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人難惹
“我早就再三告訴過你，無論出於什麽原因，絕對不能作弊，莊典你知不知道作弊的後果有多嚴重？”陳雲平追悔莫及，隻恨自己為什麽沒能更早的警告她這事的嚴重性。
“雲平，你現在這樣也不能解決問題了，別嚇壞了孩子。”何政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陳雲平隻能一肚子怒火不知何處發泄，把孩子們送上大客，陳雲平和何政一起去了李瀚家裏。
“這事兒現在隻能等成績出來，如果差太多到時候再找教育局領導商量商量，看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畢竟這孩子作弊已經被發現了。”
李瀚算是理智也是清楚這件事已經毫無回旋餘地的人，他隻能開解陳雲平別那麽生氣。
“何大哥，依你看我們班學生的成績，莊典的成績作廢，分數會被拉低多少？”陳雲平也知道此刻憤怒無用，隻能關心最重要的事情。
何政沉默了許久，艱難開口道：“雲平，你別太著急。”
他沒辦法把精確數據說出來，因為那隻會讓人更絕望，這相當於所有學生在多餘縣城成績平均水平二十分之上每一科再多考將近兩分，一個學生有可能十個學生有可能，但是五十多個學生，這幾乎比登天還難。
三人沉默了，如果最後分數都沒能追上去，隻怕他們這段時間的遊走和努力全都白費了。
成績要在三天之後才能出來，陳雲平已經打定主意就在縣裏等成績出來，在成績出來的第一時間知道結果，與此同時他還得多去萬百華那邊，希望到時分數偏差太大，萬百華也能施以援手。
實際上萬百華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此刻的萬百華正和趙東和坐在一起喝茶。
“聽說你答應了那小子，給他學生善款專用的事？”趙東和抿了一口茶杯裏的香茗問道。
“答應是答應了，但是我是有要求的，得他的學生們成績達到我的預期才行。”萬百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大善人。”趙東和望著萬百華意味深長的說道。
“其實隻要這些孩子能在短時間內提高成績，想有曝光率根本不是難事。”萬百華眼神緊盯在趙東和身上，他們都是生意人，做事講究利益，萬百華也不例外，隻是他比趙東和看的長遠，他認為曝光率不是一件棘手的問題。
“跟我你還說這些場麵話，你膝下無子，是準備趁這個機會找個還不錯的孩子收養吧？”趙東和卻不含蓄，一語道破萬百華這個善舉的真正原因。
萬百華訕笑了一聲道：“你是知道我的，這麽多年一直想找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這些山裏的孩子是最好的選擇，否則我不是培養出來一個白眼狼嗎？”
兩人都笑了，可這其中實情陳雲平卻絲毫不知道。
煎熬的三天時間總算過去，成績出來了，陳雲平的學生們平均分是九十分，和縣裏平均分水平差了九分，就算是按照萬百華的要求還少一分，結果一出來陳雲平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隻是一分而已，雲平你別太急，咱們再去找萬百華商量商量，或許他不在乎這一分也說不定。”李瀚忙開到陳雲平說道。
“而今之際隻能先去找萬總商量商量了。”陳雲平點點頭。
三人再次來到萬百華的住處，這一次開門的不是萬百華自己，而是他家的保姆王姐。
“王姐，萬總在家嗎，我們來找他說點事。”李瀚認識王姐，自然站在前麵打招呼。
“萬總最近有個合約要簽，坐昨天的飛機去上海了。”王姐一臉為難道。
“去上海了？這怎麽可能，萬總是知道今天出成績的啊，您是不是搞錯了？”陳雲平急忙上前問道。
李瀚拉住了陳雲平，對王姐笑道：“好，我知道了王姐，麻煩你了。”
大門關上，陳雲平才急切道：“李科長，你這是幹什麽，學生們現在都在等著我的消息。”
“你還不懂嗎，萬百華在這個節骨眼去外地公幹，分明就是為了躲我們，他有沒有離開這都難說，沒準他人就在樓上，我們胡攪蠻纏見到他的可能性更小。”
李瀚頓時有些急了，陳雲平怎麽能這麽幼稚，連人家的緩兵之計都看不出來。
“那怎麽辦？”陳雲平愣住了，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
“咱們就在這裏死守，我就不信他不出門，隻要能見到他人，就還好辦，就算是他不出錢，我也得惡心惡心他。”
李瀚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咂了一口唾沫，對萬百華這種人滿是不屑。
三人在門口的草叢裏等了一整天，終於在天黑的時候看到了萬百華的身影，這人左右看了一眼才出門來，一瞬間三人衝了出去。
陳雲平站在最為首的位置，緊盯著萬百華。
萬百華見這陣仗忽然笑了出來道：“怎麽，三位來勢洶洶，有事兒？”
“沒什麽事兒，隻是不知道咱們縣什麽時候改名叫上海了，萬總能不能給解釋解釋？”李瀚再也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嘲諷道。
“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我的意思李科長你應該也很明白了，這些學生的成績不值得我費錢費力的去幫助，當初要求我說的很明白了，而且是在你們教育局的基礎上降了一半的，隻是這個機會你們沒把握住，這不能怪我吧？”
見他的打算已經被看透了，萬百華索性也不再掩蓋了，望著三人說道。
他字字句句都在情理之中，陳雲平根本無法反駁，他緊握著拳頭，良久才說道：“如果不是有個學生糊塗，這一次的平均分是一定會達標的，萬總，您大恩大德，幫幫這些孩子吧，隻要您願意出手，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小陳老師，話是這麽說，可是這也側麵說明你的學生們品行有問題啊，今天可以作弊，誰知道以後又會做什麽呢，隻能說小地方出來的孩子啊，就是經不起誘惑。”
萬百華嘴巴毒，說出來的話更毒。
“咣——”
他話音剛落下，陳雲平抬起手一拳頭就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怒聲說道：“我不允許你這麽說我的學生們！”
萬百華被打倒在地，嘴角殷出了獻血，眼神冰冷的盯著陳雲平，嘴角還上揚起了一抹弧度。
他開車離開之後，李瀚才一臉擔憂說道：“萬百華這個人睚眥必報，雲平，你惹事兒了。”
“我不怕他，是他先出言不遜侮辱孩子們，莊典隻是不想給班級拖後腿，她在班級裏很乖的。”陳雲平年輕氣盛也不以為意，他不覺得萬百華能把自己怎麽樣。
“雲平，這個世道，有錢有權就說明擁有了一切，你得罪了他隻怕這件事更難辦了。”何政也一臉愁容，他沒想到陳雲平會這麽衝動，年輕終究是年輕。
陳雲平咬牙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肯幫忙，總有人願意幫幫那些孩子，我就不相信他還真能隻手遮天不成。”
“你到底明不明白，官商同氣連枝，有商人地方才有錢建設，這些商人之間更有往來，萬百華是全省最大肉食品加工廠的老總，他放話不許管的人，誰敢出手管？”
李瀚也著急了，憤怒陳雲平怎麽就想不明白這麽點道理。
陳雲平這才意識到自己壞了大事，著急問道：“那怎麽辦，李科長，你得幫幫我，這些孩子們還在等著呢，不然我去給萬百華道歉？”
“你現在道歉已經來不及了，讓他出手幫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隻希望他能不給平山村穿小鞋就不錯了。”
李瀚歎息了一聲，三人各自回了住處，陳雲平說什麽都要回村裏去，這個時間已經沒有車了，他徒步走了許久，一路走一路歇，天都快亮了才看到村子。
回到家裏，陳芳芝看他一身疲憊忙問道：“成績出來了嗎，怎麽樣了，你那班學生成績都不錯，結果應該是好的吧？”
陳雲平再也繃不住了，撲倒在陳芳芝的窗前哭了出來，哽咽的聲音道：“媽，窮人家的孩子想上學就那麽難嗎，我無權無勢想辦事兒就那麽難嗎，為什麽處處都在和我作對？”
“出什麽事兒了，雲平你好好說，告訴媽到底怎麽了？”陳芳芝意識到大事不好，難道是孩子們的成績差距太大了？
陳雲平擦了淚水，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陳芳芝說了個明白，隻見陳芳芝也一臉愁容說道：“雲平，你太年輕也太衝動了，不管在什麽情況下你都要記住，小人不能招惹，你招惹了這樣一個小人，這件事兒再想辦好，隻怕比等天還難。”
“媽，我還能怎麽辦，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陳雲平目光幾乎已經呆滯了，艱難的說道。
母子兩人都是沉默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雲平一拳砸在了床板上怒聲說道：“都怪這該死的萬百華，我怎麽就那麽天真相信了，這種小人。”
“你說那個企業家叫什麽？”陳芳芝卻似乎捕捉到了什麽關鍵信息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