買賣歸買賣,我出手救援你的兄弟,我就該得些東西回報,事情咱們兩清,現在甘泉狗官主動開城讓兄弟們快活,干你何事?今天這城我還進定了,你若是顧忌名聲,那你就別進城,在外面看著兄弟快活。」 

  「你敢,這闖軍的名聲你敢沾污一點我就和你沒完。」 

  「沒完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這黑牛一聽當時氣沖牛斗,當時就拽出腰刀;「你敢壞我闖軍名聲我現在就砍了你。」 

  那馬匪及其兄弟一見黑牛動刀,當時就一起呼喊起來,一起拽出腰刀,他們這裡一亂,其他不明就裡的也紛紛操起傢伙呼喊叫囂,闖軍當然不能看著自己兄弟吃虧,一個個馬上整隊,迅速排起槍陣與那些人對峙, 

  一時間甘泉城外劍拔弩張刀槍對峙,眼看著一場火拚就要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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