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烏雲散去
他們兩姐妹從小一塊長大，在娘親沒有去世之前，王若彤自認為了解這個妹妹，因為她的不出彩，普通，柔柔弱弱，從小到大，她經常護著她，幫著他。
她也一直說著要報答她，當時她並不放在心上，因為當時的她，京都第一才女，第一美女，世家大族最看好的女子，有人說她將來甚至可以做國母。
她想，她一個國母，還需要妹妹來報答？身為她的妹妹，隻要好好的活在她的羽翼下就行了。她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會保護她一輩子，她會和他相親相愛一輩子。
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妹妹變得陌生了。是從她成為陳王府的側妃還是從更早，以前她還遮掩一下，自從母親去世，她開始明晃晃的表達起對他的不滿，但是在觸犯到她的利益，或者她能幫她的時候，她又會迅速回到從前的模樣。
一次兩次，次數多了，王若彤就厭惡了。這麽難多年，她自認為活的聰明，通透。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就是個笑話，徹頭徹尾的笑話，她將王家當做娘家，當做魚躍龍門的跳板。王家又何嚐沒有將他當做上位的籌碼？
上一次，她差點毀容，她當時不知道找誰，不知道怎麽辦，壓抑的差點崩潰，那個時候，她以為王家會第一個站出來幫她討個公道，可是那個時候，王家做了什麽？
王家因為王爺給的利益，直接站在了她的對立麵，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她當初有多天真，什麽家人，什麽應該的，這世上，哪有什麽應該不應該，人都是自私的，隻有她傻傻的不懂這些。但是經曆多了，再傻也看清了一些事實。
王家靠不住，這個妹妹更靠不住。什麽替他不值得，打抱不平，還不是擔心她會被休棄回家，毀了她前途，她是傻子嗎？真以為她說什麽，她就相信什麽？
王若彤深吸一體口氣，反手給了王若姚一巴掌，近乎決絕的說道，“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這裏了。”
“姐，你聽到我和你說的話了嗎？王爺和陳王妃要休了你，你現在隻能靠著家裏，我不來，爹不來，你該怎麽辦？”王若姚覺得這個姐姐可真蠢，從小孤傲，高冷也就算了。
眼下是什麽情形，她還真以為這個世界都圍著他轉嗎？王家已經不是從前了，她更不是從前的京都第一美女了，要是和離，她就真的成為笑話了。她怎麽可以這麽自私，因為他的錯誤，就要讓王家所有的女子背負這個錯誤，憑什麽？
“姐，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王若彤冷眼看著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嗬嗬，什麽為我好，說的可真好聽，如果你真的為我好，會明知道王妃眼下最不想討論什麽，你還說什麽，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為什麽你還要嫁到馮家？”
心思被拆穿，王若姚強忍著不悅辯解，“姐，你知道的，我也是迫不得已，爹做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反駁的，當初你不就是如此，娘當時為了你與爹對峙那麽多天，最後結果還不是一樣，既然我明知道結果，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姐，你該不會因為這個才誤會我的吧。”
“誤會？”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麽還可以這般模樣？“是不是誤會，你心裏比誰都清楚，罷了，你走吧，記住我說的，以後沒事就別來了。”
王若彤轉身進了屋子，走到蘇小魚麵前行禮道歉，“姐姐，今日的事情妾身並不知情，不過若是姐姐因為此事有什麽不愉快的話，我可以道歉。”
“行了，不過一些小事，本妃可沒這麽小氣，你妹妹好不容易過來一次，你去送送她吧。”
不管王若彤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她都不在意，王家的事情她不打算插手。
蘇小魚帶著於馨幼和蘇念兒離開王府。王若姚見王若彤來真的，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見四周無人，直接露出本來麵目，“姐，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和你說過了，至於接下來要怎麽做，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清楚什麽？”王若彤轉身看向她，“你覺得我會愧疚？你想拿道義，拿姐妹情誼來要挾我？王若姚，你和我一塊長大，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其實大概清楚。你不用如此，有話直接說便是。”
“既然你非要我說的直白一點，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不能被休了，最起碼現在不能。你知道的，馮家本來就不同意這門婚事，要是因為你的事情再次拒絕王家，我的一輩子也就毀了。”
之前王家為了逼一下馮家，根本沒有後路，不過如果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當初就不會這麽孤注一擲了。後悔嗎？已經這樣了，說後悔也晚了。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在乎這些？”她憑什麽以為，在她變成這般模樣之後，還要大度的去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王若彤覺得，這麽多年，她第一次看到王若姚的真麵目，自私，虛偽，還故作清高。
可是憑什麽？明明就是一副虛偽的皮囊，還想讓人誇她清高，真是可笑。
“你會的，畢竟，如果你不這麽做，爹便不會幫你，到時候你若是被休棄，你覺得你能回王家嗎？”
“你說我天真，王若姚，事到如今，最天真的是你才對，你覺得，走到如今這一步，不管現在我怎麽堅持，最後要是真的被休棄，王家會讓我進門？”
王若姚本來是想拿這件事情要挾王若彤，沒想到她竟然這般清楚，一時語噎。王若彤本來隻是猜測，眼下瞧見他的表情，突然很想笑，當初她出嫁時，信以為真的話，眼下卻成為了最大的笑話。當初她不想做側室，不想嫁到宸王府的時候，爹爹是怎麽說的？
你過去隻是為了幫助湘王完成大業，等到湘王大業有成的時候，你就可以回來，到時候，王家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到底這些話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還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王若彤有些頭疼，揉揉酸疼的太陽穴轉身看向清冷的天空。自從入冬以後，幾乎日日陰天，陰沉，冰冷侵襲整個世界，似乎他的心也開始冰冷起來。
“你回去吧。回去之後你告訴爹，從我離開王家，嫁到宸王府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不是王家的女兒了，離開王府之後我不會回王家的，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嗎？”
王若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好半天回過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姐，你別鬧脾氣，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是爹也有爹的難處，王家比不從前了，我們必須麵對現實，我們這樣人家出來的女兒，那個不是為了家族而活，就是我，或許將來的下場也不會比你好，但是我又能如何？”
“好了，你不用虛情假意的來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王若彤這次真的沒有再理會王若姚，轉身回了青翠軒，丫鬟有些擔心的陪在他跟前，回到屋子時，猶豫之後開口，“主子，咱們真的什麽都不做了嗎？或許去求一求王爺還有回旋的餘地？”
“沒用的。”王若彤很清楚眼下的局勢，這一次王爺是貼了心的，不是她說兩句好話就能解決的。
加上王妃的態度也十分堅決，看來他們已經想好了，不會再留下她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會等著任人宰割。
“小月，你過來一下。”王若彤眼底閃過一抹殺意，而後湊到小月跟前，小聲嘀咕幾句，半響之後，小月驚訝，慌亂的抬起頭，“主子，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事到如今， 你覺得我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嗎？“既橫豎都是一死，她為什麽不為自己在拚一把。若是讓他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蘇小魚幸福，她做不到，即便這一次她敗了，甚至丟了性命，她也甘之如飴。
小月還想勸勸，王若彤卻一句都聽不進去，擺手示意她出去，
“按照我說的去做，記住，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頓了頓苦笑，“如果你還顧念我們之間的主仆情誼，如果你仔細小心一點，或許我能逃過這一劫也說不定。”畢竟事在人為，老天爺已經為難我這麽久了，怎麽算都該偏心我一次了吧。
太陽從重重烏雲中衝出雲層，將點點光芒灑在地麵。蘇小魚貪婪的站在窗前，拿手描繪著點點陽光。今天似乎比前幾日還要冷，她今日出門多穿了一件，出門之後還是覺得冷的不行。又要年關了，過了年天氣回暖就好一些了。
王爺出門都一個多時辰了，也不知道她和王老爺談的怎麽樣了，這一次會成功嗎？
不管君棋默說的多堅定，她心裏還是沒底的。王家野心勃勃，又不老實，或許一不留神就會被王家抓住把柄，她擔心王爺，其實並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座這個決定，可是王爺描繪的前景，她曾經想象過無數次，所以在王爺提出來的時候，她明知道不應該這麽做，還是猶豫之後答應了。
希望一切順利，希望她能心想事成……
“嫂子，你在擔心表哥嗎？”於馨幼端著茶盞過來，“天氣冷，喝口茶暖暖胃吧。”
“謝謝。”轉身接過茶盞，“今日天氣不錯，之前說要帶你們去逛街，上次失約了，現在去吧。”
“真的？”於馨幼確實覺得無聊，本來還打算找個話題說說，眼下見蘇小魚提議，立刻點頭附和，“那我現在就去找念兒，她要是知道，肯定會很開心的。”
於馨幼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能開心不已，蘇小魚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他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