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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也是謀算

  一隻虎當時衝動,在大堂上會和了幾個沒有得到好處的杆子,就要向不沾泥這個分配不公平的盟主發難,但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呂世跳了出來,阻止了一場眼看就要發生的火併。 

  這時候呂世一番侃侃而談一隻虎倒是沒聽進去,但是這一打斷,卻讓一隻虎發熱的腦袋冷卻了下來,當時不由一陣后怕。 

  環視左右,就自己和一個帶來的兄弟,還有其他幾個不得地的盟友,也不過是十幾個人,再看看那不沾泥,不但得到他早就拉攏了的杆子做幫手,同時在大堂內外警戒的,幾乎全是不沾泥的親信,真要是一時刀槍並起,當場火拚,那吃虧的一定是自己這人單勢孤的一方,當時自己能不能出了這大堂還是兩說,倒是正稱了那不沾泥的心愿。人家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不但拿下自己,也省卻了分給自己錢糧,同時也能收編了自己的兄弟手下,自己死的豈不冤枉。 

  現在想起來還后怕萬分。 

  得虧那什麼都不懂的呂世站出來給自己解了圍,當時就坡下驢,帶著不甘和慶幸大步出堂。 

  剛剛走出大堂,一隻虎就站住,對緊隨身後罵罵咧咧的其他四個杆子首領道:「各位兄弟,我們雖然不太熟悉,但都是這陝北的英雄好漢,也都招到了同樣的不平,這事我看我們不能算完。」 

  「對,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就這樣被人家明目張胆的的欺負,這事若是我們就忍耐下去,那以後還怎麼樣在江湖道上混?」一個杆子頭咬牙切齒的道。 

  「就是,這正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這平白的氣說什麼也不能忍受。」另一個杆子頭大聲道。 

  第三個介面道:「如果這口氣忍了,我們軟弱可欺之名定然也會傳遍天下,先不說那以後同行輕看我們,就是以後招兵買馬,那些精壯之人也不願意跟著我們這些窩囊廢不是?那樣,我們還何談發展壯大?」 

  第四個杆子點頭贊同道:「正是這個道理,為了將來大業,也為了在這地界立足,我們就應該好好的和那個老東西爭上一爭,也不要他輕賤了我們。」 

  「對,要是我,就在剛才就和那老不死的動了刀子,既然你不和我們講理,那麼我就們就在刀子上見過陣仗。」一個杆子頭咬牙切齒道。 

  「對,對。就是這個道理。」大家既然敢於聚眾上山落草,做那刀頭舔血的勾當,那打打殺殺,就成了家常便飯,在這裡的哪個不是手下有個十幾二十別人的或是自己兄弟的性命在?還怕了他們不成? 

  一隻虎見大家群情激奮,當時拱手道:「既然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不如現在就去在下處,我那裡還要幾罈子好酒,不如我們邊喝邊談,也合計個章程對策才是。」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所有人的同意,於是各個飛身上馬,跟著一隻虎來到城西他的駐地。 

  一隻虎的部隊都在城西駐紮,佔了老大一片地方民宅,雖然按照規矩,大家沒有太過過分,但是搶佔民房,要吃要喝的事情也時有發生,趙大海雖然負責彈壓,但也不過是睜眼閉眼,只要不太過分就是了,反正明天也是一個下場。 

  一隻虎現在住的是一個還算齊整的小院,將那院子原先的主人趕到了偏房,由於有妹子在,也就沒有對那主人家的女子用什麼手段,這時候一夥凶神惡煞的人呼啦啦的進來,那家主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就躲在自己的屋子裡瑟瑟發抖求神佛保佑了。 

  一進屋子,一隻虎見妹妹不在,黑著臉問跟進來的親信,「我妹妹呢?」 

  「大小姐剛剛去城外,幫著呂世先生救治傷患,到現在也沒回來,想來是住在城外了,」那親信笑嘻嘻的道。 

  其實任誰都看出,自己家大小姐是看上那個馬脖子先生了,只是也怪了,以大小姐出馬一條槍的性格,對這個先生倒是只用意會絕不言傳,羞羞答答的,這豈不怪了? 

  一隻虎見妹子不在,想想也好,自己要做的大事那弄不好就是一場刀兵,在城外也好,那裡畢竟安全些。 

  於是請幾位坐下,然後吩咐親兵整治菜蔬,拿上好酒,也不用杯,就大碗倒上,然後也不等菜上,先舉起大碗,和四個志同道合的杆子一碰道:「既然同病相憐,那就是兄弟,我們先幹了這碗。」 

  其他幾個人也意氣風發的一碰幹了。 

  這時候,一隻虎將酒碗放下,用袖子摸了下嘴上的酒汁道:「同為聯軍卻不在一地,大家雖然為一件事情匯聚一起,卻不知道各位姓名旗號,請問——」 

  那當初第一個說話的站起抱拳道:「兄弟我在雞公山落草,匪號喚作獨角牛。這次會盟帶兄弟三千,戰死老弱五百餘,還有二千五兄弟。」他這裡剛說完,第二個乾瘦的漢子也站起,抱拳一圈道:「兄弟我在橫山嘯聚,取匪號闖塌天,這次會盟帶兄弟二千,被分在北城,幾乎沒有死傷,。」 

  第三個也站起道:「兄弟人馬最少,卻都是本山精銳青壯,有兄弟一千五百,抵得上其他杆子三千,在下被大家送了匪號獨狼。」 

  第四個慢慢站起平和的道:「兄弟我就在米脂城外五十里處落草,被人叫做一枝花的便是。現在有兄弟三千,但前日一戰,卻被那不沾泥當做了盾牌,死傷一千,剩下二千兄弟。」 

  一隻虎也報上名號數字,合計起來,竟然有一萬人馬。這下大家底氣壯了不少。 

  那獨狼性情最是暴躁,再次喝了一碗酒之後,大聲的抱怨道:「當時在大堂之上,一隻虎兄弟為何突然打了退堂鼓?要不是你這樣,我們當場就做了那不沾泥,哪裡還要這般啰啰嗦嗦的不利落。」 

  「此事不然,這正是一隻虎兄弟沉穩之處。今天,在大堂之上,多虧了那個不懂事的呂世出來,看是攪局,卻也救了咱們兄弟一命。」一枝花沉穩回答,但直奔主題道。 

  「怎麼說?」其他四人就一起湊過臉來問道。 

  「兄弟們為逞一時之快,卻不看看周邊形勢,你沒看到那大堂之上,蓋叫天等得了好處,不想趟這趟渾水,就做壁上觀,但其他幾家杆子卻是出力不多,憑藉著和那不沾泥原先的交往,已經於那不沾泥穿了一條褲子,再有就是那大堂之上把守聽差可都是人家不沾泥的人,真要是刀兵一起,咱們這十多個人,馬上就是人家的案板上的肉,正好趁了人家心愿。」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但那獨狼還是不以為然,嘴裡嘟嘟囔囔的不服,大家也就不去管他。 

  一隻虎站起,將一隻腳站在板凳之上,陰沉著臉沉聲道:「各位兄弟,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我們也要想個萬全。」 

  「願聞其詳。」大家都願意聽一隻虎的話,不單單是一隻虎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了不沾泥,最主要的是現在一隻虎是這五個人里實力最大的,當然以後也是出力最多的,當然大家要指望與他。 

  「我看這事不沾泥那老東西不可能因為咱們的一番鬧騰就乖乖的從新分配綏靖之地,那麼我們就根本沒有油水可拿,但是如果我們當場鬧翻,那不沾泥現在可是還握著大家該得的錢糧,他正可藉助這個由頭不給了大家,讓大家白忙活一陣。」 

  大家一起點頭稱是。 

  「所以我叫大家出來,咱們明天表面上老老實實的忍氣吞聲,先把各人所得拿到手中,把我們該得的抓到手,正所謂手中有糧遇事不慌。然後,再整頓人馬,就與那不沾泥要挾見真章,我就不信他不沾泥在外敵環視的情況下,敢於冒險,跟咱們真的對戰,只要我們拿出隊伍決心,那不沾泥就得乖乖就範。」一隻虎說道這裡,面色滿是猙獰,就在這昏暗的油燈里明暗閃爍晃動,更顯陰森殺氣。 

  「對,正是這個道理。」其他三個杆子也豁然起身,低聲叫好,大家都認為以兵威脅迫是一個好辦法,也都同意一隻虎的決斷。 

  「可萬一那不沾泥弄險,以快刀斬亂麻的手段和咱們火拚,那咱們這裡卻是有點人手不足,我算對方,就是不拉攏了蓋叫天和下山虎,再刨除卧牛山城外的,也有二萬之數,這可是我軍的一倍啊。」一枝花就那麼坐著,整個身子都躲在燈光的暗影里,將一碗酒慢慢的湊向嘴邊,字斟句酌的說出自己的擔憂,倒是考慮的周全些。 

  獨狼頹然坐下,一拍腦袋,後悔道:「我山寨還有二千人馬,只是這遠水不濟近渴,卻是無可奈何。」 

  大家都道是這個理。畢竟人家不沾泥本部人馬就有一萬多接近兩萬,如果再加上與其親厚的,那就是二萬出頭,再如果那些騎牆的倒向他們,那真就不是自己能和人家叫板的了,於是大家就都沉默不語,幾個人的身影就在忽閃的油燈光亮里被投到牆上忽短忽長。 

  一隻虎手捏酒碗,就那麼盯著油燈忽明忽暗的燈火沉思,這時候屋子裡靜的可怕,偶爾屋外陣陣夜風呼嘯,刮的房上茅草沙沙響動,更顯得這也死寂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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