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為你道歉7
一個身穿紫衣的俊俏公子哥兒，帶著兩個容貌也算不錯的隨從，踏入天香樓，那少年郎一襲廣袖博帶，吸引了很多客人的注意，武者們都訝異著，這哪兒來的闊少，不過連劍都沒有，定然不是武者，肯定是別的地方來的公子哥兒，裝什麽帥啊！
一看就不是武者，光會裝B了。
少年手持白色折扇，十分隨意的帶著隨從坐在了大堂最中央的桌子。
店小二狗腿的跑來伺候了。
少年郎用不怎麽標準的官話隨意的說。
“我們趕了很久的路，剛到這鳳元國京城，過年呢，還沒吃上餃子呢，就先來點餃子吧！再切二斤牛肉，來幾道招牌菜~”
“好咧！~”
店小二一看這客人的衣著打扮都挺華貴，心想，可能是別的都城過來的有錢公子哥兒！
這必須得好好伺候著，指不定能在自家店裏多消費點呢！
餃子上來後，東方律接地氣的叫了酸湯水餃，陸壓要了醬油碟，他喜歡吃蘸醬油，君衡則十分淡定的要了醋碟，三個人三種風格吃法，好大三碗餃子被三個人解決完後，那一盤牛肉也是很快被掃蕩完畢。
君衡吃完後，抹了抹嘴：“突然感覺有過年的氣氛了。”
“哼！”
陸壓裝作不屑的冷哼著。
那一臉傲氣高冷的樣子，讓君衡無奈的翻個白眼。
心想，瞧你吃的時候高高興興，嘴角偶爾咧到耳根子的樣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畢竟，陸傲嬌的臉皮太薄了，要是等會惹惱了，說不定人家一把火燒了天香樓呢。
吃完後，三個人就像是京城中本地的貴族小少爺，邁著拽的二五八萬的魔鬼步伐，在京城中轉了一圈，然後下榻到了天霜客棧。
住店時，店小二問要幾間房。
君衡說三間。
然後陸壓和東方律同時異口同聲的說：“一間！”
店小二狐疑的看了三個人一眼，大概是認為這三人在裝闊綽，連三間房都要不起。
君衡拍案說：“三間！”
“一間。”
陸壓和東方律再度異口同聲道。
店小二將三個人領到了最豪華的頂樓套間後，一關上門，君衡指著兩個人的鼻子道：“我對和兩個臭男人同房毫無興趣！老子有的是錢，為什麽不一人一間，你們倆不需要給我省錢！該花就花。”
“你冷靜。”東方律指著這間房：“這是套間，裏頭有個暖閣兒，你住裏麵，我和陸壓就睡在外麵的羅漢床上！安全第一。”
君衡聽他說他和陸壓睡一起，頓時放心了。
“那行，我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君衡說完後就徑自走進暖閣兒內了，東方律問她現在就睡嗎？
君衡頭也不回：“年後就是開學季，我到時候可不想入學時丟人現眼！”
東方律老臉一紅，他在學習方麵還是沒有她認真踏實。
這個暖閣兒對君衡最有用的便是掩人耳目，她拉下床幔後，就猶如幽靈般的進入了須彌空間內。
褪掉衣物。
君衡心如止水的進入靈泉中，泛著白色水霧的靈泉，一片熱氣蒸騰。
君衡知道自己已經閑著打哈哈的時間了，現在的她，失去了天神教和光明神殿的助力，隻剩下一個不請自來的陸壓，陸壓根本不夠，一旦遇到強敵，陸壓必須先保護好東方律這個她目前唯一的弱點。
那麽自己呢。
就隻能自己努力自保了。
問題就出在，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初級二階的實力，夠幹什麽？
隻是剛武者入門而已！
這種實力拿出去，會笑掉別人大牙吧？
任何一個稍微武技嫻熟劍術不錯的武者，都能隨便將她砍成七八段……
君衡靜下心後。
靈氣成雲，積雲成雨，下一步，她需要讓這片靈雨在靈台中匯聚成小河中，那樣才能步入初級三階。
她要賭的，就是十絕天資一定比別人修行快！
須彌空間本身的靈氣就非常濃鬱，再加上君衡坐在靈泉內，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她清晰的感覺到一陣陣青色的能量流順著皮膚進入身體，然後在各個經脈中流傳，繞一個小周天後，最終匯聚到靈台深處。
速度不錯，那就看今晚能達到怎樣的結果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君衡感覺靈台內的河流已經形成了一定氣候，忽然，眉心傳來“啵”的一聲悶響，君衡的心裏止不住的激動著。
這是……初級武者三階！
睜開眼睛換好衣服，第一時間從空間跳出來，她要確定現在的什麽時間，結果發現天還沒亮，正巧外頭有打更的路過。
醜時三更。
君衡一個人靠著窗，看了一眼外頭的月色，風停雪停，天氣便不錯，月光露出了腦袋，潔白的月光照射下來，映的對麵的房頂，更是一片銀白，積雪還不曾消融。
君衡想了一會，決定進宮……去看看那個因她而病倒的太後，說做就做，她向來都是行動派，當即就進須彌空間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然而她剛跳上窗戶，準備悄悄地離去。
背後就傳來一道幽靈似的聲音，跟夢囈似的。
“你鬼鬼祟祟的想去幹什麽。”
君衡當時全身僵住，扭頭，一臉尷尬的看著跟鬼似的冒出來的陸壓，因為太慌張所以結結巴巴的說著：“我，那個……就……散步。”
陸壓淡定的打著哈欠，看了一眼她坐在窗台上，半眯著眼：“大半夜的翻窗出去散步？”
君衡理直氣壯：“看看月亮看看星星不行嗎？”
陸壓沉默了下，懶得戳穿她的謊言，隻是走過來，也不點蠟燭，就在半昏黑的月色下，平靜無比的道：“那一塊去看吧。”
君衡趕緊推辭著：“不用了吧，兩個人看多奇怪啊。咱們又沒啥關係。”
“用的用的，你現在實力這麽弱，要是被壞人擄走了怎麽辦。”這回輪到陸壓理直氣壯。
君衡厚顏無恥的道：“你這麽保護我，我感動的真是涕泗橫流啊。”
陸壓也很配合她的演出：“既然這麽感動，那要怎麽報答我的大恩大德啊。”
“要不肉償？”君衡兩朵支頤的故作可愛。
陸壓：“……”
瞳孔瞪大，呆愣的看著她。
君衡很滿意這個效果，然後一派輕鬆的笑著說：“你留下來保護東方律，他受傷我就會受傷，所以務必保證他的安全。我天亮之前就會回來的。”
語畢，就翻出了窗戶。
陸壓急忙趴在窗台前，扯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兒？”
君衡半垂著眸：“太後因為我的事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我想在離開京城前，跟她說清楚，道個別。”
陸壓沉默片刻，才應道：“好。”
然後又依依不舍的拉著君衡的胳膊，補了一句：“你且記清楚，沒有契約的你，無法召喚我。遇到危險我也沒法幫你……”
那絮絮叨叨一臉擔憂的姿態，讓君衡感覺窩心又好笑。
“我在皇宮呆了有一段時間，我對守衛的換班時間非常清楚，我會見機行事的。”
“那……一切小心。”
陸壓鬆開手後，就看到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少女，嗖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君衡消失後，陸壓走回外間。
東方律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望著他。
質問道。
“你為什麽沒跟著一塊進宮。”
“她不需要我。”陸壓攤攤手。
東方律無語：“她那個實力，分明很需要你好不好！要是出什麽事……”
“我想她會平安歸來。”陸壓想到少女剛才那堅定認真的姿態，篤定的道。
“平安個毛啊，鳳燎如果抓到她，一定不會放她平安回來的。再說，你以為太後臥床不起這件事是誰傳出來的？根本就是鳳燎故意放出消息，用來引蛇入甕！”東方律真快被陸壓的一根筋氣死了，心中狂罵道，果然是一隻魔獸而已，不是人類啊！
這腦回路天真的唷。
陸壓覺得他對君二太沒自信了：“你怎麽這麽清楚？”
東方律嘴角泛起邪惡的笑容：“因為我前世用了很多種手段抓她，引蛇入甕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
陸壓無語的看了東方律好半天，這才說道：“她讓我留下來保護好你。”
頓了頓，補充三個字：“共生蠱。”
東方律：“……！！！！”
陸壓：“你要對她有信心。”
東方律的目光很是幽邃，咬著嘴唇，幾近狂躁的道：“我對她很有信心，我隻是對鳳燎沒信心罷了。我非常清楚君二這種性格會招惹上什麽奇怪的男人。”
這女人太過狂妄自大，招惹上的人也都是這種類型，更甚至比她更極端……
陸壓偏著頭靜靜的看了東方律好一會兒，才道：“你也是其中之一嗎？”
“是。”某人不在，東方律便承認的很是痛快，說完後，還有些得意的挑眉。
陸壓：“有病！”
……
……
君衡這邊踏入皇宮前，君陌就跟個幽靈似的，從鳳凰戒指內冒了出來，一縷黑色的霧氣在這大半夜顯現，真有點像是惡鬼。
君衡被嚇了一跳，還要裝作冷靜的樣子，隻是深吸一口氣，便繼續伺機翻牆進皇宮。
君陌：“一個人進皇宮會有點危險。”
君衡皮笑肉不笑：“我不是有你麽。”
君陌埋怨的道：“那你怎麽不主動叫我。”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出來的！”君衡叫君陌去裏頭監視侍衛換班，君陌就飄進了皇宮內，過了約莫三分鍾，君衡的腦內有人說道：“可以進了。”
君衡就利索的翻牆而入，果然，侍衛正在換班交接，時間為五分鍾。
君陌飄在她周圍，提醒著：“小心點行事。”
君衡點頭。
君陌想到了什麽，說道：“這些侍衛很容易躲開，你必須要躲開的是那隻噬靈獸。”
“小橘貓咕咕？”君衡皺眉。
君陌：“它對你的氣息很敏感，你一踏入皇宮的範圍，恐怕它就會發覺。”
這麽麻煩？那還潛入個毛線啊，隻要咕咕在宮內，就一定會被發現，君衡心說：“那麽就要好好地賄賂一下了。”
——小橘貓依舊如往常一樣，在甘泉宮的房頂，百無聊賴的用毛茸茸的尾巴，拍打著瓦片，眼神偶爾會掃兩眼旁邊還在燒的長樂宮。
陡然。
小橘貓感應到了什麽，倏地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
然後它先跳下房頂，猶豫著是不是該進去告訴鳳燎，但是停頓了幾秒，它決定先去看看……
自從上次少女離開後，主子要找人，就強迫它記住君二的氣息。
君二進宮隨時報告。
……君衡快走到慈寧宮附近，遠遠地就看到一隻小橘貓，邁著輕巧的步伐，靈敏的……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如清風似的速度極快的掠過來。
還沒等它露出警戒的神色，黑色夜行衣的少女就拉下麵罩，蹲下身，主動伸出手。
小橘貓就呆呆的撞到了少女的手中，少女溫暖的小手落在它的頭頂，不時的摸頭，順順毛。
手感舒服的讓小橘貓都忘了自己是誰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了。
君衡給小橘貓順了一會兒毛，確認沒有反抗，這才將它抱起來，藏在花園的假山邊，低聲問。
“你一個人過來的？”
小橘貓那雙漂亮的金瞳眨巴著，膩意的享受著少女的順毛。
心說：被君二的手順毛比主人的手順毛舒服多了。
還是女孩子溫柔！
君衡見小貓那麽乖，不禁誇讚道：“真可愛啊。”
君衡低頭就在小橘貓的嘴上親了一口，“我最愛的就是咕咕了。”
小橘貓一愣，然後那雙大大的金瞳內又驚又喜，隨後，膩膩歪歪的翻過身體，露出肚皮，一臉享受的姿態跟活神仙似的。
君衡一看計策成功，低笑道：“我要去看看太後，你要陪我一塊嗎？”
小橘貓的眼睛眨了眨。
君衡笑容可掬的道：“可以帶你一塊去，但你不能告訴鳳燎我今晚來過。”
小橘貓：“……”
有些猶豫。
一邊是主人，一邊是君二……
君衡伸出小拇指，做出拉鉤的手勢：“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小橘貓一聽，大大的金瞳內滿是興奮，然後就在前頭給君衡帶路，一人一貓，還有一個別人看不見的黑霧飄在君衡身後……朝著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等靠近慈寧宮時，小橘貓揮舞著小爪子，似乎在說：你快進去，我給你放風！
君衡伸出大拇指給咕咕點了個讚。
“等我，看看太後很快就出來。”
——君衡在進入慈寧宮內，還是用了點小手段，比如……迷藥！
她可不想太後等會萬一驚恐或者尖叫，引來了一眾護駕的宮女，那麽她到時候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等確認宮女都睡死後。
君衡這才進入太後的寢宮。
太後的寢宮內，點燃著兩盞蠟燭，燭光很微弱，不至於影響睡眠。
君衡走到床邊，看著床上才過三天就變得有些削瘦的華陽太後。
輕聲喚道。
“太後。”
“……”
床上的人皺了皺眉，然後眼皮似乎格外沉重的睜開，看清楚眼前的黑衣少女後，太後揉了揉眼睛，這才掙紮出伸出手，抓住了君衡的手，聲音沙啞的道：“小君衡。”
“我來了。”君衡握緊太後的手，看著她手骨也瘦削的可怕，頓時道：“你身體很弱，我去給你采集點藥草。”
太後聽到君衡關心的話語，嘴角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連忙拍拍她的手背：“不著急……”
君衡不知如何說起，低語著：“坊間傳聞，你病倒了……”
太後努力的想坐起，但似乎連坐起的力氣都沒了，君衡示意她有話躺下說沒事的。
太後這才扯開了一抹很是憔悴的笑。
半響。
這個別人眼中的華陽太後，幾乎帶著些忐忑不安的語氣說道。
“哀家很喜歡你。”
君衡不緊不慢的回道：“我也很喜歡太後娘娘。”
太後看著君衡，眼眶猛地發紅，語氣有些艱難：“小君衡，你沒有欺騙過哀家，對不對。”
君衡頓了頓，道：“太後，您大概是想問，當年的鳳琊有沒有騙過你……對嗎？”
“……”太後收回視線，垂下的眸裏寫滿了倉皇和猶疑。
君衡的眼神很執著，也很淡漠，她輕描淡寫的道：“我不曾騙過太後，鳳琊做過什麽我也不知道。”
“哀家想知道，如果你是鳳琊的話，你會騙哀家嗎？”太後的眼神閃爍著，神色繃緊到極點。
“如果我是她，我絕不會欺騙太後。”君衡道。
“那就好。”華陽太後在這一瞬間，精神才徹底放鬆下來。
君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太後看向君衡的眼底恢複了以前的溫柔。
君衡道：“因為太後是這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是比鳳燎更加愛我，從不曾懷疑我的人，像是母親那般的存在。”
從前世到今生，最像是她母親的，不是鄭氏，而是華陽太後。
“那就好那就好，哀家就放心了。”躺在床上，形容消瘦的美婦人似乎想笑，又感動的想哭。
“我已經把天神教主和光明神座之位都辭去了，我不在是了。”君衡說這句話時，就像是在說著今天天氣還行的平淡語氣。
太後聽得一陣眼眶又濕了，一隻手抬起，蓋住濕潤的眼睛，隻是不斷的呢喃著：“傻孩子……”
我傻嗎？
君衡自嘲的笑了笑。
權力到底有什麽著迷的。
她能重活，隻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罷了。
太後無聲的落淚了好一會兒，旋即用手背抹了下眼睛，鬆開手後，她抬眸，語氣虛弱中透著堅定。
“哀家已經想通了，如果你想要做，就一定要一統整個大陸！要拿出魄力和行動！哀家這輩子啊，是沒有那種才能了，鳳燎也不行，盡管哀家從小拚命的教育了他無數的治國之道，他在拚命學習，但是他沒有那種運籌帷幄和深謀遠慮。”
“可以給他請一個好的謀士……”君衡弱弱的提醒著。
“不是謀士的問題。”太後努力撐著身體坐起來，“小君衡，哀家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你。”
……
深更半夜，這一夜，鳳燎依然沒有睡著，已經分不清自己好幾個夜晚沒睡好了。
隻知道，從沒了她的那一瞬間，精神的世界，似乎就陷入了一片荒蕪。
女人啊，你好狠的心。
朕隻是故意去誤會了你一次，你就那麽任性的真的全部解除職位，然後還玩失蹤……像是人間蒸發似的，從我的眼裏，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
你這樣，真的好殘忍。
夜越深，鳳燎感覺自己的大腦越是清醒……
閑著無聊，在甘泉宮內轉了一圈，忽然發現小橘貓不見蹤影，呼喚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
那小家夥，雖然是禦貓，可從來不會去抓老鼠……就算有刺客潛入，它也是無動於衷的典範，那麽今晚……？
它跑哪兒去了？
莫非……鳳燎的腦中閃過一個很重要的念頭。
他釋放的誘餌釣到魚了？
太後生病一事，真的釣到一隻大魚了嗎？
想到某種可能性，鳳燎疲憊的眼底猛地揚起一抹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