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趙謙離開
趙謙驚訝的抬起頭，她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情不是隻有他和長公主知道嗎？
“很驚訝我會這麽快知道？”蘇小魚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原以為，我們是朋友，你不管有什麽事情都會先和我打個招呼，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罷了，既然你執意要走，我也不勉強你，”蘇小魚叫來小翠，“去跟掌櫃的說下，把趙謙這段時間的工錢結了。從此以後，他不再是我們蘇家鋪子的管事。”
小翠轉身離開。趙謙張張口，想要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屋子裏的氣氛越來越僵硬 ，等了一會也不見蘇小魚再說話，趙謙起身準備離開。
“決定好要去哪裏了嗎？”蘇小魚微微歎了一口氣，看著他的背影再次開口。
“還沒想好。”趙謙轉過身，“大小姐，這段時間謝謝你了，若不是你……總之，我不會忘記你對我的照顧，至於郡主，他值得更好的，讓他忘了我吧。”
“趙謙，你反正都要走了，就不能和我說句實話嗎？”蘇小魚做什麽事情都喜歡直來直往，感情也是，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卻非要裝出一副沒感情的模樣，如此一來，你就算騙了所有人，又有什麽用？你要交代的是自己，不是別人。他日你錯過，若是想後悔，就是真的退無可退了。
實話？趙謙扭頭看了一眼大開的窗戶，一陣微風吹來，吹的桌角的布幔上下晃悠，街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熟悉又陌生。之前，這些都是他最熟悉的生活，以後或許再也沒有機會了。後悔嗎？他不知道，但是當下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事到如今，即便我承認了，又能怎麽樣，不承認，又能怎麽樣。大小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幸運，想要的都能手到擒來。還有像我這樣的人，不管你怎麽努力，也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哪怕隻是一件微不足道，很小的事情。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奢望。
“你連努力都沒努力，嚐試都沒嚐試，你就下了定論。你又憑什麽要求老天是公平的。蘇小魚走到他前麵，“你隻看到了我表麵上的順心如意，那你可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又掉了多少眼淚，承受了多少風險。如果我每一次都像你一樣，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將後路，甚至將那人推出門外，我現在也會和你一樣的。人生哪有那麽多的順心如意，不過是人為的遷就罷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堅持一下，或許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呢。”
“會嗎？”如果會，當年趙家也就不會變成那樣了。如果會，長公主也就不會出這個主意了，如果會……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都是徒然了。大小姐，我已經做了決定，你放心，我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小翠拿著荷包進來，“王妃，這是掌櫃的結算的銀兩。都在這裏了。”
蘇小魚接過錢袋子，交出去之前，再次詢問，“你真的想清楚了，絕對不會後悔;？”
“是。不會後悔。”趙謙再次給蘇小魚道謝，然後拿著銀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樓。蘇小魚有些無力的做到桌前，拿手揉揉酸疼的太陽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此事先不要讓郡主知道，否則又要不得安寧了。”
“是。”小翠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王妃，你的臉色不是很好，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會吧。”這幾日，蘇小魚白天忙鋪子的事情，晚上還要研究醫書，根本沒多少時間休息，今日又連著出了這麽多事情，她肯定心力交瘁。小翠有些擔心。“王妃，你已經盡力了，你之前也說，緣分這種東西是強求不來的，若是郡主和趙公子沒有緣分，即便現在被王妃硬綁在一塊，將來也不會幸福的。若是有緣，他們總會走到一起的。”
緣分？蘇小魚笑而不語。緣分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如果緣分來了，你卻拚命抗拒，即便是命定的緣分，也追究會被你拒之門外，再也不會回來的。她現在隻擔心於馨幼，若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長公主的手筆，她該多難過……
“走吧，回府吧。”時辰不早了，確實該回去了。回到蘇家，天色剛剛暗下去，蘇家已經在用晚膳了，蘇念兒正在嫌棄今日的菜不好吃，挑挑揀揀，說個沒完。大夫人耐心的哄著。蘇老爺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聽到下人說蘇小魚回來，連忙讓下人添筷子。
“今日去做什麽了，怎麽回來的這麽晚。”蘇老爺看到蘇小魚，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餓了吧，趕緊吃飯，今天晚上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你看看你最近瘦的，等下可要多吃一點。”
“多謝爹爹。”剛剛進來時，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溫馨的場景，蘇小魚心裏突然冒出了些許酸澀，但是沒過多久，蘇老爺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是啊，她雖然沒了親娘，但是她又疼愛他的爹爹。“爹今日回來的挺早，可是事情辦得很順利？”
“最近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去看看鋪子。就早點回來了。”蘇家現在一半的生意都在蘇小魚手裏，蘇老爺因為擔心蘇念兒，最近不管多忙，都會抽時間回來用膳。其實大夫人已經習慣了，蘇小魚因為搬回來的時間短，前幾日她又很忙才沒有注意到。
兩人說話時，蘇念兒開始不高興了，“我就說今天的菜怎麽這麽難吃，原來是你們故意的。”啪的一聲放下筷子，“蘇小魚，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明明都嫁人了，有自己的家了，幹嘛還總是會來給我搶東西。你讓我高興幾天會死啊。”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念兒，不許你這麽說你姐姐。”大夫人幫著蘇念兒夾了一筷子菜，招呼道，“趕緊吃飯，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多吃一點。
“吃什麽吃，這不是你們精心為她準備的嗎？我要是吃了，爹還不知道要怎麽教訓我呢。”蘇念兒起身打算離開。蘇小魚連忙攔下她，“念兒，爹就是隨便說說，你仔細看看，這桌上，一半是我喜歡吃的，但是另一半，可是你喜歡吃的，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塊吃頓飯，你要是就這麽走了，爹和大夫人多傷心。”
“哼，我走了他們才不會在意，現在整個蘇家誰不知道你蘇小魚才是他們的心尖寵。”蘇念兒嘴上抱怨，卻也沒有再堅持離開，不情不願坐下，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別扭的拿起筷子，“哼，別以為你們這麽說我就不計較了，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她都嫁出去了，憑什麽還整日回娘家，王府是沒吃的，還是沒穿的，真是夠了。”
“行了，吃飯都堵不上你的罪。”蘇小魚快速夾了幾道菜放到蘇念兒碗裏，蘇念兒又嫌棄的夾出來，兩人一來一回，雖然氣氛依舊不是很和諧，但是相比起前些日子，已經好太多了。
吃完飯，大夫人回了房間，蘇小魚還要去看醫書準備回房間，蘇念兒閑來無聊，纏著他不讓他走，“你回都回來了，給我聊聊天吧。整天憋在家裏，無聊死了。”
“你想聊什麽？”蘇小魚又做回位置。扭頭看了她一眼，蘇念兒今日神色不錯，心情也不錯，要是換做平時，她早就發火，走人了。自從蘇念兒生病，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平相處了。說實話，蘇小魚還挺懷念的。
“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王側妃吵架了，不然你為什麽老是賴在娘家不走？爹總說你挺聰明的，可是我瞧著你挺蠢的，不管怎麽樣，你才是王府的正妃，那有一個正妃怕一個妾室的。說出去可真丟人。”
原來她以為她回蘇家，是因為怕了王若彤？不過仔細想想，這確實像蘇念兒的腦回路。
“是啊，王若彤可是京都第一才女，第一美女，你姐姐我哪裏是她的對手，加上王爺現在又不再京都，我一個人呆在王府實在是不安心，這才想回來住幾天的。念兒，怎麽說我們也是親姐妹，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蘇念兒本來是想試探蘇小魚，沒想到還真的被他說準了，心裏得意，麵上卻滿是不耐煩和鄙夷，“還這是這樣？你說你平日裏訓斥我的時候不是挺橫嗎？怎麽連一個側室都對付不了了，罷了，你想住著就住著吧。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蘇念兒樂嗬嗬的走了，那笑意從讓人覺得沒安什麽好心。小翠擔心，蘇小魚卻一臉無所謂，“她現在連門都出不來，能做什麽事情，大概是太無聊了，想找點樂子，隨她去吧。”隻要別太過分，她都可以依著她。
第二日，蘇小魚沒有急著去鋪子，而是將最近的賬目查了一遍，處理完賬目已經午時了，蘇小魚準備去用膳，這時小翠帶著於馨幼走了進來，“你這是怎麽了？”隻見於馨幼眼眶通紅，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剛哭過。“出什麽事情了，還是你和長公主吵架了？”
“嫂子，趙謙離開京都了，你知道嗎？”於馨幼跑上前，拉著蘇小魚的手臂直接開口。
蘇小魚微楞，她知道趙謙要走，卻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就離開。於馨幼是怎麽知道的，她又去找趙謙了？“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你去找他了？”
“嫂子，你撒謊。我去鋪子了，鋪子的掌櫃告訴我，趙謙昨天親自給你請辭的，你也答應了，還讓掌櫃的給他結算了酬勞，嫂子，我那麽相信你，你為什麽要騙我。”
“是，趙謙確實請辭了，但是我並不知道他要離開京都啊。郡主，你先冷靜一點，趙謙這麽做，也許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是什麽急事，說不定等他處理完了，她就回來了，你再耐心的等等……”
“是嗎？”有些事情，一旦打破了信任，想要再修補，就難了。於馨幼其實一開始隻是試探，她想看看蘇小魚是不是真的站在她這邊，但是這一次，蘇小魚讓他失望了……“嫂子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