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南海有鮫人（26）

  後麵的話禦醫並沒有說出口，不過所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桃夭眉頭緊蹙著手揮了揮讓人退下了。


  幔帳裏的少年昏睡著，卻是比平時憔悴了不少，麵色蒼白得像張稿紙，昳麗精致的五官也無可避免地帶上了幾分病氣。


  垂在身旁的右手微微收縮，攥得很緊，她輕掀開了幔帳，坐在床側，輕撫著汜卿的麵龐。


  最終冰涼的指尖停留在了那櫻粉色的唇瓣上，桃夭低下身子，墨色的長發蔓延至床際與藍色的發絲重疊，女人的吻很輕，隻是淺嚐即止。


  她從藥瓶裏拿出顆淺棕色的藥丸，放入汜卿口中，隻是一瞬，他的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


  …………


  床上的人發出聲極小的嚶嚀，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濃密的長睫輕輕顫了顫，氤氳朦朧的雙眼有些濕潤，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桃夭呢？

  偌大的寢宮裏空無一人，汜卿攥著被子的手緊了些，他攏了攏身上的褻衣，不去想那個女人。


  小鮫人嚐試著下了床，和預料之中的一模一樣，他癱坐在地上無法行進，離開了桃夭，他就是個廢物，這句話一點不錯。


  汜卿鼻尖有些發酸，眼眶四周氤氳著一層朦朧的紅色，長睫上還掛著幾顆晶透的淚珠。


  急促的開門聲讓他轉頭看向門口，，女人很明顯是剛剛下朝，亮黃色的朝服有些過分張揚，穿在她身上卻是極好看的。


  汜卿倔強地扭頭擦了擦自己的淚水，沒有去理會走到自己身邊的女人。


  “抱歉，是我疏忽了，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待著的。”


  小鮫人被她攔腰抱起，溫涼的吻落在他的眼角，女人低低的嗓音，很舒緩也不難聽出裏麵的愧疚。


  直到坐回床上時，桃夭單膝跪在床邊，汜卿有些不知所措地低頭看著她，女人拿出了把匕首，他的身體下意識地顫了顫。


  正欲往後躲，桃夭卻直接將匕首塞進了他的手裏，汜卿骨節分明的手無措地握著刀柄，女人的手包裹著他的一點點靠近她。


  “刀給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鋒利的刀刃一下子就到了女人的牙齒上，摩擦間發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汜卿顫抖著想要收回手，可他根本掙脫不開桃夭。


  “你鬆開我！”


  “哐當。”


  匕首被汜卿扔在了地上，他眼眶紅紅的遠離桃夭這個瘋子，她就是在埋怨他之前以為她要割自己的牙齒，所以現在找著機會就讓他割她的。


  這般想著，汜卿就忍不住地掉金豆子，大顆大顆的淚水砸在桃夭身上，因為她的靠近汜卿又開始想往後退，他真的討厭死桃夭了。


  “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可以放心。”


  她忽視了汜卿的推搡，將人抱在懷裏，在他耳邊說著那些溫柔的話，可汜卿就是沒由來的生氣，看到女人傷害自己就是忍不住地想哭。


  ……


  良久，汜卿隻是憋悶著從桃夭懷裏傳出來低低的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