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什麽東西
馮之遠見蘇念兒誤會她的意思，繼續解釋，“念兒，我不是在否定你的想法。在你知道我馬上要前往西北，甚至此去生死難測時，你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盡早與我成親，希望我心中有所牽掛，早些回京。甚至希望有一個名義，一直守著我……”
蘇念兒盯著馮之遠，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這麽多天的委屈，害怕，擔心，在這一刻，仿佛全部找到了出口，蜂擁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馮之遠笑著擦掉她眼角的眼淚，心疼的說道，“念兒，你想護著我，我又何嚐不想護著你。你怕我出事，希望有一個理由一直守著我，而我，則希望不管有沒有我，你這一生都是開心，快樂的。我喜歡你，所以不希望你一輩子過得孤苦，所以，我不能答應和你立刻成親。”
“為什麽？你明明都知道我的心思，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一切……”蘇念兒變了臉色，焦急，不安的看著他，“我隻是想守著你，不管將來要麵對什麽，隻要我心裏想著你，我就什麽都不害怕的。”
馮之遠逼迫蘇念兒與她對視，“念兒，聽話，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就答應我，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蘇念兒知道馮之遠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不管她說什麽，她都不會改變的。心裏失落，雙眼直直的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如果這是你的想法，我答應。”
馮之遠知道她這一刻的無奈，委屈，甚至是害怕，但是她更知道，隻有這樣，如果發生了萬一，她才能不受他的影響，或許一開始不能接受，但是時間久了，她會慢慢走出來的。
蘇念兒點頭，桌上的幾人鬆了一口氣，蘇小魚看著蘇念兒越發不安的臉，心裏突然有些酸澀。下午，兩人離開蘇家，蘇小魚心情不好，君棋默想帶她走走，讓馬車和下人先回府，兩人慢慢悠悠在街上閑逛。
“為何如此不開心，可是因為二妹的事情？”
“今日過去的時候，我以為念兒任性，自私，為此惹得爹爹生氣，大夫人擔心，我去了別院對著念兒發了一通脾氣，我說她哪裏都不好，但是剛剛，當我看到她那般應下馮之遠的時候，心疼無比。我甚至覺得，其實隻要她開心，任性，自私都是沒有關係的，你說我這麽想是不是有些自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也有想要保護的人，他們誰都沒有錯。馮之遠為了蘇念兒，可以違心拒絕，目的是希望，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蘇念兒還能有其他選擇。他們誰都沒有錯。當然，你也沒有錯，你心疼妹妹，一心希望她開心，無可厚非。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不可能事事都幫得上，將來還是要靠她自己的。”
蘇小魚自然知道這些道理，隻是……罷了，大過年的，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了。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街上比剛才熱鬧了不少。蘇小魚拉著君棋默四處瞧，碰到喜歡的就買一些，走走停停，回到府邸時，天色已經擦黑。
“王爺，求您去見見側妃娘娘吧。自從下午回來，娘娘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不準進去，到現在也未曾出來。剛才奴婢過去送晚膳，娘娘也不肯開門。奴婢擔心娘娘，特意來求王爺，求求王爺了。”見君棋默不吭聲，丫鬟以為他是不願，焦急之下，又開始求蘇小魚。
“王妃最宅心仁厚了，求求你，讓王爺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丫鬟拚命磕頭，仿佛他們不答應，她便不會起來。蘇小魚扭頭說道，“不如你過去瞧瞧吧。”不用問也知道，王若彤定是今日回王家被為難了。同是女子，她是同情的。
君棋默眉頭微簇，沒有立刻回答，“你家主子怎麽了？”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今日陪著主子回門，後來就派去打掃，一直到主子要回王府，奴婢才跟著回來。”頓了頓，“不過奴婢聽王家的下人說，主子被王老爺為難了。”
果然如此，蘇小魚雖然不讚同王家的做派，但是如今丫鬟求上來了，君棋默若是再不過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王爺還是過去瞧瞧吧。我先帶小翠回房間了。”
下了一場雪，溫度似乎比白日低了不少，蘇小魚有些冷，三兩步進了屋子。君棋默冷著神色轉身離開。丫鬟害怕的跟在身後。青翠軒內寂靜一片，若不是燭火通明，他還以為此處無人居住。
推門進去，王若彤坐在桌前，神色消沉，臉色蒼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動靜慢慢往門口看去。
“王爺……”驚訝之後起身行禮，“王爺過來所為何事？”
“你遠裏的丫鬟過去尋本王，本王過來瞧瞧。”君棋默直接開口，瞪了王若彤一眼後繼續說道，“王側妃，你既然已經出嫁，王家的事情還是少操心為好。”
王若彤猛地抬起頭，先是不解，隨後滿臉詫異的看著他，“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妾身不懂，還請王爺明示。”
“王側妃聰慧過人，如何真的聽不懂。不過既然你非要裝聾作啞，本王也可以再提點你兩句，王明軒的案子，沒人能插得了手。”
父親不是說此事極為隱秘，一定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嗎？王爺是怎麽知道的。看王爺的意思，不像是剛剛知道。王爺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不識趣，王爺想如何做？
王若彤看了君棋默一眼，隨後苦笑，“王爺既然簡答了妾身的丫鬟，那也應該清楚，妾身今日回王家遭遇了什麽，王爺當真無情，不管王爺願不願意承認，妾身都是王爺的側妃，王爺難道連表麵的關心都不願意展露一下嗎？”
“王側妃想要這樣的關心？”君棋默反問，“本王以為，王側妃不會需要這樣的關心。”
“王爺當真無情，既然如此，王爺還是請回吧。”王若彤拿過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裏卻不喝。君棋默轉身要走。毫不留戀。王若彤看著他的背影，指甲陷入肉裏也沒有絲毫察覺。到底沒忍住，再次開了口，“王爺當真不肯幫忙？哪怕知道，這件事情會給臣妾帶來不小的麻煩。”
“本王說了，此事本王插不得手。另外，王側妃是聰明人，本王相信，你要是想脫身，定能尋到辦法。一個旁支，論其身份，孰輕孰重，王大人自會明了。”
君棋默離開，王若彤再也裝不下去，拿起茶盞重重的摔在地上，門外的下人聽到聲音，焦急的跑進來。“娘娘息怒……”丫鬟跪在地上求饒。
“息怒？你讓我如何息怒？”王若彤精致的臉上滿是猙獰，“你覺得我還不夠慘嗎？所以找王爺來看笑話？”
“不是的，奴婢是擔心主子，主子因為王家的事情悶悶不樂。奴婢想著，此事隻有王爺能幫主子，主子卻時常見不到王爺，即便見到，奴婢也擔心主子不好開口，所以奴婢就……主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以為你那點把戲王爺看不穿？你走吧，這次念在你是為本妃好的份上，可以繞你一次。但是沒有下一次。”丫鬟感恩戴德，一路小跑離開。王若彤看著漆黑的夜色嘴角旁扯出濃濃的苦笑。
若是王爺真的如此好心，又如何讓她淪落到如此地步？
今天早上，她費盡口舌，不過是想讓王爺先陪她回一趟王家，哪怕隻是進去做一下便走。根本不會耽誤什麽，王爺都不肯。試問，如此狠心之人，他怎麽會有心。不，他有心，但是他滿腔的柔情都給了蘇小魚。從頭到尾，他都未曾看到過她一眼……
晚膳擺好，蘇小魚拿過筷子打算用膳。這時，君棋默推門走了進來，蘇小魚驚訝，“怎麽這般快就回來了？”
“該說的都說了，自然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蘇小魚上前將披風幫他拿下來。“其實隻要她不主動找麻煩，我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若是事情真的如你想的這般簡單，也就沒有今晚的麻煩了。小魚，別把她看做普通人，否則，你會後悔莫及的。”拉著她來到桌前，“好了，不說這些了，趕緊吃飯吧。”
“我之前聽說王家出了一件大事，王若彤今日的行徑可與此事有關？”蘇小魚不傻，不過是懶得計較罷了。
“恩，王家祖上隻是農戶，王大人中了狀元，加上王大人的圓滑處事，才走到今日這般地位，但是王家其他族人卻很平庸。王大人有一個親哥哥，在湘西老家，這些年靠著王大人的關係，橫行鄉裏，無惡不作。如此耳濡目染，底下的小輩可想而知。”
君棋默提起這些，眼底滿是不屑。蘇小魚卻抓住了重點，“所以這次王家的大事，其實是湘西老家那邊？不過之前多年都沒事，怎麽這一次就兜不住了？”
“其實，若是一些小打小鬧，自然不會被人放大，甚至加以利用，怪隻怪，王家老大是個貪得無厭的，王大人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動了不該動的東西，被人抓住了把柄。這一次，王家想要善了，怕是不可能了。”
“什麽東西？”